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李尋歡一腳踢開門大喊:“陳捕快陳捕快陳捕快!彆睡了彆睡了!快起來快起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陳驚羽被李尋歡這一嗓子吼得睡意全無,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疑惑地看著李尋歡:“咋了咋了?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尋歡一臉焦急,也顧不得那麼多,拉著陳驚羽就往屋外走:“你還睡呢!趙大人正到處找你呢!說是京城來了急報,讓咱們即刻啟程回京!”
“啥?回京?這麼急?”陳驚羽一聽,也顧不得困意了,連忙穿好衣服,跟著李尋歡來到了前廳。
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趙無極一臉鐵青地坐在在廳中,西門吹雪站在他身後,下首坐著幾個穿著官府的男人,趙元霸也坐在上頭,周圍被官兵包圍,與其說是氣氛凝重,倒不如說是劍拔弩張。
陳驚羽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難道是自己偷聽的事被發現了?可不應該啊,自己行事小心,沒留下任何痕跡。
一看李尋歡的臉色也不對勁,嘀咕:“我靠!他們怎麼來了?!”
在場都是習武之人,耳力極好,自然是將李尋歡的這聲嘀咕聽得清清楚楚,趙元霸臉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射向李尋歡,冷聲道:“你說什麼?”
李尋歡自知失言,臉色微變,但隨即鎮定下來,強作鎮定道:“沒,沒什麼,我是說,這,這怎麼會突然要我們回京呢?”
“誰說,你們要回京了。”
左手邊的一個瘦弱男人放下茶杯,高顎骨,一雙三角眼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陳驚羽的麵前,上下打量著他。
陳驚羽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這人他認識,乃是江都鎮撫司的指揮使,人稱“鬼見愁”的錢進!
錢進在江都鎮撫司的勢力極大,為人陰狠狡詐,手段毒辣,是陳驚羽極為不願打交道的人他這一開口,在場眾人皆是神色一變,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緊張。
此人行事毫無底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今日他突然出現,定沒好事。
錢進圍著陳驚羽轉了一圈:“生麵孔啊,六扇門什麼時候招進了如此高手,本官怎麼不知?”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個高手?趙無極都看不出來,錢進怎麼一眼便瞧出了自己的深淺?
陳驚羽拱手道:“錢大人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個小小的捕快,哪裡稱得上高手二字。”
錢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高手不高手,本官一試便知。”
說著,他猛地向前一步,瞬間欺近陳驚羽的身前,右手成爪,左腳向前一踏,身形如同鬼魅,直取陳驚羽胸前要害。
這一爪若是抓實,陳驚羽非死即傷。
沒想到這錢進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出手便是殺招。他不敢大意,身形暴退,同時右手一揮,一把短刃自袖中滑出,擋在胸前。
錢進的爪風淩厲,與陳驚羽的短刃相撞,發出“鐺”的一聲脆響。
短刃雖利,但在錢進雄渾的內力之下,直接斷成兩截。
錢進一擊不中,身形不退反進,再次朝著陳驚羽撲去,招招致命,顯然是要將陳驚羽置於死地。
李尋歡兩指夾著飛刀,眨眼間三柄飛刀已朝著錢進擲去,同時大喊一聲:“小心!”
錢進聽到風聲,身形一頓,側身躲過兩柄飛刀,但第三柄飛刀卻直取他的咽喉。
錢進左手一揮,一股渾厚的內力朝著飛刀拍去,徒手接下了這柄飛刀,但身形也不由得一頓。
陳驚羽趁機拉開與錢進的距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一擊,他已是拚儘全力。
錢進皮笑肉不笑,飛到劃破掌心,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但他仿佛毫無知覺,隻是冷冷地看著陳驚羽:“有點本事,難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李尋歡把人扯到身邊,嘴裡笑罵:“這話咱們可不敢當啊,錢大人是在罵六扇門還是皇上啊?”
錢進也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氣勢,畢竟李尋歡的話說得在理,他若是繼續糾纏,便是與整個六扇門為敵,更甚至,是與聖上為敵。
他就是看不慣六扇門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又不得不給六扇門幾分麵子,畢竟六扇門背後站著的,是當今聖上。
他冷哼一聲:“京城,現在你們六扇門想回也不能回!”
陳驚羽看向趙無極,後者臉如黑炭:“錢指揮使這是何意?”
“這話不還得問問你們六扇門?昨日衛所地牢發生了死了不少罪犯,本官奉旨徹查此事,發現其中疑點重重,似是有高手暗中相助,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恰好你們六扇門的人都在,您說這事奇不奇怪?”
屎盆子就扣在六扇門頭上,陳驚羽心中暗叫不妙,這錢進明顯是衝著他們六扇門來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這罪名一旦坐實,他們六人隻怕是有口難辯。
趙無極怒目而視:“錢指揮使這是何意?我們六扇門行事光明磊落,豈會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趙大人彆急,本官自然有證據,昨日衛所地牢發生命案時,有人看見一位身著六扇門捕快服飾的人出現在地牢附近,而且,這位捕快的身手極好,能在重重守衛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罪犯全部殺死,試問,除了六扇門的高手,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可昨日聽聞趙大人一直在找一人。”
眾人的視線看向陳驚羽,昨天隻有他在衛所消失。
“大家有目共睹莫非,那所謂的六扇門高手,就是陳捕快你?你為了替人隱瞞真相,不惜犯下如此大罪,你可知道,你這是在毀六扇門和錦衣衛!”
錢進言之鑿鑿,仿佛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
陳驚羽冷笑一聲:“錢指揮使這帽子扣得可真是響亮,昨日我確實離開過衛所,但那是因為我去追查一個可疑人物,此事趙大人可以作證。再者,你說我是高手,我陳驚羽何德何能,能在重重守衛之下殺死那麼多人?錢指揮使,你這是欲加之罪啊!”
趙無極也連忙附和:“沒錯,昨日陳捕快確實是去追查可疑人物了,此事本官可以作證。錢指揮使,你若無確鑿證據,切不可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