離開大牢後,李靖便開始讓人分開詢問這些認證,那些物證也收集了起來。
這些人的口供沒問題,簡直天衣無縫,可恰恰就是如此,讓李靖覺察到了不對。
如果蘇澈是天黑作案,那麼黑燈瞎火的,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看到蘇澈呢?
而且那時候臨近宵禁,街上就算有人,那也不會太多。
而且那時候禁軍已經開始巡邏了,蘇澈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掠走兩人,很難很難。
而李王氏的玉佩掉落在蘇家祖宅,這更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就算真的是蘇澈,在李靖推斷中,也更像是李王氏配合蘇澈私奔。
否則,便說不過去。
李靖將心中得疑惑壓下,隨即又開始詢問辦案的皂吏,這些皂吏說的滴水不漏。
李靖看向李泰,“魏王殿下如何看?”
李泰道:“證據如此多,大概率蘇澈真的有問題,而這或許還有從犯幫忙,或許跟蘇澈的父親有關係。”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武珝,眼中帶著一絲警告。
武珝道:“昨日我請教義兄學問,義兄根本就沒有從小女子視線離開,他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請魏王殿下,衛國公明察!”
聽到這話,李行詮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武珝不知死活,居然當著魏王的麵說自己和一男子共處一室,憂的是,如果武珝真的一口咬死,那麼這件事還真的難辦了。
李泰皺眉,一字一句的道:“武珝,你可要想清楚了說話,你昨夜真的跟蘇澈在一塊?”
武珝咬著嘴唇,目光堅定的道:“是,我昨日請教義兄學問,我那義兄,素來有才,小女子被義兄才能所折服,一時間忘了時間,所以才耽擱了回府!”
李靖淡淡道:“也不能聽武家小姐一麵之言,隻需要派人去應國公府詢問武家小姐回府的時間便知真假。
武家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作假供,會有什麼後果!”
武珝心中又急又憂,若是李靖真的派人去詢問,那麼勢必牽扯到自己的兩個兄長,他們可不會替自己遮掩,更不會冒著得罪皇帝的風險為自己說話。
而自己作這口供,本來就犯忌了。
武珝此時此刻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她深吸口氣,“衛國公是覺得小女子,會拿我父親的名聲和自己的名聲來開玩笑嗎?”
她隻能賭一把,賭李靖不會派人去詢問。
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甲幾乎嵌入肉中。
李靖倒是有些犯難了,看著武珝一臉自信的樣子,若是派人去詢問,那麼牽扯就越來越大。
若武珝是裝的,那麼陛下顏麵無光,他們這些辦案的,都要吃瓜落。
李泰冷哼一聲,正打算叫人去查,就在這是,魏征怒不可遏的從後麵走出來,“這混賬東西,氣死某了。”
魏征的怒聲吸引了眾人,也打斷了李泰。
李靖急忙詢問,“鄭國公,他都與你說了什麼!”
魏征火冒三丈道:“某還以為他真的有什麼冤屈,誰曾想,他居然想賄賂某,說他蘇家商賈起家,家中藏有金銀,願意貢獻給某,讓某為他做偽證。”
此話一出,武珝滿臉的不可思議,“不,這怎麼可能!”
李行詮卻是大喜過望,暗罵蘇澈是個蠢蛋,誰不知道魏征剛正不阿,若是換做其他人,說不得還真的會被金銀打動。
可他偏偏選的是魏征!
這不是拍馬屁拍到驢蹄上了?
可旋即,他又一副焦急的樣子,“那鄭國公,他有交代下官夫人藏在那裡嗎?”
“他一口咬死自己沒掠走你夫人,隻是讓某作偽證先把他放出去。”魏征氣的臉都黑了,“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蘇澈,還有蘇富強,都帶回大理寺天牢,某要好好審他!
不讓他脫層皮,某就不叫魏征!”
李泰冷眼看著武珝,“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武珝卻是執拗的昂著頭,“小女子相信義兄!”
李泰也是怒火中燒,那蘇澈瞧不見自己這尊大佛也就算了,就連這女子也不怕自己。
他冷笑一聲,“到時候水落石出,武家小姐可彆怪本王沒給你機會!”
話落,他對李行詮道:“這案子,你就不用管了,本王跟衛國公,鄭國公,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李行詮是千恩萬謝,既然魏王出麵,那麼這案子就妥了。
他本來還想從蘇富強入手,可現在,不用了。
免得把自己拉下水。
隨即,魏征讓人把蘇澈還有蘇富強從長安縣衙帶走。
李行詮把一行人送走後,也是鬆了口氣,雖然麵上無光,但是這一次,好歹是見了魏王。
“爹,怎麼樣了?”李俊從一旁出來,焦急的問道,方才李行詮害怕他說錯話,不許他過來。
李行詮把事情說了一遍,李俊眼中閃過一絲歡喜,“這麼說,蘇澈死定了?”
“嗯,鄭國公最是剛正不阿,這一下蘇家父子死定了,隻是不知道你二娘如何了。”李行詮現在回想這個案子,也的確有一些解釋不過去的地方,那娘們風騷入骨,自己又不怎麼行。
蘇澈長得那麼俊秀,那娘們怕是暗中跟他苟且至於那些掉落的證據,肯定是慌亂間掉落的。
一想到蘇澈給自己戴帽子,李行詮就怒火中燒。
可他渾然沒有注意到一旁李俊的表情。
李俊眼中滿是笑意,心說:“你武珝是武家小姐,即將入宮的貴人又如何,敲聞登鼓又如何?
現在蘇澈死定了,那你供詞,便是假口供,怕是陛下也饒不了你!”
想到這裡,李俊心中爽快到了極致。
隻不過,武珝敲聞登鼓的事情,也慢慢傳開了,京城也開始談論起來。
李行詮的麵子是徹底丟光了,甚至方才他大伯也讓人親自過來詢問這件事。
現在誰都知道,他堂堂長安縣縣令,連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
而李俊卻是不想這些,他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長安縣衙,然後鑽進了一個無人的巷子裡。
不知過了多久,李俊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一個極為偏僻幽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