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初與燕照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這就回去整頓兵馬。”
兩人隻是懷疑自己得情不明,但絕不會懷疑宇文君的能力。
宇文君起身,緩步走向道場外,抬頭看向星空,今夜星光依稀可見,不算明亮。
微微吹了一聲口哨兒,黑麒麟從暗夜裡而來,宇文君輕聲道:“待會兒,我們就前往妖域南部平原,觀摩山川地勢一事,就交給你與冥沌了。”
黑麒麟剛欲回應,宇文君做出噓聲手勢,說道:“安靜。”
黑麒麟一臉狡黠的點了點頭。
恒昌大營內。
張本初與燕照歸來後,張本初便立即穿上甲胄,站在中軍大帳的門口,手握破荒聖器,而燕照則下去傳話。
整個大營內,一片靜悄悄,無絲毫喧嘩之聲。
好在,這一次帶來的都是精銳,且隻有五千之眾,人數若是太多的話,還很難在無聲無息中把將士們集合起來。
漸漸地,中心大帳門口,陸陸續續有將士湧來,整齊列陣。
冥沌,也從遠處無聲瞬移而來。
不到一炷香的光陰,五千將士,儘數身著甲胄,駕馭飛黃與銀狼整齊列陣。
張本初駕馭冥沌,一言不發。
燕照更是偶爾做出噓聲手勢,示意營地裡保持安靜。
一時間,隔壁營地裡的喧嘩之聲進入了恒昌將士們的耳朵裡。
白日,宇文君與伍星等十二人的鏖戰,所引發的議論,短時間是不會停止的,毋庸置疑,部分歸元境界的老將軍們,心裡也在想著如何給宇文君下套。
如果十二人都不夠的話,那就二十人。
亦或是好生安頓作戰計劃,一定可以給宇文君好看。
不得不說,白日一戰,多少有點傷及到了伍星等人的顏麵。
忽然間,虛空微微湧動,宇文君駕馭黑麒麟而來。
眾將士們看到宇文君後,頓時流露出一臉欣喜之色,但都很默契的沒有行禮參拜,而是騎在自己的坐騎上,儘數低頭致意。
對此,宇文君很是滿意。
並非是因為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隻是因為,張本初和燕照兩人,可在短時間內將大軍集結,且能形成這般的無聲默契。
宇文君當即雙手合十,大營內,混沌氣翻湧,覆蓋在每一位將士的身上。
一念之間,天地倒轉,五千之眾的將士們,憑空消失在了此地。
妖域,南部平原。
宇文君率眾橫渡虛空來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原上。
抵達此地之後,燕照才長呼了一口氣,大呼道:“痛快,終於可以做自己了。”
宇文君打趣一笑道:“任何時候都可以做你自己,隻是有時候做自己是舒服的,有時候做自己讓彆人不舒服,有時候又是自己不舒服。”
燕照哈哈笑道:“大哥言之有理,是我悟性不夠。”
宇文君道:“也無需這麼拍馬屁而折煞了自己。”
身後的將士們,則一臉謹慎的觀察周圍,草原雖說地勢開闊,草還沒有長肥,但也不排除,視野的儘頭,可能蟄伏著一些體態幼小卻又劇毒無比的妖獸。
宇文君瞥了眼張本初,後者心領神會。
宇文君和張本初同時翻身下馬,黑麒麟與冥沌禦風而行,前往彆處開始探索。
燕照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銀狼王者,想了想,算了。
“將士們,不可分散,向前策馬奔騰五百裡,尋找適合安營紮寨之地。”宇文君吆喝道。
眾將士們情緒高漲,紛紛駕馭坐騎,向著前方快速奔騰浩蕩而去,草原上,卷起陣陣罡風,原本平靜的夜晚,將士們徹底撒歡了。
這一次,是宇文君親自率領他們征戰,心氣兒極高。
倒也不是張本初不好,而是因為宇文君白日一戰,的確給恒昌將士長臉了。
這樣的情緒與心境,怎能讓將士們不感到士氣高漲。
再者,此次單兵作戰,恒昌將士歸恒昌將士,人族軍方歸人族軍方,立場上是並駕齊驅的,至少將士們心裡是這樣認為的。
……
深夜,塞北城,城主府。
嶽擘看著暗探帶回來的情報,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迷惘中。
“傳李廣信來。”嶽擘沉聲道。
一聲令下過後,府內的親衛首領迅速去向城主府外。
嶽擘微微閉著眼睛,感應整個塞北城,的確,恒昌將士們的那座大營空空如也。
一念之間,嶽擘來到了宇文君修煉的道場內。
茶壺還擺在桌上,茶杯裡的茶水還未喝完,茶水早已經冷卻。
“好小子,不打招呼就走了!”嶽擘臉色微僵道。
宇文君此舉,是絲毫都沒有將嶽擘放在心裡,但這並不是嶽擘感到不爽的緣由,真正的緣由在於,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從頭到尾卻沒能察覺。
思慮間,李廣信來了。
這位正是白日裡運轉手段,迫使宇文君無法橫渡虛空的那位淩霄強者。
四十歲,身材精壯,模樣略顯陰森恐怖,一雙鷹眼令人感到些許不適。
“眼皮子底下,人不翼而飛,你有失察之罪!”嶽擘道。
李廣信自覺慚愧,低下頭道:“天亮之前,我必能將他們帶回來。”
嶽擘搖頭道:“不必,你即刻率領一萬精銳出城,緊隨其後,他們就在南部平原探查情況,宇文君是開路先鋒,你在後方壓陣。”
“如遇敵情,你自行定奪。”
“切記,不可讓宇文君死在了戰場上。”
雖說嶽擘知曉宇文君不會輕易陣亡,那條應龍也可在宇文君一念之間召喚而來,但還是謹慎一些為妥,如今局勢複雜,許多事都需要宇文君的助力。
至於宇文君能否在戰場上建功立業,都無關輕重。
北方以工代賑,需要宇文君暗中出手,與靈族的貿易往來,需要宇文君作為定海神針。
許多事,真的離不開這位龍族殿下。
李廣信聞言,略有憋屈道:“為他保駕護航?”
“這恐怕有所不妥,他雖是八顧之首,可戰場絕非他招攬名聲走馬觀花的地方。”
嶽擘凝視了一眼李廣信,後者欲言又止,臉上的不服在夜色裡泛濫。
嶽擘道:“他的位置的確有些特殊,心裡不服,也得給我憋著。”
“其次,不可小覷宇文君在戰場上的能力,他並非孤勇者,隻是過往的戰役中,他參與不多,沒有展露過軍事才華。”
“你可以不相信年輕的八顧之首,但你要相信,一直都在興風作浪的龍族少主。”
李廣信聞言,依舊不服,也隻能點頭默認。
嶽擘補充了一句道:“必要時候,你必須聽從宇文君的調遣。”
“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