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陳明的媽媽還轉頭看了一眼兒子,見兒子冷著臉自顧自的去收拾東西去了,陳明的姑媽還拉著她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誰誰誰堅決不去安區,誰誰誰肯定會留下,什麼小鎮上房子寬敞,周圍陷阱密布,家裡還有可以避難的地下室,林林總總說的口若懸河,但是陳明的媽媽就隻是聽著,被問道有什麼看法的時候,就隻有一句話,“他姑,你說的我也不太懂,我也沒去過安區,不過我聽明明的,孩子大了,他做主。”
陳明的媽媽性格軟弱,以前在這個小姑子手裡沒少吃虧,小姑子剛來的時候,還對嫂子巴結奉承,做小伏低了一陣子,陳明的媽媽待她也很客氣。後來住的時間一長,認識的朋友一多,本性畢露,不光在集體勞動的時候偷奸耍滑,在陳明家裡也越來越頤氣指使,頗有反客為主的架勢。
而陳明的表弟也有二十歲了,打著體弱多病,需要去訓練場多加鍛煉的幌子,厚著臉皮去跟18以下的未成年混訓練場,拒絕參加巡察值守和戰鬥,他多次提起,一說這個,姑媽就撒潑打滾說他是想讓他表弟去送死。
陳明早就對姑媽一家心灰意冷,看著姑媽巴拉巴拉說的口水四濺,耳邊卻是自動過濾了,不加理會,隻拉著妹妹收拾東西。
“一衡,你看咱們在這邊多好呀,隨便在小鎮周圍挖點野菜野果就能填飽肚子,既安又輕快,大家在一起熱熱鬨鬨的,你們都守在家裡,不像以前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為什麼要挪地方啊,我聽你舅媽說,安區裡吃的都是粗糙的拉嗓子的黑窩頭,天天乾活一刻不得閒,像你這樣的青壯年,有許多都被強製征兵了,家裡人見不著不說,這當兵的還要經常出任務,出現死傷也是常有的事兒,咱乾嘛要去受那個罪。”王一衡的媽媽是一個身材圓潤的中年婦女,末世前家裡開著小賣部,雖是小鎮居民,家庭條件不錯,平日裡生活順心,雖然也有五十多歲了,保養的不錯,看上去並不顯老。
“媽,你是聽你兒子的還是聽你弟媳婦的,還強製征兵,當兵咋滴啦,你兒子本來就是當兵的。”王一衡聽著他媽說的話不耐煩的回答道。
“一衡,現在這情況和以前能一樣嗎?以前是和平年代,當兵又沒啥危險,現在這是什麼時候,咱們路上遇到過怪物,多嚇人啊!自從來到這裡,我再沒有見過那些怪物,我真不想出這個鎮子。”王一衡的媽媽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煞白。
“媽,你是再沒有見過,但是我,還是天天見。我天天輪值你看不見嗎?跟去安區出任務也沒區彆。到時候說不定比現在還輕鬆。”王一衡嘲諷的說了一句,想到柳輕辰跟他說過的話,嘴角上揚,連長從來沒有做錯過,對於連長的一切決定,他都會服從。
“可是…”王一衡的媽媽想到兒子一直值夜巡察打獵三班倒的出任務,心裡有點發虛,好像小鎮上的後勤人員都過的太輕鬆了。
“一衡,你回來了,你看,舅媽剛去大廚房打飯回來,哎呀,因為這個要往安區轉移的消息,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剛剛大家商量好了,去找胡大娘說說,小鎮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哪裡都不去。”一個提著兩個大保溫桶的中年婦女推門進來說道,她身邊還跟著一個歲數差不多的男人,正是王一衡的舅舅。
“嗬,舅媽,沒人要求你們轉移啊,辰哥的意思大家可能理解錯了,他說的是,他會帶著家裡人離開這裡去安區,有人願意隨他一起去的就趕緊收拾東西,三天後出發。不願意一起去的當然是隨意啦,哈哈,又不是強製你們一起走。”王一衡哈哈笑著說道。
聽了王一衡的話,舅媽的臉上非但沒有高興起來,反而一臉委屈,“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我們這些人來到這裡,把這裡當成家一樣,給你們做飯,製作布設陷阱用的工具,外出采集儲存食物,還不都是因為你們能保護我們,你們都走了,我們這些投奔你們而來的人怎麼辦?”
“一衡,我們給你們戰鬥人員提供後勤保障,也不是吃白飯的,你們是不是嫌棄我們累贅了,我承認,後勤上有許多人遊手好閒,偷奸耍滑,上次製作陷阱的材料偷工減料應付事那件事,你們那什麼連長已經發過一次火了,但是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啊,這不都是管著後勤的那個娘們頭發長見識短,乾不了事,不能服眾,才導致出了這樣的事嘛。之前我讓你去跟你們連長提讓我去管後勤,你還不去,要不然能出這種事嘛,一衡啊,我是你親舅舅啊,我管著後勤,你臉上也有光啊!”舅舅長著一雙小三角眼,邊說著話,邊衝著他的姐姐,王一衡的媽媽擠吧眼。
王一衡的媽媽接收到了弟弟發出來的信號,看著兒子的臉色卻是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自從末世前她把給兒子買婚房的錢借給了自家弟弟,導致兒子談了幾年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之後,這個兒子對她這個媽媽的態度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王一衡冷笑一聲,“後勤倉庫裡的糧食都是辰哥自己家的,憑什麼交給你一個外人,舅舅你可真會想好事!彆在這裡跟我嘰嘰歪歪的,愛走不走。”
王一衡可不管他們三人是什麼臉色,懶得跟他們費口舌,將自己平常用的東西打包好,轉身就出門了。
賓陽安區內,一處普通的民居內,十幾個人或坐或立,聚集二十多平米的客廳裡,安靜肅穆,沒有一絲聲響。
坐在最上首的那位,看麵相不過四十上下的年紀,國字臉,吊梢眉,身穿製式軍服,肩章被他摘了下來,看不出是什麼軍銜。
此刻他麵沉如水,一雙鷹眼犀利的打量著在場的其他人,看的其他人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