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幕早早地就籠罩了燕城,寒冷的冬夜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把整個城市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刮著,吹在臉上就像刀割一樣疼。
樂天特意選了這個夜晚去王府應戰。出發前,他精心打扮了一番,雖說談不上盛裝,但也收拾得乾淨利落。他在鏡子前轉了兩圈,自我欣賞道:“嘿嘿,今晚我這風采,說不定能迷倒一片,可彆把唐彪那老頭給嚇著咯。”
冷霜心裡一直擔心著樂天,趁他不注意,悄悄地跟在了背後。可她哪能逃過樂天的眼睛,樂天耳朵一動,就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他猛地一轉身,冷霜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愣在了原地。
樂天挑了挑眉,笑著說:“冷霜姑娘,你這是打算給我來個‘背後的守護’呀?這大冷天的,跟在我後麵吹風,小心變成冰美人哦。你快回去吧,這事兒我能應付。”
冷霜抿了抿嘴唇,眼神堅定地看著樂天:“我不放心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樂天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的姑奶奶,這可不是去逛廟會,是去打架呀!你跟著多危險。”
冷霜卻一步也不往後退:“我不怕,我能幫上忙。”
樂天實在拗不過她,隻好從懷裡掏出兩個麵具,遞給冷霜一個:“行吧行吧,那你就跟著。不過得把這麵具帶上。”
冷霜一臉疑惑:“這次又不是去做賊,乾嘛戴麵具?”
樂天神神秘秘地湊近冷霜,小聲說:“我自有打算,你就彆問啦。你要是不帶,那就彆去咯。”
冷霜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麵具戴上了。看著冷霜戴上了麵具,樂天滿意地點點頭:“嘿,還挺好看,像個神秘女俠。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唐彪。”
兩人一路來到王府。王府裡燈火通明,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清。唐彪擺足了架子,在屋內悠閒地坐著。屋內燒著暖爐,熱氣騰騰,唐彪身著一襲黑色勁裝,上麵繡著銀色的暗紋,在燭光下隱隱閃爍,仿佛流動的水銀。他一頭長發束起,麵容剛毅,眼神深邃而銳利,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傲氣,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武功大師的威嚴氣場。
等王富貴諂媚地跑到他跟前,低聲告訴他樂天來了之後,唐彪才慢悠悠地站起身,雙手背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出來。他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震動。
還沒等唐彪開口,一旁的唐野就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樂天,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嚇得不敢來了呢!”
樂天笑嘻嘻地回應道:“我怎麼會不來呢,我可是盼著和唐大俠切磋好久了。就是這大冷天的,唐大俠在屋裡暖和夠了才出來,不會是想讓我多吹會兒風,凍僵了好手下留情吧?”
寒冬臘月,冷風呼嘯著刮過王府,仿佛要把這世間的一切都凍住。唐彪聽到樂天的聲音,微微一怔,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上下打量著樂天,一臉狐疑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我怎麼覺得這聲音如此熟悉,可彆到時候真鬨個大水衝了龍王廟。”
樂天笑嘻嘻地抖了抖肩膀,身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打趣道:“唐大俠,您就彆費那腦筋猜啦,我就是來和您比劃比劃的樂天呀。要打就痛痛快快打一場,彆在這說些有的沒的廢話啦。這大冷天的,我還急著打完回去吃熱乎乎的烤紅薯呢,要是烤紅薯涼了,那可就沒靈魂咯。”
唐彪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心想這小子也太張狂了,當下也不再囉嗦,大喝一聲,雙掌一揮,一股凜冽的掌風裹著雪花就朝著樂天席卷而去,直接和樂天交上了手。
要說這唐彪,前不久剛找到機會突破了璿璣境,達到了坤元境。這境界一提升,他整個人就跟開了掛似的,精氣神十足,對自己的實力那是相當自信。此刻動起手來,身形如電,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雄渾的內力,呼呼作響,仿佛要把這寒冷的冬夜都撕開一個大口子。
再看他施展的分雲手,比起唐野那可強太多了。唐野的分雲手雖然也有幾分模樣,但在唐彪麵前,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唐彪施展分雲手時,身形沉穩得像座大山,舉手投足間儘顯宗師風範。雙掌揚起,那氣勢,仿佛把天地間的冷空氣都給攪動了;手腕翻轉,每一個細節都拿捏得死死的,透著歲月沉澱的老辣;雙臂分開,力量如洶湧海嘯,所過之處,雪花被震得四處飛濺,周圍的建築都忍不住抖三抖,遠非唐野製造的那點小動靜可比。唐彪這分雲手,真正將剛猛與柔和完美融合,達到了舉重若輕、返璞歸真的境界,唐野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兩人這一交上手,那場麵,就跟過年放鞭炮似的熱鬨。隻見樂天身形靈活得像隻撒歡的猴子,在唐彪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中左躲右閃,還時不時地來點俏皮動作。冷霜在一旁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雙手不自覺地攥緊,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兩人的身影,心裡默默祈禱著:“樂天,你可千萬要沒事啊。”
在你來我往的激烈交鋒中,樂天一邊躲避攻擊,一邊還不忘和唐彪插科打諢,順便向冷霜暗送秋波。
唐彪一記剛猛的劈掌帶著呼呼風聲朝樂天拍去,樂天一個側身翻,輕鬆閃過,還朝著冷霜眨了下眼睛,笑著對唐彪喊道:“唐大俠,您這掌風比冬天的西北風還猛,我都快被吹成冰雕啦!冷霜姑娘,你可彆心疼我呀。”冷霜聽到這話,臉頰微微泛紅,雖沒說話,但眼神裡滿是擔憂與關切。
唐彪緊接著又是一連串快速的掌擊,如同密集的鼓點。樂天在掌影中靈活穿梭,嘴裡還念叨著:“唐大俠,您這是在打節拍呢,我都想跟著跳起來了。冷霜姑娘,你看我這舞步怎麼樣?”冷霜忍不住輕輕抿嘴一笑,目光始終緊緊追隨著樂天。
有一次,唐彪試圖用分雲手的巧妙牽引讓樂天失衡,結果樂天順勢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落地後,朝著冷霜比了個帥氣的手勢,然後對唐彪說道:“唐大俠,您這是想讓我表演雜技呀,我這水平,去街頭賣藝估計都能賺不少錢。冷霜姑娘,你說我要是改行賣藝,你會不會來捧場?”冷霜微微點頭,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隨著交手的持續,唐彪攻勢越發淩厲多變,可樂天依舊遊刃有餘。十幾個回合過去了,唐彪竟然沒能拿下樂天,這讓他心裡有些著急,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在這寒冷的冬天顯得格外突兀。
而樂天呢,一直嘻嘻哈哈的,仿佛在和唐彪玩一場有趣的遊戲。就在這時,樂天的招式緩緩一變,竟使出了分雲手。
唐彪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分雲手,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大聲說道:“這……這是我父親唐龍的成名絕技,輕易不外傳,你怎麼會?”
可這時候唐野還沒察覺父親拿不下樂天,他隻看見父親一直追著樂天打,還以為樂天根本不是父親的對手,在一旁十分得意,雙手叉腰,臉上寫滿了囂張:“哼,看到沒,我就說我父親能收拾你,乖乖認輸吧!”
樂天沒有理會唐野,也沒回答唐彪的問題,隻是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又是幾招下去,唐彪漸漸有些應接不暇。樂天的分雲手使得也是有模有樣,而且似乎還融入了自己獨特的巧勁,讓唐彪一時間難以招架。
隻見樂天身形一閃,瞬間欺近唐彪,口中大喊一聲:“唐彪兄,看招!”緊接著,施展出分雲手第十九式——雲鎖千軍。這一招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無數道掌影如雲朵般將唐彪層層鎖住,唐彪隻感覺四麵八方都是壓力,根本無法掙脫。
樂天看著被鎖住的唐彪,笑著喊了一聲:“唐彪兄,好久不見。”
這時唐彪才猛地反應過來,仔細端詳樂天的身形和招式,終於認出了樂天的身份,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情。不過他並沒有點明,隻是感慨地喊了一句:“原來是你,真的是好久不見。你的功力又增進不少,我依舊不是你的對手呀。”
唐野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完全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父親居然會被樂天製住,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怎麼可能……”
樂天鬆開唐彪,笑嘻嘻地說:“唐野兄弟,這下知道人外有人了吧。不過今天這事兒呢,也不算完,咱們這就算是切磋切磋,增進增進感情。”
唐彪無奈地笑了笑:“罷了罷了,今天算是見識到你的厲害了。不過你這分雲手,到底從哪學來的,總不能真是偷學的吧?”
樂天神秘兮兮地說:“這可是個秘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今天這大冷天的,咱們也彆在這乾站著啦,要不一起進屋喝杯酒,暖暖身子?”
唐彪點點頭:“正有此意。”
話音剛落,樂天和冷霜就像兩隻歸巢的鳥兒,迫不及待地朝著屋內走去,完全把其他人拋在了腦後。黃平站在原地,張著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傻愣愣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唐野也呆在那兒,眼睛瞪得老大,心裡直犯嘀咕:這劇情怎麼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王富貴見狀,心裡雖然也滿是疑惑和無奈,但又不敢多說什麼。他深知這幾位的身份和脾氣,得罪不起呀。於是,隻能趕緊跑前跑後,忙不迭地招呼著,努力讓場麵不那麼尷尬。他一邊快步走向屋內,一邊回頭對黃平和唐野喊道:“二位公子,快進屋吧,彆在這凍著了。”
幾人來到屋內,桌上早已擺滿了酒菜。樂天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對著唐彪說:“唐大俠,今天這一架打得痛快,我敬您一杯。”
唐彪也端起酒杯:“好,這杯我喝了。今天這場切磋,讓我對老弟你刮目相看。”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融洽起來。樂天一邊吃著菜,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著一些江湖趣事,什麼深山裡的神秘寶藏啦,什麼怪老頭的神奇武功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冷霜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樂天,眼神裡滿是欣賞與關切,仿佛樂天就是她眼中的整個世界。
偶爾樂天也會偷偷看冷霜一眼,捕捉到冷霜那專注又欣賞的目光後,便故意講得更加起勁兒,手舞足蹈的,就差沒在桌子上表演了。唐彪看著兩人的互動,笑著打趣道:“我看你們倆呀,這關係可不一般呐。”
冷霜的臉“唰”地一下紅了,紅得就像冬日裡熟透的紅蘋果,她連忙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樂天卻大大咧咧地說:“唐大俠好眼力,冷霜姑娘這麼好,我當然得努力爭取啦。冷霜姑娘,你說是不是?”
冷霜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要不是屋內安靜,估計誰都聽不見。可她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那一抹淺淺的笑容,如同冬日裡的暖陽,讓整個屋子都變得更加溫馨。這寒冷的冬夜,因為這場特彆的切磋和相聚,變得格外溫暖而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