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亂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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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一個人的心有那麼重要嗎?”

“不重要,我以前不會在意。”

“哎,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草原那麼多好女孩捧著心送到你麵前,你都看不上。”沙拉裡格雙手抱頭,躺在地上,“等等唄,反正她的人都是你的了,你得到心也是遲早的事。”

“她不是我的人。”

“啊?”沙拉裡格難以置信,旭烈格爾和那樣美的人日日夜夜睡在一個氈包裡居然能忍住什麼都不做。

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旭烈格爾闔上眼眸,語氣有些疲憊:“她說……我若碰她,她寧願一死。”

“這麼貞烈?”沙拉裡格看著天上的星星,忽然想到畫本上的一段,“她不會是在大夏已經有心愛之人了吧,然後被你搶取了回來,所以才會對你沒有個好臉色……”

“砰”的一聲異響!旭烈格爾手裡的酒碗四分五裂,尖銳的陶片碎了一地。

沙拉裡格被嚇得坐了起來:“我隨口亂說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走了。”旭烈格爾黑著臉站了起來,一個下午的廝殺才排遣掉的暴怒又肉眼可見地在他身上躁動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回去砍人……”看著男人漸遠的背影,沙拉裡格悄悄咽了咽口水。

林昭昭坐在榻邊,手裡握著書卷。氈包的窗子壓著一條小縫,位置剛好能讓他瞧見外麵路過之人的臉。

“怎麼還沒有回來?”林昭昭眼睛還看著書,心緒已經飄去了其他地方。

天色已經很晚了,這個時間還沒有回營地,不會是遇上什麼事了吧……

不,不可能的!那個蠻子能遇到什麼危險,就是再凶殘的野獸遇到他都要繞道走。

可要是萬一呢……

雖然上輩子沒發生過這種事,但自從他重生以來,已經有很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比如被趕回水夷族的其其格,又比如與他不對付的大巫一脈……

難道遇到其他部族的伏擊了吧!不應該啊,血狄風頭正盛,草原上誰奈何得了他?

林昭昭漂亮的眉頭皺在一塊,他指節不安地蜷縮著,絲毫沒察覺珍愛的書卷已經被自己揉成一片褶皺。

“首領回來了!”

聽到外麵有人說話,林昭昭立刻將手裡的書丟下,踩上靴子,想出去看看。

他掀開厚重的門簾,一眼就在人群裡找到了那道身影。

火光之中,男人騎著越影馬,身姿高大挺拔,神色隱匿在昏暗的夜色裡,無法看清。

然而林昭昭卻留意到男人手臂還有胸膛上都綁上的布條。

這些布條還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

旭烈格爾受傷了。林昭昭怔了一下,連忙放下門簾,回氈包裡翻找了起來。

“蘇合!蘇合!”他大喊。

“怎麼了,少爺!”以為發生了什麼要緊事,蘇合連忙跑了進來。

“我娘留給我的那瓶靈寶止傷膏呢!你幫我收在哪裡了?”林昭昭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櫃。

“怎麼了,少爺,您哪傷著了?”蘇合忙過來一起找,“應還在那個落鎖的老匣子裡,我給您取出來。”

“少爺,靈寶止傷膏。”沒一會兒,蘇合就翻出一隻銀梅花式的藥罐,“您哪傷著了,我給您上藥。”

“不用,我沒傷著。”林昭昭頓了頓,“你去將這藥膏送給首領。”

“送給首領?首領受傷了?”

“哪那麼多話,讓你去你就快去。”林昭昭推了蘇合一把。

蘇合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坐立不安的青年,還是停下了腳步。

“這靈寶止傷膏您以往每年寒冬念書習字,手上凍瘡再痛再癢都隻舍得抹薄薄一層。”蘇合輕聲說,“少爺,藥膏珍貴,您還是親自送過去吧,這樣首領才能知曉您的心意,解開誤會啊。”

林昭昭垂眸盯著蘇合手裡的藥罐,遲遲沒動。

他心思糾結,撇不下麵子。

蘇合在旁不斷勸說,林昭昭也確實是擔心男人的傷勢,最後還是穿上披風決定親自去一趟。

這整個下午林昭昭一直在想兩人爭吵的事。他想自己中午對旭烈格爾說的話確實是過分了。

說來也是有意思,他想要男人失去控製,暴跳如雷,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法子居然是自己輕|賤自己。

簡直像任性的孩童和溺愛他的家人撒潑打滾一樣。真是有夠可笑的。

林昭昭和蘇合朝著王帳的方向走,再走過兩個氈包後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

旭烈格爾和薩日莎。

離得有些遠,林昭昭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但能瞧見薩日莎手裡捧著一隻黑漆漆的碗。

估摸著是大巫研磨出來的傷藥。

看樣子是他來晚一步,手裡的藥膏成了多餘,想獻殷情也獻不上了。

林昭昭感覺身上忽然很冷,心裡也起了退意,縮在自己氈包裡不再出來。

他厭惡自己的搖擺不定。

明明都下定決心去撮合薩日莎和旭烈格爾兩人了,可僅僅是看到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他自己就難過得心如刀割,整個人都在打顫。

林昭昭,你這算什麼一會兒事呢?他問自己。

他們隻是麵麵相望你就受不了了,那等以後旭烈格爾真將薩日莎娶回來,你還要將自己耳朵堵起來裝聾子,眼珠扣掉裝瞎子嗎?

“少爺,您沒事吧?”蘇合看著林昭昭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嚇了一跳。

“回吧。”林昭昭聲音艱難,如鯁在噎。

蘇合正要扶著林昭昭返回,冷著一張臉的旭烈格爾偏頭望向了他們。

旭烈格爾看見了林昭昭,林昭昭也看見了旭烈格爾。

一瞬即逝。

林昭昭很就快收回目光,背過身輕聲催促蘇合:“快走。”

旭烈格爾想都沒想,抬步就要追上去。但身後的薩日莎喊住了他。

“首領,這傷藥您還沒拿……”薩日莎小心翼翼地說。

“大巫的心意我知道了,一點小傷用不上這個。”旭烈格爾說。

“這不是我父親的意思……是我的心意。”薩日莎麵頰漲紅。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為、為什麼?”

“我沒有再娶其他女人的想法。”照顧女人的麵子,旭烈格爾已經說得儘量含蓄。

但對薩日莎來說,他的拒絕還是太過直接了,就像直直砍下的刀讓人無法接受。

“可是夫人她已經允諾了,她答應會將我調|教成首領您喜歡的模樣,我現在已經開始學習認字了……”

“薩日莎,我心裡已經容不下彆人了。部族裡還有其他的男人,你去找他們吧。”見薩日莎還在糾纏,旭烈格爾也將自己的意思說得更加直白了。

薩日莎被男人眼裡的薄情冷漠怔住了。

明明看夫人的時候,對方的眼神像春日的陽光一樣溫和。

為什麼兩者相差會這麼大?

她原以為這個人曾經豁出性命救過她,自己總會和彆人有些不同……

薩日莎有些絕望了。

因為男人的眼裡一點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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