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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關於底線與本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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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城偶遇,或因顧雍在場,端王並未心生試探之意,如今隻是和武宓來到都城,勢單力薄,被端王如此試探,也無可指責。

身為魔界王爺,對來曆不明者采取這般手段,亦是情理之中。

可惜端王仍未知曉宇文君根腳,心頭疑慮是否散去,興許隻有他一人心裡有數。

毋庸置疑,宇文君往後將會被仔細監察,至於是多久的時間,取決於宇文君的表現如何。

還好,端王吃相雖難看了些,也是一個夠直接的人,與此類人打交道,既能提神醒腦,也不會太吃力。

可總得做一些令端王有所忌憚的事,比如武宓輕而易舉拿下幕凜,然力度還不夠,無法敲響端王心裡的警鐘。

還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宇文君溫潤笑道“人情世故一事,我們不太懂,武宓出手直接,還望殿下心裡莫要介意。”

“令郎真元根基尚可,興許是一路上太順了,少了些問心之劫,故此略有虛浮,底子其實不差。”

關於修行,宇文君還真可對幕凜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上去說教一二。

端王柔然一笑道“蒼墨小友莫要多心,做任何事的前提並非是多高的起點,而是取決於能不能看清形勢,我家小兒早一日經曆今日之事,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敲打與造化。”

“小友心意十足,彈弓也很精致。”

與人交道,不可太假,太假注定不會有朋友,也不可太真,太真容易流露出致命的缺點,一旦被把握住,便會處處受製於人,乃至於萬劫不複。

其中分寸的拿捏,最是考驗本心與悟性。

宇文君忽然有了些興致,言道“我來都城,有一件想做卻又不敢明言的事。”

端王眉頭微皺,饒有興致道“在我這裡,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宇文君平和道“聽聞魔君棋力天下第一,此次來都城,甚想和陛下手談一局,雖說自知必死無疑,可還是想要得見陛下真章。”

端王哈哈大笑道“這等暮氣沉沉的事,原來小友也喜歡,既然小友有這個興致,不如你我手談一局,如何?”

宇文君棋力有所進步,是否可勝秋清是兩說之事,可若麵對端王這般豪烈之人,宇文君有相當大的把握戰而勝之。

含蓄一笑道“隻是手談,興許不夠儘興,不如我們賭點什麼。”

端王一臉惆悵道“實不相瞞,我也很少麵見陛下,一年到頭不過兩三個照麵,若想與陛下手談,我興許幫不上忙。”

“有些事,得看緣分。”

宇文君從善如流道“這是自然,我們不妨賭一些彆的東西。”

“比如一卷可上得了台麵的功法。”

端王微微一怔,魔族皇室不得擅自與彆人交換本命功法,端王家大業大,倒也有些其餘的能上得了台麵的功法。

一時起了好勝心,如能揪住出自於隱世家族的功法,何嘗不是收獲。

豪爽應道“好,我這裡有一卷《明炎槍經》是諸多武將夢寐以求的功法,便是對於淩霄高手,亦有諸多裨益。”

“小友若可勝我,自然就是你的。”

宇文君微笑道“殿下如此下血本,我自然也得拿出誠意,我這裡有一部《庚金劍經》對於劍道修行者而言,亦是大有裨益。”

端王心神微動,《庚金劍經》出自於白虎一族,殺力巨大,絕非尋常之物。

瞥了眼自己的小兒子,心裡已有定數。

桐霧親自去屋子裡搬來了棋盤棋子,親自擺盤。

女橫亦是起了興致,站在一旁翹首以盼這兩人角力。

幕凜站在父王身後,靜候佳音,單論棋力而言,端王自然無法和魔君一較高下,也自然不是鏡心城那些老狐狸的對手。

可他當下麵對的是一位年輕人,戰而勝之的把握極大。

端王微笑道“遠來是客,小友先請。”

宇文君手握黑子,並未虛假客套,應道“那便卻之不恭了。”

武宓則站在宇文君身後,玉手翻動巧勁,微微給其捏肩按摩,神色如常,未見波瀾。

初期爭鋒,看不出高低。

雙方你來我往,氣象和睦,然而一炷香之後,端王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宇文君一臉從容,不急不緩,棋力不算剛烈,甚至有些陰柔,略有些青龍纏身的勢頭,令端王處處為難。

上風已至,端王心中百感交集,他自知下場不妙,卻也不明言,硬著頭皮廝殺,企圖尋找一線生機。

下到了這般程度,宇文君已大致知曉端王的棋力如何了,不弱,也不是很強,但也在寄才寅與慕容秋水之上。

又是一炷香結束,端王已到窮途末路,再無翻身可能。

宇文君一子定乾坤,輕柔應道“承讓了。”

端王抹了抹額頭邊角的汗珠,有氣無力道“小友之棋力,興許可與鏡心城裡的那些個老家夥做之比較。”

“可惜我也不知那些老家夥棋力如何,平日裡也很少往來。”

宇文君一笑置之,內閣成員的棋力自然要在端王之上,興許某人的棋力可與秋清比肩,可想與魔君手談一番,既是一樁心願,也是為了打消端王心中疑慮。

隱世家族的公子,來到都城怎會有其餘的壞心思呢。

端王給桐霧使了個顏色,桐霧略有遲疑,端王輕怒道“願賭服輸,速去。”

桐霧隻好前往書房,帶來了一部秀神竹製成的卷軸。

端王接過卷軸,將其雙手奉上,宇文君從容笑納,這一場手談,倒是給張本初乾下了一件好事兒。

當頭一棒,令這位王爺心中火氣上湧,雖未流露於表麵,可內心著實受到衝擊。

無奈一笑道“小友初來都城,人生地不熟,我家小兒可做小友的引路人。”

宇文君略有感激道“那就多謝殿下了,我也正在愁在何處找到一個引路人呢。”

端王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算了。

《庚金劍經》他還是想要的,可惜輸了。

他怎會知宇文君壓根兒就沒有《庚金劍經》這樣的功法,宇文君眸子雖可迸射庚金劍氣,但也隻是掌握了《庚金劍經》的皮毛,外加龍族天賦神通相輔而已。

不久後,宴席開端,眾人齊聚一堂開懷暢飲。

出自於端王府的葡萄,口感味道自然上佳,宇文君很是鐘意。

隨意聊了些養生之道,修行之法,這場宴席便算是結束了,端王對宇文君的態度也柔和了許多。

宇文君道“雪停了後,我欲在都城四處遊玩,到時便有勞幕凜賢弟了。”

幕凜略有恭維道“能陪同賢兄走馬觀花,亦是榮幸。”

“雪停之後,我親自駕馭馬車,在玄府門前恭候賢兄。”

宇文君暢然一笑道“甚好。”

端王看在眼裡,心中不知思慮著些什麼。

宴席結束後,宇文君便和武宓離開了,繼續留在這裡,隻會給端王心裡添堵。

書房裡,端王呼吸略有紊亂,桐霧與幕凜亦是表情微妙。

“邪門了,一個年輕人怎會有如此之高的棋力。”端王略有惱怒道。

雖說《明炎槍經》仍有手抄留下,可惜某類功法隻有原本卷軸可記錄全部修行法門,至於手抄,最多可保留五成精要。

如《明炎槍經》這類功法,一旦修行便會影響整體真元根基,故而端王府內並未有人修行《明炎槍經》並非是《明炎槍經》不夠好,隻是不適合他們而已。

其價值,仍是頂級。

桐霧瞥了眼幕凜,幕凜心領神會,柔聲安慰道“父王今日隻是精氣神有所欠佳,並非是父王技不如人。”

端王聞後,隨意道“你就閉嘴吧,你不說這話,我反而還能好受些。”

幕凜隻好閉嘴,聽而不聞。

端王看向桐霧,正色道“你怎麼看?”

桐霧微微低頭,如實言道“隱世家族,不過問廟堂之事,一心隻尋求真理大道,偶爾外出磨煉,其心境澄明,已至無暇,棋力高於殿下,也在情理之中。”

“敢明言想要同陛下手談,實力自然是不俗。”

端王皺眉道“也就是說,我中計了?他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在我手裡獲得些什麼?”

桐霧含蓄回道“蒼墨公子起初並不知曉殿下棋力如何,賭注一事,興許是一時興起。”

“但也不否認蒼墨公子暗有對殿下的敲打之意。”

端王聞後入味,心神逐漸平複,言道“說下去。”

桐霧言道“殿下讓幕凜向武宓姑娘討教,其試探之意近乎一覽無遺,蒼墨公子雖不參與廟堂之爭,可此類鬥爭的小心思,小世故,蒼墨公子還是能覺察到的。”

“我也僅是臆斷,並無實據。”

端王笑了笑,平和道“不管那年輕人出於何等想法,此刻已覆水難收。”

“卻也給我提醒一二,與這類人打交道,還真不能過於世故了。”

桐霧微微點頭,殿下能覺察到就好。

回到玄府,宇文君懶散的靠在了椅子上,傳來章古,吩咐道“將都城最好的葡萄給我買來。”

“端王府裡的葡萄甚是不錯啊。”

章古微微點頭,隨後便去了,最好的葡萄往往都是貢品,私人單獨購買,其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不過背後有桐霧與墨懿默默支撐,宇文君在都城的日子,是不會被錢財所困的。

武宓此刻玩味笑道“你什麼時候有了《庚金劍經》了,想必那位王爺短時間內難以忘懷此事。”

“就不害怕那位王爺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會同你明言此事?”

宇文君咧嘴一笑道“當他有這個打算的時候,我便會轉移話題,會讓他心裡更加有數,某些底線不可逾越。”

“可若是他硬要《庚金劍經》的話,那就到時再說。”

“不過我覺得他不會有這個機會,幕凜與我們是同代中人,看似年輕不懂門道,也是一個城府暗藏的主兒,隻是和我們比起,還差了些火候。”

“雪停了之後,就由幕凜帶路出去遊玩,路上隨意給他指點迷津一二,也能堵住端王那張想要開口要《庚金劍經》的嘴。”

“到了那般田地,他就算再不要臉,也得注意一下吃相。”

“都城並不僅僅隻有他一個王爺。”

“幕凜這位引路人,可讓我們見識到更多壯美風光。”

武宓聞後,深有體會的言道“你可真是夠損的。”

宇文君含蓄一笑道“我也不過是接招而已,這並非我的本意。”

……

……

混沌空間,叢林木屋外。

鮮花錦簇圍繞在木桌周圍,桌子上是半月酒,以及北寒菲親自下廚做的菜肴。

蒲維清來了,老友複活,他自然要來一觀。

顧雍給院長大人添了一杯酒,怪笑道“我以為在你心裡我並無多少份量,誰曾想你這麼快就來了。”

“我感到很欣慰。”

蒲維清吃了口豆角,一臉隨和道“我害怕晚些日子來,你會記恨我的。”

顧雍哈哈笑道“那倒不會,就是有點想你而已。”

混沌空間,自然有五族君主留下的眼線,顧雍複活,人皇早已知曉,可那位並不會親自來拜訪顧雍,暫且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蒲維清道“你活了不露麵,人皇心裡五味雜陳,關於恒昌宗領域之內的賦稅一事,陛下竟然願意和那孩子八二分成,國庫占據兩成,恒昌宗八成,算是變相的賠禮道歉。”

“可惜恒昌宗寒門稚子還未成才,若有現成的青壯讀書人,恐怕仕途將會極其順利。”

顧雍笑道“世上沒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

“我不記恨他,他是人皇,在那個位置上諸多事無法順應本心,我做的事有多招惹仇恨,我心裡也有數,如今宇文君已成才,換了種方式做我曾經的事情,這麼一想,我心裡竟然還很平衡。”

“井寒清,郭盛和,高誌,柳青華這些個驚才豔豔的年輕人,心思純粹,也能沉下心來追尋道德真理以及公平正義,對那芸芸眾生的教化自然是不會有明顯瑕疵。”

“也讓我看到了教化人心的可能性。”

蒲維清遺憾道“可惜時間略有些倉促,過幾年,戰爭或將到來。”

顧雍樂嗬一笑道“生死搏殺最見心性,若能有一兩個光輝事件傳遞道德正義,效果或許會更好。”

“大不了就是死些人而已。”

蒲維清無話可說,說顧雍是一個痞子他還有些學問,說他有學問,他又不是一個斯文體麵的人。

“以你的眼光來看,龍族圖謀什麼?”蒲維清忽然問道。

顧雍神色一凜,細細沉思道“為了追尋起源之力而複興,而今龍族式微,那孩子對北寒菲說過這些。”

“可是那起源之地牽連甚廣,至少隱藏著萬端隱秘,我不認為龍族會功成。”

“過去,當下,未來,因果太大太重,沒有人可把握住。”

“好在一點,龍族所做之事,至少可探究出諸多停步不前的無極高手想要知曉的某些隱秘。”

蒲維清心裡一沉,無奈道“有人預謀戰爭開創未來,有人追尋過去重塑一切,未來的大爭之世,注定輝煌燦爛,伏屍百萬。”

顧雍粲然一笑道“可那終究是未來的事,你我之力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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