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碰上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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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世子此刻也在,我也會將灼耀送與你。”寧芙想了想,又添了這一句話。

他是將陸行之當作夫婿人選考慮的,對他自然要與眾不同些。

再者,這番表態,也是怕陸行之誤會她對宗肆有意。

陸行之的嘴角翹了翹。

書房裡的宗肆抿一口茶,神色未變。

“僅是因為我教了四姑娘箭術?”陸行之看著她問。

他雖是正經模樣,可顯然是心知肚明,卻還要故意反問她。

寧芙想起北齊公主那句,陸行之是那類看似淡泊,實際上卻會在床上耍狠的男子,說得通俗些,就是悶著壞。

她耳根泛紅,但顧及著男女分寸,道:“自然隻是因為陸公子教了我騎射。”

陸行之笑了笑,分明是不信。

他越是這般,寧芙就越是臊得慌,竟也有了幾分小女君心思被發現的窘迫。

女君公子間的曖昧,是最教人難以自持的,好在寧芙並非真的小女君,不至於魂都被他勾走。

“陸公子想必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寧芙道。

“還需一盞茶的功夫,四姑娘可先去前院等我,我談完事便來。”陸行之道。

見他挽留,寧芙便點了點頭,略帶赧然道:“那我等你。”

寧芙挽著寧荷去了前院。

陸行之回到書房,與宗肆繼續談及宋閣老一事,對於陸行之方才故意的挑釁,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未提及半字。

“宋閣老受賄的贓款,儘數在其老家琅琊,藏於主宅地下三尺處。不過據我觀察,其父墓塚戒備森嚴,恐怕也有貓膩。”陸行之道。

宗肆看了看他:“為何不直接取證?”

陸行之卻道:“因為世子眼下,也並無讓我取證的打算。”

宗肆挑了挑眉。

“其一,謝都禦史彈劾宋閣老的奏折才呈上去,世子若是立刻找出罪證,恐與謝都禦史有裡應外合之嫌;其二,世子的目標也並非宋閣老,自然得給魚兒留下咬鉤的時間。”

而派他暗中調查此事,則是對他能力的試探。

宗肆並不否認他的推斷,卻也未同他細說。

這便是上位者與下位者的區彆了,下屬自當要知無不言,卻未必聽得到上級的半點風聲。

不過能遇上一位知人善任,禮賢下士的上級,已是難得之事。

“你既有約,今日就到這。”宗肆拂了拂衣擺,起身道。

陸行之在此時道:“四姑娘送我灼耀,世子當真沒有半分芥蒂?”

宗肆看了一眼書案上的灼耀,與夢中倒無區彆,是以自然美不是完全沒受影響,隻不過他不會把夢當真。

“灼耀是四姑娘之物,四姑娘割愛與你,我何來芥蒂。“宗肆不甚在意道。

“希望世子一直能如此。”陸行之平靜地道。

三番幾次試探他對寧芙的態度,難免讓人失了耐心。

宗肆眼底微冷,扯扯嘴角,並未言語,轉身離去。

前院,寧芙正蹲著幫陸夫人栽花苗,見她折枝、鑿土都極為熟稔,惹得陸夫人看了她好幾眼:“四姑娘對花草,似乎有些研究。”

“原先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後來覺著養花也挺陶冶心性,就喜歡上了。”寧芙對喜歡的東西,一向舍得花精力去鑽研。

陸夫人不禁笑道:“我還以為隻有我這般的婦人會如此,想不到四姑娘這樣的小女君也這樣想。”

寧芙其實也算得上婦人,卻不好坦白,隻甜甜笑道:“我與夫人有緣,誌趣相投。”

她這顯然是在套近乎,為了陸行之,寧芙是不介意親近陸夫人的。

“等這幾株蝴蝶蘭長開,四姑娘可來我這帶兩盆回去。”陸夫人也越瞧她越順眼。

寧芙自是喜不自勝。

陸夫人又道,“行之從小便失去了生母,是以看似冷淡,然則他絕非無情之人,若是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四姑娘擔待些。”

她雖待陸行之真心,卻到底是比不上生母的。

“陸夫人放心吧,我心裡知曉陸公子是好人。”寧芙道。

“原本我還擔心他回京不適應,想讓他留在雍州,眼下見四姑娘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想必大多數人都與四姑娘一般友善。

寧芙好奇問道:“那陸公子如何又回來了?”

陸夫人卻是笑了,道:“行之也到可以娶妻的年紀了,總要給他尋一門好親事,卻是不知誰能看得上我們行之。”

寧芙臉頰發燙,她就是那惦記陸郎之人。

正想再打探些陸行之的消息,卻見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陸夫人身後。

她與陸夫人的交談,他大抵是聽見了,神色卻未有變化。

“陸公子。”寧芙行禮道。

陸行之將手中的包裹遞給她:“在琅琊辦事時,尋了些上好的紫檀木,四姑娘帶回去玩吧。”

留她下來,原是為了給她送東西。

回去的馬車上,寧芙拆開了包裹,裡頭除了幾塊木頭,還有一個已經雕刻好的正在射箭的小人,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這小人是四姐姐吧?”寧荷也湊過來看。

那神態,那穿著,是寧芙無疑了,而能雕刻出她射箭模樣的,除了陸行之,也彆無他人。

寧芙摩梭著小人,這般精細的雕刻,即便是這麼個小人,也是極花功夫的,而他得總想著她,才能將她的神態複刻出來。

時刻想著她,定然就沒精力去惦記旁人了。

寧芙心裡不由泛出幾分甜意。

“陸公子雕得可真好。”寧荷讚歎道,“長得也一表人才。”

不過寧荷又想起方才在陸府,自己跟著下人去院子裡坐著歇腳時,無意間看見準備離開的宣王府世子,皎皎如明月,清雋端凝,在男子中才是鶴立雞群之流。

她失了神,一時失禮看他許久,宗肆朝她瞥來一眼,她霎時心跳如擂鼓。隻可惜自己身份卑微,他恐怕連自己是誰也不知曉,也未將自己看進眼裡。

想到這,寧荷咬了咬唇,自己是嫡女就好了,也不至於被如此忽視。

可看看寧芙,她又釋懷了,即便是嫡女,不也同樣未能讓世子多瞧一眼,自己雖是庶女,卻不該自輕自賤。

寧芙用手絹將木雕小心翼翼地包好,叮囑道:“五妹妹,陸公子見我貪玩,才送了我這些紫檀木,可外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傳出流言蜚語,你可彆往外說。”

寧荷點點頭,她與寧芙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為了自己,她也會對木雕這事守口如瓶。

梅月便是宗凝的生辰,寧國公府一如往年,收到了壽貼。

因著宣王妃拒絕了寧芙,寧老太太不待見宣王府,隻草草備了賀禮,好在小輩的生辰,寧老太太不必親自登門祝壽,不至於太尷尬。

寧芙卻是不能不去,她與宗凝同齡,又有同窗之情,不去才惹人猜忌。

寧夫人私下對寧芙道:“去找宣王府商量親事的是你祖母,你隻當不知曉這事。”

寧芙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到了宣王府,她還是生出了幾分不自在。

雖說親事是寧老太太提議的,可宣王府拒絕娶的,卻是她寧芙,誰被拒絕,難免落了下風。

當然寧芙最不想碰見的就是宗肆,不過偏偏事與願違,她剛下馬車,正好撞上宗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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