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風沙烈,吹卷天地,一片蒼茫。
徐鳳哲策馬獨行,錦衣華服在這荒涼景致中顯得格格不入。他腰間懸著那柄新得的古樸重劍“鎮嶽”,劍身無鞘,隻以粗布包裹,卻難掩其沉凝厚重之氣。自劍門關得劍,融合梁州鼎碎片後,他便感覺自身力量與日俱增,舉手投足間,仿佛與腳下大地隱有呼應。
那守鼎人所言青州書院之事,他記在心頭,卻並未立刻動身。係統發布的任務指向更為緊迫,涉及另一枚九鼎碎片的線索,竟在北莽境內。雖知此行凶險,但為了那豐厚的獎勵,以及或許能更快集齊九鼎的可能,徐鳳哲還是選擇了這條更為直接、也更為危險的道路。
“千金散儘還複來…小爺我這身家性命,可彆真散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低聲嘟囔著,緊了緊身上的狐裘。敗家歸敗家,小命還是得惜著點。
正思忖間,殺氣驟起!
毫無征兆,仿佛自虛空中滋生,凜冽刺骨。
數十道身影如同鬼魅,從風沙掩蓋的地平線下、從低矮的沙丘之後暴起,分作數股,呈合圍之勢,疾撲而來!
為首數人,身法詭異,氣息陰冷,出手便是淬毒的短刃與細若牛毛的毒針,正是天機閣殺手的慣用伎倆。而更多的人,則身著北莽製式皮甲,手持彎刀,目光凶悍,顯然是北莽軍中的精銳。
“天機閣?還有北莽蠻子?”徐鳳哲眼神一寒,“陣仗不小,看來小爺我的行蹤,早就被盯上了。”
他反應極快,幾乎在殺氣出現的瞬間,左手已然抽出腰間重劍“鎮嶽”!
“嗡——!”
重劍出鞘,一股蒼茫厚重的氣勢轟然散開,卷起漫天風沙,竟將最先襲來的幾枚毒針生生震碎!
“這點伎倆,也敢在小爺麵前賣弄?”徐鳳哲冷笑一聲,體內金剛不壞神功運轉,氣血奔湧,身形不退反進,迎著人潮衝了上去!
他並未施展太過精妙的招式,隻是將“鎮嶽”當作一根沉重無比的鐵棍,橫掃豎劈。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每一擊揮出,都帶著撼山之力,空氣發出沉悶的爆鳴,卷起的氣浪甚至將衝得近的幾名北莽士兵直接掀飛出去。
“鐺鐺鐺!”
彎刀、短刃砍在“鎮嶽”之上,如同蚍蜉撼樹,紛紛斷裂,持刃者更是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崩裂,兵刃脫手。
徐鳳哲仗著“鎮嶽”之威與自身強橫的肉身,如同一頭人形凶獸,在敵群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慘叫連連。天機閣殺手的詭異步法和毒辣暗器,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竟顯得有些可笑。
“廢物!”
一聲冷喝,如同寒冰凍結了戰場。
一道身影,悄然立於不遠處的一座沙丘之上,負手而立。他身著一襲簡單的灰色布袍,麵容普通,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他的眼神,卻深邃如淵,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僅僅是站在那裡,一股無形的威壓便籠罩了整個戰場,連肆虐的風沙似乎都為之一滯。所有天機閣殺手和北莽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攻擊,躬身行禮,神色敬畏。
徐鳳哲心中警鈴大作,握著“鎮嶽”的手不由緊了緊。此人給他的感覺,遠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對手都要危險,那是一種近乎天威般的壓迫感,讓他體內的真氣都運轉滯澀起來。
“你便是徐鳳哲?”灰袍人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身負九鼎碎片,卻如此招搖過市,不知死活。”
“小爺我行事,何須向你解釋?”徐鳳哲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嘴角勾起一抹慣有的嘲諷,“藏頭露尾的鼠輩,報上名來!”
“本座,天機閣主。”灰袍人淡淡說道,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天機閣主!
徐鳳哲瞳孔驟縮。他預想過會遇到天機閣的高手,卻沒想到,竟是閣主親至!
“看來為了我身上的東西,你們還真是下了血本。”徐鳳哲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瘋狂運轉,準備迎接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
天機閣主沒有再廢話,隻是緩緩抬起右手,食指輕輕向前一點。
看似隨意的一指,卻仿佛引動了天地之力。徐鳳哲隻覺眼前景象一變,四麵八方的空間似乎都在向他擠壓而來,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甚至連他與“鎮嶽”、與大地的聯係都被瞬間切斷!
陸地神仙!而且是巔峰!
徐鳳哲瞬間判斷出對方的境界,心中駭然。這等境界,已是人間絕頂,一指之力,便可翻江倒海,摘星拿月!
“鎮嶽,起!”徐鳳哲怒吼一聲,拚儘全力,將體內所有力量灌注於重劍之中,奮力向上揮出!
“轟!”
重劍與那無形指力碰撞,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徐鳳哲隻覺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順著劍身湧來,手臂劇震,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鎮嶽”重劍發出一聲哀鳴,竟被硬生生壓了回來!
“噗!”
徐鳳哲如遭雷噬,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形倒飛而出,重重砸落在沙地上,錦袍破碎,胸前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僅僅一指,他便身受重創!
“螻蟻之力,也敢抗衡天威?”天機閣主神色淡漠,再次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