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前卿卿去了一趟清漣宮，找納蘭昭雪，問她想不想一起出宮。
溫柔端莊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臣妾……真的可以出宮嗎？”
自入宮以來，除了剛開始有回門出宮的機會，之後便再也沒踏出過宮門。
本以為往後的日子便在這高牆之中了此餘生。
納蘭昭雪被這意外的驚喜砸得有些懵，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卿卿不以為然，“為何不可，哀家說可便是可。”
少女明明才十九，心態卻比她快三十的人還要沉穩成熟，越是與她相處便越是被她的容貌與氣質所沉迷。
隻是一個簡單的抬眼輕掃，便能叫人心臟驟停。
她的美貌似乎在一日更比一日盛人。
納蘭昭雪雙手置於腹前，坐姿端莊，目光在少女臉上輕微停頓後微微低垂，嗓音柔而輕，“臣妾……謝過娘娘。”
這次出宮，除了帶玲瓏和安容，其他都是帶刀侍衛。
不知是誰傳出去的，一些大臣得知太後和皇上要一起出宮，有很大的異議。
覺得這樣風險太過龐大，若發生什麼意外，那後果不堪設想。
卿卿隻反問他們兩句話，“那你們是要哀家一輩子困在這皇宮才好？還是讓皇上一生見不到外麵的天？”
大臣啞口無言，隻得退一步，加派侍衛，確保萬無一失。
這個她倒是不反對。
而且安容就會武功，還是高手級彆，再加上聽聞她要出宮也巴巴跟來的衛恒之，身邊可謂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因為穿著低調，外人看來她們不過是出門遊玩的有錢家的夫人和公子。
出宮這天天氣正好，陽光明媚，暖和的天氣讓隊伍出行的更為順利。
一共兩輛馬車，卿卿和納蘭昭雪一輛，乾元和柳敬源一輛，其餘人不是騎馬就是隨車步行。
乾元掀開窗簾，亮晶晶的眼睛打量外麵的一切，“敬源，你看那！”
第一次出宮的小皇帝看哪都新鮮。
柳敬源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隻是一片樹林，“陛下，那是樹林。”
“朕知道。”乾元矜傲地揚起嘴角，“朕想把這片樹林搬到皇宮。”
柳敬源沒能跟上他的思維，稍作思考後緩聲道：“為何陛下會作此般想法？”
“因為朕喜歡，朕是大魏的皇帝，朕說的都是對的。”乾元理所當然道，稚嫩的臉龐有著與往日不同的複雜。
見他不說話，小皇帝回頭目光灼灼，“難道朕說的不對？”
若此刻卿卿在定然會驚訝於他的變化，從而感到欣慰。
柳敬源隻是稍作沉默，便很快的臣服，低下頭顱，“陛下所言極是。”
乾元滿意的高揚嘴角，再次將視線移到馬車外。
另一輛馬車裡，看著納蘭昭雪努力維持端莊，眼睛卻不受控的往時而被風揚起的窗簾飄就覺得好笑。
道：“想看便看，哀家又不會怪罪你。”
納蘭昭雪白皙的耳尖略微泛紅，輕聲細語道：“臣妾自入宮後便再未出過皇宮，心下好奇，叫姐姐見笑了。”
卿卿靠在一邊的軟榻上，聞言微微挑眉，“既是如此，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無需拘著自己。”
見太後當真這般覺得，納蘭昭雪放下心來，這才伸手過去撩開窗簾。
這會馬車正好行駛到人流較多的街區，來往的老百姓形形色色，街道兩邊擺著賣各種東西的小攤。
不知多久不曾看到這樣熱鬨的場景，納蘭昭雪仿佛一下回到了年少時期，心情都輕快不少。
視線掃過叫賣的老百姓，掃過熱氣騰騰的民間食物，掃過酒樓二樓正在喝酒的男子，最後意猶未儘地放下車簾。
“這麼快就看夠了？”耳邊是太後不含調侃，好奇詢問的聲音。
納蘭昭雪柔美一笑，“點到即可。”
卿卿不置可否，突然掀開一點簾子，對跟在馬車外的玲瓏說：“玲瓏，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去買一些過來。”
“是，夫人。”
在外麵不能叫太後，所以改叫夫人。
還沒等她去買，騎馬走在前麵的衛恒之先一步說道：“讓我去吧，我對這一帶熟悉一些。”
看似在對玲瓏說，實則眼睛落在馬車上。
玲瓏有些遲疑。
“允。”車上的人這般說，衛恒之麵上一喜，策馬離開隊伍。
這一幕被鳳來酒樓二樓的人收進眼底。
他饒有興趣的打量樓下的馬車，惹來桌對麵的疑惑，“雲兄在看什麼？”
雲軒勾著嘴角，指向樓下，“你瞧那人是不是有幾分眼熟？”
陳啟文下意識看去，剛好看見衛恒之消失的身影，“衛恒之？”
可不就是前些日在城外派粥威懾難民的那位戶部尚書衛恒之。
雲軒在意的不是這個衛恒之，而是被衛恒之護著的這兩輛馬車。
陳啟文也同樣注意到，有些好奇，“這馬車的人是誰？瞧這陣勢，非富即貴啊。”
其實不難猜。
雲軒倚在窗邊，似多情實則無情的桃花眼俯睨著馬車時而晃動的車簾。
在即將看到些許時又再度遮住，像極誘人的陷阱。
他緩緩開口：“你說，能讓衛恒之親自護送的會是誰？”
陳啟文稍作思索，想到一個可能，他臉色突變，驀地看向街道的馬車。
然而馬車已經消失在他們視線。
衛恒之買了不少點心還有民間風味小吃，有餅，有糕，還有烤紅薯，他手裡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夫人，這個口味酸甜，您嘗一嘗。”說著獻寶一樣把糖葫蘆給她。
卿卿就吃了一口，確實酸酸甜甜。
馬車旁的安容卻在這時說：“衛大人，夫人比較嗜辣。”
衛恒之一愣，他買回來的沒一樣是辣的，“我再去買！”
“不必。”卿卿出聲阻止，“安容已經給哀家買了。”
剛才馬車路過一個小攤，那辛辣的味道一下便勾起她的饞蟲，讓安容買了好幾份。
納蘭昭雪也吃了點，從不碰辣的人被辣得滿臉通紅，香汗都出來了，再也不敢碰那辣食。
衛恒之抿嘴，那種沒能討得心上人歡心的低落情緒在心底翻滾。
馬車裡的卿卿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安容注意到了，卻隻是冷冷的收回視線。
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好，又有什麼資格留在娘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