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聖靈之山。
日頭西下,山中起了薄霧,似美人麵部覆輕紗。
重歸舊地,未見那女子在此地等候,宇文君便抱元守一,盤膝而坐,心中默默推演計算,非推演形勢,僅是推演招式。
與武宓之戰,未動真格,然招式著實落於下風。
許久不曾戰過,那份果決敏銳略有蒙塵跡象,雖無傷大體,可對於一個青壯而言,已是值得細細思考推敲之事。
腦海中一招一式不停閃過,宇文君眉頭微皺,他知曉結果,故而並未回憶過去,而是重新推演,假設他不曾與武宓交過手,又該如何破招,武宓又該如何應對。
年輕一輩中,可在招式上同宇文君並駕齊驅者唯有武宓與景佩瑤。
景佩瑤手中流雪長度與斷念近乎一致,故而宇文君有化轉環屬的餘地,然武宓手中血脈真是一寸長便有一寸強。
歸根結底,還是謝一鳴那句話,刀法不入流。
殺刀,宇文君是一刀都沒有。
推演許久後,聖靈之山由薄霧化作濃霧,四野之地,一片靜寂,夜色陸續湧來。
宇文君睜開眼,微微擦了擦額頭汗珠,吐出一口氣道“還是無法破招!”
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從刀法一事下手。
這麼一想,宇文君遂放棄,刀法是不可修煉的,太過霸道凶狠,有違體內龍族帝氣。
抓魚,烤魚,一如既往,宇文君以為夜色中的篝火可吸引那姑娘歸來,可惜並未隨人願,關於這條烤魚,宇文君吃了獨食。
吃完魚後,宇文君簡略活動筋骨,便小心翼翼禦風離開此地,往妖族都城而去。
許多事,都需要撕開一道口子,方可繼續。
聖靈之山這裡,疑似找不到撕開口子的角度,隻能換地方。
翌日清晨。
妖族都城郊外。
到此地後,宇文君並未繼續深入,隔空遠望,城牆上歸元境妖族大將不下於五位,都城上空氣象略有陰鬱。
夏季的都城,不該如此,清晨十分,理當陽氣上湧才是。
宇文君心想,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
本想著隔空調動冥羅體內龍氣,轉念一想此舉必會留下痕跡。
隻好原路返回,權且當做遊獵一番打了個空山。
中午。
群山之巔,見宇文君風塵仆仆而來,赤元麵樓疑惑之色,抬頭看了看天空,今日晴空萬裡,好奇問道“為何會有這一身陰霾之氣?”
宇文君徑直走入內裡,坐在椅子上後才說道“昨日我便到了,先去聖靈之山,後去妖族都城,未能入城,又來到你這裡。”
“近些日子如何啊?”
赤元看出宇文君體內氣息紊亂,反問道“你欲如何?”
宇文君道“武宓已出關,我可做閒雲野鶴之流,說起來,不曾去過神域呢,我想要去試試水,依你之見如何?”
廣麗,興許隻是露水情緣。
赤元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憂慮之色,道“預計不久後,黑山之地的戰役快要開啟了,李洪山仍在布局中,仍效果如何,尚未可知,此刻你若去神域,將會是個不恰當的時機。”
宇文君詫異道“李洪山還能有錯?”
赤元無奈一笑道“究竟是他在布局,還是有人在利用他布局,如今都是兩說之事,得黑山之地的戰役打起來後,才能知曉,我有不祥預感,人族大軍興許會遭受到淩厲打擊。”
“預測十日後,戰役開啟。”
宇文君望向遠處,黑山之地的氣候在夏日不算炎熱,倒是可以開戰。
“我要留在這裡嗎?”宇文君歎息道。
赤元細微一想說道“最好留在這裡,關鍵時刻,你可為張本初與郭盛和排憂解難。”
“嶽擘那裡麾下猛將如雲,九幽雀不會先打嶽擘,自然是先打你,獲取勝利後,才會兵鋒指向嶽擘。”
“柿子總是先挑軟的捏。”
“當然,也可先讓張本初與郭盛和率領大軍與嶽擘合兵一處,金陽山那裡,就是一個不錯的聚集地,隻是這樣,便會失了先手優勢,九幽雀察覺異常後,其下一步規律便再難把握。”
“我本想傳信嶽擘,可此事還是得由你來定奪。”
本質上,宇文君並不指望張本初和郭盛和可在當下的年紀,當下的戰場出成績,主要以曆練為主。
宇文君道“我若是傳令主動進攻,反倒是會擾亂了嶽擘的盤算。”
赤元歎息道“誰說不是呢。”
“可這一戰你們若是表現不佳,往後會在主權一事上,被嶽擘他們刁難,便是不刁難你們,可這筆賬始終都會記在賬本上。”
“至於情報一事,你暫且不必著急,妖族那女子近日就在妖都境內,與神族之間風平浪靜,靈族那裡尚無任何動靜,就足以證明魔界南部,近些時日也無要事發生。”
“扶搖女帝我尚未打聽到情況,但可以確定的是,妖族雖體係散亂,卻並非一攻就破的國邦。”
“可能還會發生誰都意想不到的事。”
宇文君越聽越上頭,赤元說的話,還是頗有份量的。
“月旦評明日開啟,理當不會有懸念,我若回去,還能湊上那場熱鬨。”宇文君道。
赤元搖頭笑道“你或是留在我手裡,或是去張本初那裡。”
“九幽雀的先鋒軍對準了張本初與郭盛和,隻需三日,便可殺到張本初那裡。”
“其主將是一尊黑雀,有歸元修為,麾下大軍多為飛禽,張本初與郭盛和等人雖有飛黃與銀狼為坐騎,可若陷入正麵相持階段,他們不占優勢,甚是會被打的滿地找牙。”
“算起來,你還有七日時間,興許還會更加短暫。”
宇文君瞬息起身,招呼也不打一聲,便禦風去了張本初與郭盛和的營地。
赤元見此情況,抖了抖衣袖笑道“這一戰,考驗的可是個人武勇!”
黑山之地邊緣。
此間地勢平坦,多為草坪,罕見先要山脈河流。
恒昌將士們在此地安營紮寨,遙望北方,營地裡,郭盛和與幾位副將正在切磋演武,兵戈激蕩之聲此起彼伏,偶有震蕩出雄渾真元,令營地抖上三抖。
張本初則與燕照在一高地擺盤手談,棋局上殺的不可開交,單論棋力,燕照略微勝過張本初一籌,然張本初近些日子的棋力也讓燕照感到莫大壓力,此刻燕照額頭上已滲出細密汗珠。
忽然間,張本初驟然抬起頭望向後方大營,隨即探出手,破荒聖器從遠處飛來,提著凶器快速殺向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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