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跑!”
就在阮芷柔兩人終於察覺不對勁的時候。
何鈞何琴已經帶著何家人先一步開逃了。
他們不想知道那忽然顫動的劍尖究竟將會展現什麼神異,他們隻知道,天上兩位大人物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要他們死。
他們無法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力量,但即使是如他們這樣渺小不起眼的小人物,在絕望中發現一絲轉機生機的時候,也會拚了命的用力去抓住。
他們不想死!誰也不想死!
當那顫動的劍尖引起恐怖的元氣風暴時,撕碎阮芷柔嶽水心的神魂領域時。
何家人安家人已經遠遠逃開數百米,很快消失在樹林深處,兩女此刻自顧不暇,哪還來得及注意這些苟且偷生的螻蟻?
轉眼間,原地,隻剩下了安悅心和林淵兩人。
而無比詭異的是,那連武尊都能傷到的可怕風暴,在兩人身前刮過時竟是隻如清風拂麵,吹起寥寥幾縷發絲。
“林淵哥哥,這裡很危險,你不走嗎?”
安悅心轉頭看向林淵。
不知為何,剛才揮出那拚儘性命的一劍後,此時此刻,再望著那張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溫情蜜意的俊美臉龐,她心裡竟沒有一絲傷心難過與迷茫。
她甚至已經能再度喊出林淵哥哥這個稱呼了。
林淵並沒有對上她的視線,而是看著遠處那如山峰般震動起呼嘯風暴的神秘劍尖,淡淡道:
“走?剛剛我心血來潮之下竟是能引起此物發出震動共鳴,此物明顯與我有緣,我走去哪裡?”
難道不是剛剛我揮劍向天,那塊破碎的神秘劍尖才跟著動了起來嗎?
安悅心張了張嘴,又默默的閉上。
遠處,阮芷柔和嶽水心的本體縮在數百米高的武道神魂中,竭力抵抗著劍尖催動的風暴。
漸漸的,劍尖的顫動停止下來。
那恐怖的元氣風暴也漸漸止歇下來。
兩女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隨後不約而同對對方同時痛下殺手!
阮芷柔眉心的冰藍色劍紋在刹那間陡然變為血紅,一襲血色羅裙悄然覆上她的神魂之軀,散發出無邊血腥暗紅的殺氣殺意。
她的神魂之軀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柄劍,一柄血紅的劍!
劍身上燃燒著一簇火,一簇焚儘八荒的猩紅烈火!
“燼滅一劍!”
她舉劍,揮出,那血色長劍上頓時湧出無邊血海,無數生靈的幻影沉浮在血海中,發出淒厲痛苦的嘶吼,一株株深紅的曼珠沙華自他們胸口綻放,每一朵都盛放得如此的美麗、絕豔,浸透了絕望與悲哀。
嶽水心抬袖,振手,迎著血海莞爾一笑,優雅的好似在輕歌曼舞。
她像是絕美的鳳凰,在天地間跳著高貴華美的舞蹈。
五彩的霞光從她身上的霓裳羽衣道道紛飛而出,美輪美奐,在那血海上空下起繽紛的花雨。
掙紮在血海中那些痛苦嘶吼的生靈被花瓣覆麵,麵容漸漸變得安詳、寧靜,胸口的曼珠沙華迅速枯萎。
血海在消失,血色長劍在變得黯淡。
可是阮芷柔這一劍的殺招從來都不在劍上,而是那一簇火,那一簇能夠焚儘八荒,將萬物燒成灰燼的猩紅之火!
“嶽水心,今天,本尊者就要讓你在這裡徹底退場!”
阮芷柔雙瞳殺意如劍,掌中烈焰焚儘漫天花雨,穿過五彩霞光,直撲嶽水心胸口!
光是半截殘破的劍尖都能差點傷到我這個武尊,這東西說不定便能助我參破武聖之關,如此珍寶,怎能讓你擁有!
轟!
嶽水心渾身環繞的五彩霞光瞬間黯淡,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胸口,在如雪的白衣上留下幾滴無比刺目的朱紅。
是的,她們從來就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好姐妹。
玩鬨過後便是認真。
那種恨不得殺了對方的認真。
在意識到那截劍尖的神異之後,麵對如此巨大的利益,兩人毫不猶豫的翻臉下手了。
阮芷柔目前看來,更勝一籌。
“嶽大宗主,這可是我苦修百年得來的殺招,這一次落在我手中的滋味如何呢?”
她居高臨下的提著嶽水心胸口,臉上是說不出的得意與嘲弄。
和嶽水心在南域明爭暗鬥多少年了,終於是她贏了,是她將對方踩在了腳下!
那截神秘劍尖是我的!
林遠暗藏在這裡的武聖寶庫是我的!
都是我的,統統都是我的!
嗡——!
就在這時,那截徹底停止顫動的神秘劍尖像是要燃儘最後一絲體內的光華一般,忽的從劍尖頂端射出一道蘊含了極致毀滅死亡之意的黑色死光。
射出最後這道光芒之後,劍尖迅速縮小,表麵所有神異的光華色彩也瞬息間消失,變得普普通通,最後從足足百米高大縮小到隻有半個巴掌般大小,向著安悅心與林淵飄來。
神物有靈,自行擇主。
在感應到主人的心意後,它主動耗儘了所有殘存的力量,給予了天上那兩名高高在上的武尊大人致命一擊!
“不好!”
阮芷柔心頭一跳,連忙想將嶽水心擋在身前。
可在這刹那間嶽水心竟是比她更快,那件象征著歸雲宗宗主身份的霓裳羽衣忽的從她身上滑落進阮芷柔懷裡,羽衣展開,將阮芷柔牢牢包裹束縛。
一時之間,竟是阮芷柔被嶽水心禁錮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全身隻剩下單薄褻衣覆體的嶽水心把阮芷柔輕輕一推。
嗤!
死光擊中了阮芷柔的身體。
阮芷柔不甘的睜大著那雙美麗的眼睛。
“為……什……麼……”
她決計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嶽水心會將那件象征著歸雲宗宗主身份的霓裳羽衣拋棄,反過來作為束縛她的枷鎖。
因為歸雲宗對嶽水心來說可是比生命,比貞操,比任何一切都重要的存在啊!
“因為……為了歸雲宗,我不能死,無論如何都不能,所以抱歉,阮妹妹。”
嶽水心垂眸,凝望著阮芷柔憤恨的雙眸,滿臉的悲傷,淚流不止。
“……隻能請你替我去死了。”
說完,她抱著阮芷柔緩緩從空中落下,來到安悅心與林淵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