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名禾雙手顫抖著接過信封,有些哆嗦著拆開,拿出一紙信箋,上麵文字簡單,字體雖不算漂亮,筆跡卻十分整潔端正,看得出來寫信的人十分嚴肅認真。
齊名禾目光貪婪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略有些冷硬的五官上現出一種溫柔的神色,眼睛中有隱有淚光。
“齊師長,如你所見,這封信是你家老爺子的手書,你的父母兄弟和侄子侄女,我們都接到京城新區妥善安置了,希望你不要多想,隻要是距離京城不遠的軍人親屬我們都接到了京城新區,世態艱難,不能讓不顧生死堅守崗位的將士們牽腸掛肚。”文卿明解釋道。
“謝謝,謝謝同誌們。”齊名禾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端正的敬了個軍禮,心情輕鬆,仿佛一直壓在心裡的大石頭突然消失了。
文卿明起身回了個禮,兩人相視一笑。
“這真的是一份大禮,文參謀長,齊某人要是給你回禮,你可不能不收啊!”齊名禾哈哈大笑道,兩人同級,年齡相仿,也算得上是同袍,這會兒交接了軍務,自然而然的親近了起來。
“文參謀長,您回去的時候還要麻煩你給我老父親他們帶點東西,不知…”放下心事的齊名禾嬉皮笑臉的跟文卿明套近乎。
“齊師長,你在這裡守護一方百姓,國家能虧待你的家人嗎?你還不放心國家嗎?”文卿明故意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
得知家人安全,齊名禾身上仿佛多了一份無賴的氣息,絲毫不在意文卿明嚴肅的表情,“文參謀長,話不能這麼講,我這不是怕我不在那邊我家那幾個小兔崽子不懂事,給國家添麻煩嘛,不帶彆的,就帶幾本技能書回去,讓他們好好修煉。”
“你是怕京城勢力複雜,他們被人欺負吧?放心吧!你也寫封信囑咐囑咐,隻要他們不主動挑事,我會幫你照看他們的。”一個地方分軍區的長官的家屬,在京城那地方還張狂不起來,不過也確實不能讓他們無故受到欺負,回頭得向上麵反映一下。
早早預防起來。
現在京城各級軍官家屬可是不少,可彆真的鬨出事來。
這邊文卿明和齊名禾相談甚歡。
之前被文卿明支出去的年輕軍官,猛虎傭兵團的副團長寧青恬正在一處簡陋的茶棚裡與幾個看身形和麵貌都十分普通的人交談。
“你們找到七哥的妻兒了嗎?”寧青恬有些冷淡的問道。
“沒有。”幾個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個簡短的答到。
“沒有,那有關於他們的消息嗎?”寧青恬似乎吃驚的提高了音量。
“沒有。”依然是無比簡潔的兩個字。
“那聯係上當時派過去的暗線了嗎?”寧青恬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回答的依然是這麼乾脆利落。
“那你們都乾了些啥事,不把族裡交代的任務當回事嗎?”寧青恬英武的眉毛皺成了一團,不由得生氣道。
“九公子,按紅榜的規定我們沒有向您彙報任務的義務,請見諒,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告辭了。”領頭的話一出口,幾個人整齊劃一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就這句話稍長一點。
“誰說你們可以走?你們怎麼?…”寧青恬身邊的隨從生氣的攔住他們的去路,開口質問。
“茗音,讓他們走。”寧青恬臉色也不好看,但她還是擺擺手示意隨從放行。
“團長,他們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看看他們那是什麼態度?”茗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聲音清脆,身上瘦的想正在抽條的竹竿,卻是長了一張娃娃臉,臉頰肉乎乎的,有點嬰兒肥,看上去竟然有點兒可愛。
“紅榜是族執事會直屬勢力,向來機密,我一旁枝子弟,他們能來一見已經是看在傭兵團的麵子上了。”寧青恬擺擺手,顯然對他們的態度並不意外。
“團長,咱們派兄弟去找,找到了一塊帶回京城去,多省事,用得著找他們打聽消息嗎?”茗音有些不解的問道。
“閉嘴,你還以為這是個什麼好活嗎?七哥是好惹的嗎?還好族裡不願意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我才能以身在軍隊,行動不便推脫掉。而且紅榜實力強大,族裡應該也是很放心的。”寧青恬用逃過一劫的語氣說道。
“現在看來他們能力也不怎麼樣呀,族裡交代的任務還不是沒有完成。”茗音語氣不屑,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他們畢竟人手有限,而且我估計,目標應該並不在安全區內,不然,憑紅榜的實力不可能沒有消息。”寧青恬十分肯定的說道。
“看樣子青龍那夥人還沒有到,也是,他們再強,能強得過全速行軍的軍隊嗎?當時他們在京城出發的時候,安全道路還沒有打通,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三級以上的大怪,還是迷路了?”寧青恬有些得意的說道。
回到軍營,吃過接風宴,處理了一些軍務,突然想起了什麼,喊了茗音過來。
“咱們帶來的人裡有沒有人,認識這邊紅榜成員的。”寧青恬問道。
“不知道啊,我得去問問。”茗音話音未落,轉身就走。
“回來,如果有人認識,讓他打聽打聽目標身邊暗線的消息,我不是要搶他們的功勞,隻是與暗線有點交情,不會妨礙他們的。”寧青恬叮囑道。
“是,團長。”茗音調皮的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禮,轉身出去了。
找不找得到七哥的妻兒,對他來說無關緊要,找不到小林子,卻是不好對睿哥交代啊,王睿那個弟控,要是知道沒給他找到人,還不得找他拚命。
哎,誰讓他欠王睿救命之恩呢?
必須得找到小林子。
寧青恬行軍將近一個月,風塵仆仆,這會兒躺在舒服的床上,雖然是軍隊的硬板床,卻感覺到十分的舒服,安心。
一邊思索著怎樣去找到人,一邊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茗音打聽消息回來時,寧青恬已經睡著了。
茗音給他脫掉鞋子,蓋好被子,吹滅蠟燭。
夜間值守的兵士持火把路過,茗音走出屋子,來到一個牆角,在黑暗中閃出了一個人,赫然正是白天見過的紅榜的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兩人並未交談,像恰好路過一般,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