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說，華斌從警校被選出來做臥底，應該也是從最底層做起。
他甚至都不如店老板口中的‘小地雷’，好歹人家在高中，技校，職高一帶也混得風生水起。
即便是小打小鬨，但被江湖大哥收編之後，也會高看一眼的。
而華斌連這個名聲都沒有，其實也該和小地雷一樣，看到社會上鬥毆也會害怕，也會被老大責罰毆打，洗廁所，就連當初選中他的領導，可能也是這樣認為的，在最底層，儘可能打探點沒屁用的信息就行了。
可現實是，自己已經是江湖大哥級彆了，連小地雷的大哥大，大龍二龍，都是說揍就揍。
華斌喝了口酒，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
他真是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嘴裡總是叼著煙，喝大酒連酒蒙子都不是對手，周旋在各種夜女郎身邊，撩最性感的dj，把最靚的頭牌。
這還是在彆人眼中能看到的，看不到的那些‘戰績’就更與年齡不符了。
他正喝著酒，那個小地雷竟然來了，鼻青臉腫的樣子，像是豬頭三。
他是來給老大們買酒的，華斌好奇地招呼道：“嘿，過來。”
小地雷一看是華斌，全身都哆嗦了一下，連忙過來，彎著腰道：“斌哥。”
“你們場子裡有的是酒，上這兒買什麼酒啊？”華斌問道。
小地雷擠了擠高高腫起的眼睛，道：“這不是前些天我大哥跟斌哥你拚酒輸了嘛，他們準備重新練練酒量，不喝場子的洋酒，所以讓我來買白酒。”
華斌笑了起來，上次大龍二龍找麻煩，是因為嫌歡樂窩的某種暢銷酒的價格賣得低，擾亂市場。
現在華斌說：“回去和你老大說，一兩種暢銷酒加價沒意思，一陣風的事兒，賺不了幾個錢，要加，酒吧所有酒的價格都加兩成，從今天晚上我們歡樂窩開始，其他場子誰不跟，誰就是跟我華斌過不去！”
“是是是，我這就告訴老大。”小地雷激動萬分地走了。
飯店老板看著華斌，和小地雷是同類人，華斌已然是老大了，是老大就會有相應的權力，這不，一句話就能左右產品定價權和行業規範了。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行業，是娛樂夜場行業，老板和主管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物，卻都得聽命於這個少年。
飯店老板相信，整條歡樂街十幾家場子，即便生意再差，就靠低價酒水吸引客人的小場子，也不敢不漲價的！
而華斌純粹就是閒的，用俗話說就是，喝點逼酒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吃飽喝足，華斌回歡樂窩去睡覺，小日子過得相當瀟灑。
直到晚上，他被懷裡的手機瘋狂振動給振醒了，電話是梁婉柔打來的。
“金氏集團對盛宏集團的資產評估已經完全結束，今天晚上就要正式進行收購了，簽字儀式在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進行，零點準時交接。”梁婉柔說道。
“挺好啊，到時候我們就能輕鬆點了，我現在都成江湖大哥了，再混下去就成龍頭老大了。”華斌無奈地說。
梁婉柔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說：“今晚鬼姐梁欣也會出席，老趙三的媳婦，吳老四的遺孀也都會到場，可有一點最奇怪。”
“什麼？”華斌問。
“穆琳竟然要我也一同出席。”梁婉柔語氣中滿是驚詫。
華斌也同樣詫異，老三，老四的媳婦還帶是股權繼承人，可梁婉柔就是個剛入職的新嫩，更和股權毫無關係，找她出席乾什麼，貌似這個層麵，連端茶倒水都不需要她吧！
還是說，今晚這個簽字儀式會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會發生呢？
華斌不敢怠慢，不說盛宏集團的事兒，單純是梁婉柔，也不能讓她出事兒。
“找個微型攝像頭戴在身上，做一個現場直播，讓我隨時能看到現場的情況，我也會在附近，有任何情況我都會接引你的。”華斌說道。
有他在暗中保護，梁婉柔覺得放心多了。
為了保險起見，華斌背上了他的漁具袋。
在晚上十一點左右，梁婉柔給華斌的手機上，發來了一個小程序，安裝之後，立刻就有畫麵出現，那是一個正在布置彩帶和拉花的辦公室。
畫麵在移動，還有高跟鞋的聲音，攝像頭應該是戴在梁婉柔自己身上的，但具體戴在什麼位置，還需要畫麵中的其他參照物。
很快，另外一個女人出現了，畫麵正對著她的胸口，雖然穿著白襯衣，但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正的方位，讓華斌隔著屏幕都能看到她半杯的內衣款式，甚至還有蕾絲花邊。
照這個畫麵看，梁婉柔應該是把攝像頭戴在自己胸口位置，應該是藏在胸花，胸針，或者口袋絲巾內的。
這時候梁婉柔的聲音傳來：“芳姐，總裁辦公室用不用布置啊？”
“不用，整個過程都在這間大會議室進行。”對方說道。
忽聽一聽就知道，這個回答是給自己聽的，讓自己確定具體地點。
他就在盛宏集團大廈不遠處，知道頂層的大會議室的具體位置，隨後，他就發動了車子，開始在周圍打轉。
十一點三十分，金小姐的豪車停在了樓下，鬼姐梁欣的小跑車緊隨其後，今天她們沒有乘坐一輛車，因為鬼姐此時代表著她自己，而不是金小姐的朋友。
穆琳帶領著秘書，助理，還有律師，以及不相乾的梁婉柔一起在大堂迎接。
“歡迎金小姐，終於等到今天了。”穆琳優雅大方的說，隨後看向鬼姐，招呼道：“欣欣。”
鬼姐請哼一聲，昂起頭道：“我是獨立自然人股東，請叫我梁小姐。”
穆琳眉頭一皺，隨即苦笑道：“好吧，梁小姐，請吧。”
鬼姐傲然的走過，經過梁婉柔的時候，特意看了兩眼，不過此時的梁婉柔，與當日她們倆王見王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裝扮，判若兩人，鬼姐也沒在意。
一行人來到頂樓，裝扮好的大會議室，儀式搞得很正規。
秘書負責錄像，助理負責拍照，律師負責見證，雙方審核文件。
公司作價二十六億由金氏家族收購，直接支付十六億現金，由穆琳，梁欣，老三，老四，四家子人按照約定的比例分配。
剩下十億按比例轉換為公司股份，並保證五年內不會增資稀釋。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收購，最起碼鬼姐很高興，該是她的都回來了，以後還能年年分紅。
穆琳表現得也很從容，和她之前霸占資產的形象截然不同。
淩晨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鬼姐還開玩笑說：“這有點像是上市敲鐘啊。”
隻可惜她的話並沒有引起響應，而是引來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