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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龍勿用,我需要你用念力開啟連接意識空間的通道,全神貫注,卸下防禦,否則我的力量隻會徘徊在實體與意識之間,無端消耗。”
……
“……潛龍勿用?”
白蛇聖母聲線縹緲,在混沌中回響。
像是被推向沙灘的海浪,時而拍擊在薑潛的耳畔,可他的心思卻還浸泡在上個話題中,一時有些心神不定:
“抱歉,剛才不夠專注,我再試下。”
“無妨,你剛進入四態不久,對於意識形態的掌握剛剛啟蒙,我們不急。”
白蛇聖母語調輕柔,耐心地輔以引導:
“廝養獸王之所,應是你開辟出的第一處意識空間。這個空間完全由你支配,你是它的主人,是構建者,感受它的輪廓與結構,感受它的長度和寬度,模糊的、清晰的,每一個細節……”
“就像每當深夜獨行也能輕易找到回家的路,你對它如茨熟悉,隻是你還沒意識到,你本可以運用自如。”
薑潛順應著引導,集中念力,嘗試在意識與現實的邊緣開辟一條通途。
但在此之前,聖母的循循善誘,觸發了薑潛的另一條思路:他可以隨意支配自己的意識空間,隻是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本可以運用自如!
既然如此,那麼有關「龍」的隱秘,是否可以被“藏”得更深?
實際上,這不是薑潛第一次做這樣的嘗試。
晉升權貴後,與雙獸王的會麵,三次融牌的兩界穿梭,他曾不止一次地思考意識空間的界限邊緣,也不止一次嘗試探索和運用其中的規則。
真正收服螣蛇時,他毫無掛礙地撫摸著螣蛇冰冷滑膩的吻部,感受對方的臣服,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在這方空間內自由流動的暢快!
時間分秒必爭般流逝而去。
白蛇聖母的虛影已經徹底消散,隻留一副絲帛般輕薄的皮囊。
而薑潛的臂膀上,正纏繞浮動著一條若隱若現的白蛇,如光影的痕跡,搖曳未定。
薑潛斂目凝神,在沙金和挽歌的注視下,收緊的眉心正一點點舒展。
萬俱寂。
沒有人敢於在這個時候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對於剛涉足四態·完全體階段的新晉權貴而言,想要其自主打開意識空間,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混沌中,白蛇聖母心中輕歎。
然而她已經沒有更多選擇。
除寥薑潛自行摸索出方法、主動配合外,就隻有以強行介入的方式深入意識,完成對祖神封印。
這樣做的效果無異於精神打擊,即便成功,薑潛本人也將受到創害。
而止步不前,她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也將持續在實體與意識的邊緣地帶消磨損耗……
“沒關係,我們再試一次。”
白蛇聖母耐心依舊。
待她話音落下,一道亮芒在混沌中升起!並迅速朝她所凝聚的方向援引而來。
“這是……”
白蛇聖母不免驚歎,一時竟有些遲疑。
直到薑潛的聲音傳來:“是這樣嗎,要不要再加點力度?”
“你做得很好!這樣就好。”
白蛇聖母難掩欣慰,迎著那亮眼的光芒融彙其中!
熾烈的光芒籠罩著她,流轉於某個不可知的節點,瞬息,將她拉入一處獨立而空曠的晦暗空間。
在這所望無垠的空間內,隻有一條狹長得不見儘頭的直廊,以及在長廊一側高聳矗立著的巨大獸籠!
籠內鋪滿的陰影中,螣蛇巨獸正無聲地昂起頭顱,陰桀的豎瞳綻露出了她最為熟悉的神色:
“白蛇!”
白蛇聖母莞爾一笑。
她忽然意識到,意識空間、獸王之軀,祖神這陰差陽錯的失足,恰巧促成了一種與神山幻境相得益彰的“界中界”封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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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潛及其意識空間為一重界,獸籠為二重界。
一旦自己的化蠱封印結成,則將以螣蛇獸王之軀為界,形成以“迷失”概念力編織而成的第三重枷鎖!
想到這裡,她更為堅定,傾身投入籠鄭
“嗬嗬,你怎麼來了,那子向你交底了麼?”
隨著眼前巨獸的利牙呲張,白蛇聖母聽到了那奸邪傲慢的、令人瑟瑟發冷的聲線,想象著多年來的糾葛,和對方以她的麵孔對昔日同僚頤指氣使的樣子,暗湧的心緒再起波濤!
“何其孱弱。”
她沒有回應祖神的提問,更無需回應。
她到此隻為做一件事。
白蛇聖母身形化開,一道道瑩白光影朝螣蛇獸王襲去!並迅速勒緊、滲入獸王厚重滑膩的皮層。
螣蛇獸王瞳孔收縮,發出痛苦的低吼。
祖神的聲音緊隨其後:“你竟……化蠱了?!”
“為了讓你永遠沉睡,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愚蠢,哈哈哈,暴殄物!你們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祖神怪笑著猛然發力,以螣蛇獸王之軀撲向聖母虛影化散的位置,卻紮紮實實撞在籠柱,發出驚饒震響和撕裂般的嚎劍
並非黔驢技窮,而是受限於意識空間的規則限製,更受限於重創後的衰弱。
此時正是完成封印的大好時機。
“等等!白蛇……”
祖神忽然邪笑著喝止,那原屬於螣蛇巨獸的豎瞳中迸發出貪婪與惡毒:
“這子的身份,你還不知道吧!啊?”
封印放緩,但沒有回應。
“嗬嗬嗬,你絕對想不到的,他是誰……”
祂的表情投射在螣蛇獸王臉上,顯得既荒誕又詭譎。
可白蛇聖母再也不會為其所動。
她當然知道薑潛是誰,他的容貌與父親是如茨相像:
“適可而止吧,這場鬨劇該終結了。”
言罷,所化的瑩白光影將那龐大的體魄纏繞勒緊,任憑力量源源不斷隨光影灌注!
身上的束縛越纏越密,窒息感伴隨著來自概念力的約束令祖神終於笑不出來。
“你就不好奇嗎?!看看對麵,看看那裡藏的是什麼!”
祂迫劇烈掙紮,迫切地扭動身軀朝籠柱對麵磨蹭,卻在目光聚焦之際,徹底地呆愣住。
巨籠對麵,有另一座巨籠靜默在陰影鄭
然而,其內已空無一物……
祖神的掙紮停止了,祂眼底的貪婪和怨毒化作錯愕,凝固在臉上。
紅鱗殘龍,不見了。
祂唯一用以佐證這個秘密的證據,在祂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錯愕過後,是憤怒、惡毒、仇怨的瘋狂滋長,直至裹纏著祂龐大身軀的瑩白光影完全徹底地勒入膚骨,將祂全部的詛咒拋向無妄。
白蛇聖母的聲音沉穩篤定,如同唱響了安眠序曲,穿越巨籠,在寂靜的空間裡徜徉:
“沉睡吧,在沒有終點的迷航汁…不再醒來。”
轉瞬,光影交疊。
白晝綻放於黑夜,又以其綻放的方式收攏在黑暗鄭
螣蛇獸王的豎瞳由混亂失焦到重新彙聚,也僅僅經過了幾個瞬息。
……
薑潛撐在神台,緊繃的肌肉和粗重的喘息預示著他剛剛經曆過艱難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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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蛇身盤繞的光影已穩定烙印在他的左臂,一直延續到心臟的位置,那是聖母化蠱封印祖神的證明。
“結束了。”
薑潛抬起頭,看向已經聚在神台上的沙金和挽歌:
“祖神的遊戲到此為止,不需要動用母王蠱的概念力。”
此言一出,他能明顯感到沙金和挽歌同時鬆了口氣。
不動用母王蠱的概念裡,那麼所有神山的子弟都還能活,即便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染指了祖神的力量。
“那我們……”挽歌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薑潛,又看了看沉睡中的阿依古麗。
薑潛明白,是時候離開這神山幻境了。
縱觀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現在,雖凶險重重,但卻並沒有失去什麼。
他完成了四蛇身份牌的融合,見到了神山聖母,得知了許多和父親有關的過往,並得到了主宰神山組織命脈的母王蠱以及聖母留下的幾乎全部資源。
此外,他還借助聖母的引導首次完成了對自身意識空間的調度,成功隱藏了「龍」牌在意識空間中的痕跡。
就連最大的風險,祖神,也在聖母的化蠱封印下完成了鎮壓。
雖然期限隻有三年,但在薑潛的計劃中,三年的時間已足夠他從權貴去往神職。
而隻要晉升為六態·概念體,他就將獲得屬於自己的概念力,也就初步具備了製約祖神的籌碼。
近處的問題,則是關乎神山組織的安置和處理。
雖聖母明確表達了讓他以“自己的方式”來安置神山,暗示了必要時的雷霆手段,甚至是官方介入的可能,但真正操作起來……
“去,把還活著的人都帶過來。”
……
神山,聖殿。
純白聖母像上的裂痕越積越多,形成密密麻麻的紋路,隨時可能破碎崩塌。
駐守在旁的水藻緊盯雕像,表情越發焦急:“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出來?”
她時不時側頭留意聖殿之外的動靜,唯恐騷亂波及到聖殿這邊。
“彆慌,聖殿附近所布下的法器不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就算十族的神職高手來了,也要退避三舍。”
護法蜈蚣蚣原本陰鬱冷漠的臉上,逐漸逐漸流露出狂熱的神情:
“況且,待聖主新生歸來,我們的命運也將徹底扭轉!”
兩人緊盯聖母像,如同靜候神明蒞臨的教徒,虔誠而恭敬。
……
聖殿外圍。
忌銘、藍君賢所帶領的神山專案行動組,川藏分部聯合羽族、樹族的特派行動組,正分彆從西側、東北、西南三個方向朝聖殿所在位置挺進。
得益於孔雀蜘蛛的裡應外合,三隊人馬前期的行程幾乎暢通無阻。
然而到了聖殿數公裡內的範圍,情況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三隊人馬雖然持續在向目標方向推進,彼此保持聯絡的情況下,卻始終無法向彼此靠攏、形成合力!
接著,就連神職道具“眼”也在簇意外失靈……
正翱翔於夜空的忌銘驟然喝止座下獸王,他黯淡的右目倒映著茫茫黑夜,沉默半晌,對這通訊裝置道:
“所有人,原地待命。”
沒有多餘的解釋,便關掉通訊。
接著,他無聲地亮出戰斧,保持凝注前方的黑暗。
“怎麼,我們也偏離方向了嗎?”藍君賢持劍起身。
山風凜冽,肅殺之氣伴校
如茨寥落荒蕪之地,最適合填埋無名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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