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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武宓清早便外出了。
宇文君獨自一人在簡陋的書房裡,姿態慵懶,回憶起白鹿書院的日子,他已很久沒有讀過書了。
記得自己最愛的是《青冥誌》裡麵的神話故事,他已爛熟於心,偶爾回味下,倒也覺得不錯。
雖是神話,卻多數記錄了一些上古時期五族大戰的往事,起初他抱著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的想法,打算推理出一些隱秘的事情。
曆史終究是任人打扮的小醜,宇文君在那本書上下足了功夫,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線索,不過他至少確認了一件事,有人刻意隱瞞上古大戰的真相。
至於是不是太古生靈暗中布局,還是兩說之事。
一個時辰後,武宓回來了,帶來了一位女裁縫,模樣清麗,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一雙淺綠色的眸子,約莫二十五歲左右。
按照人族的審美,這位女裁縫已稱得上是姿容出眾,可嫁入大戶之家。
在靈族這邊,這位女裁縫的姿容大概隻是中人之姿,眼中是否有光是靈族審美的硬性標準。
女裁縫姿態隨和,手法熟稔開始丈量宇文君身軀,柔聲道“看公子麵相,當不是赫秀之城的本地人。”
宇文君思量道“途經此地,曆練而來,本想去萬靈之山一探究竟,卻始終無法越過雷池一步。”
女裁縫很健談,柔聲笑道“許多來這裡的人,都想去那裡,有些人很固執,去了便再也沒有回來。”
“公子倒是明智。”
宇文君微笑道“可能是我膽小的緣故。”
談笑間,女裁縫已量好尺寸,說道“公子真會說笑,不知公子喜歡怎樣的衣裳樣式?”
宇文君道“整體寬鬆,略微收腰,玄色沉穩,博然之風。”
女裁縫點頭道“大致要等明日一早才能給公子送來。”
她肚子裡的墨水不多,雖健談,卻在讀書人麵前不善言辭。
宇文君輕聲道“那便有勞了。”
女裁縫微微低頭,便離開了,武宓早就在裁縫店裡量好了尺寸。
武宓笑道“還彆說,到了靈族,你還真有幾分讀書人特有的秀氣。”
宇文君無奈道“我又不是來這裡行凶鬥狠的。”
武宓從空間法器裡取出大量書籍,約莫三十本左右,說道“我購買了兩份,你我一同閱讀,估摸著今日一整天就是了解情況。”
宇文君坐在書桌上,武宓則坐在宇文君對麵,兩人開始仔細研讀。
這些書籍中所記載的僅僅是靈族大地的大概風貌,不可能具體到一村一地。
采其大旨,對於兩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也夠用了。
赫秀之城位於靈族大地的正西方,萬靈之山也是許多靈族人的朝聖之地,赫秀之城也因此繁榮,主要在於外來遊曆著居多,促進地方稅收。
而本地並無多少實體產業,是一個無牧場,無修行之地的地方。
閱讀逐漸深入,兩人對靈族大地也有了一個基本認識,地理誌上所記載的內容都是一些較為出名的地帶,尋常城鎮,並未記錄在案。
或有可能是靈族官府對地理誌管理森嚴,禁止外人翻閱。
天海雪原位於靈族北麵,常年飄雪,一年四季都是冬天,雪原的儘頭則是靈橋,越過靈橋,就是人族疆域。
根據地理誌中記載的內容,宇文君了解到靈族也是有人族生活的。
上古時期,人族與靈族互有往來,常有聯姻,更有不少人族背井離鄉來到靈族討生活,發展產業,徹底在靈族紮根了。
靈族東部的漢樂之城疆域遼闊,那裡是人族的聚集地,人口約莫有六百萬之眾,數量龐大。
雖是人族,戶籍卻在靈族,那些人已成了真正的靈族。
也許某些古老家族,仍舊流傳著儒家學問,道家學問,佛家學問,不過大體上還是受到靈族的文化傳承民風習俗影響更多。
靈都則在中南部,繁華昌盛,極儘土木之盛,傳聞中錦繡無數,星羅萬象,是無數靈族人夢寐以求的聖地。
傍晚時分,赫秀之城熱鬨了起來,有民眾聚集在廣場上進行樂舞,有外來的探險者聚集在酒館裡買醉。
青樓裡的姑娘們並未刻意在門口花枝招展,吸引客人,就在院落裡等著,姿態悠閒。
與人族有所不同,靈族的青樓女子是受到尊重的,從業與否,取決於自願,鮮少發生逼良為娼,強買強賣良家少女的慘烈事跡。
一來是人文習俗不同,二來也是律法不同,在靈族誰敢逼良為娼,則是夷三族的重罪。
書房裡,宇文君和武宓一前一後合上書本,兩人未有倦容疲態,依舊神清氣爽。
宇文君打開窗戶,看向了赫秀之城的萬家燈火,言道“若是五族互通往來,交流文化,也許真能創造出一個黃金盛世。”
想起了遠在人族北海的那位姑娘,靈族風景甚是錦繡,煙火絢麗,風色清美,最適合帶著心愛的女子四處遊山玩水,交流學問。
武宓笑顏道“妖帝雖是守成之主,可性情倔狠,神皇胸懷大誌,不是省油的燈,魔君就更不用說了,棋力天下第一,又是好戰之君。”
“而人皇文武並重,中正平和,卻也時常登高望遠,心中想法不言而喻。”
“靈帝倒是有謙和君子之風,卻也韜光養晦多年,或許有朝一日將主動厚積薄發。”
大人物的角力,總是會傷害無數無辜弱小,美名其曰曆史走向如此。
宇文君淡然道“出現天下共主,五族才能互通往來,可誰能知曉,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大勢製度。”
想起了柏小衛,他也許平日裡也在思量著這些事情,可也沒聽他主動提起過,那位政客總是說一些較為高深莫測實則又很平淡的話語。
武宓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因為距離她太遙遠,便是那五位至高無上的領袖都對此事尚且無能為力。
“明日衣裳到了,我們就出發,其實我們應該帶著張本初的,他會做飯,靈族的飲食我是真的不適應。”
想到這些,武宓就很無奈,她這會兒特彆想去人族皇都的鴻宴樓吃一頓八珍宴席,然後再去那家餃子館吃兩碗餃子。
其實她飯量沒那麼大,可這會兒心裡的飯量特彆大,得不到的總是能誘發出無限美好想象。
宇文君眉頭微皺,沉聲道“彆提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你我都不會做飯。”
他也想起了秋清家的酸菜麵,心裡也有愧疚,一次院落還沒給人家清掃過呢。
但願丞相大人可以不小心遺忘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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