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
叔公也站起身,“他說的沒錯,族內自查必須開展,但凡有問題的,絕不姑息。
不能因為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就坑害整個公孫氏。”
不少人紛紛站出來,“我可沒有跟李氏有往來,要是關係密切,早就被朝廷查處了。”
“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但也有人說:“叔公,咱們家跟李氏的關係,您又不是不知道,來往密切,也是正常的。
莫說是生意上的往來,就算是聯姻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查,能怎麼查?
那我們這些曾經做過生意的,取過李家女,或者嫁過李家郎的,是不是都該死?”
“就是,我們問心無愧,有沒有做對不起朝廷的事情。
朝廷要查,就查那些有問題的人。
全殺了都沒關係,但是何必波及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呢?”
叔公使勁頓了頓拐杖,罵道:“你們昏了頭了,造反這種事,那是一個人能做的嗎?
隻要有人觸碰這個底線,不殺你殺誰?
就算是大乾,造反被誅滅一族的,也不少。
莫說一族,就算是三族,九族也是有的。
朝廷算克製了,並沒有草木皆兵。
就算真把你給殺了,你能如何?”
眾人都熄火了。
是啊,他們能如何呢?
造反?
彆傻了,以前有人,拿著鎬頭都能造反。
現在,給你十萬人又如何。
有的是槍炮。
人來再多,都枉然。
“那自查就有用了?他們藏的深的,能讓您發現了?”
“就是,要我說,倒不如學老族長,把所有家產都捐了,老實上報朝廷來調查。
就說公孫家內部出了問題,有可能出現了逆賊,請他們來調查。
再怎麼樣,咱們也算是有了個自首情節,總不能波及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了吧?”
“不行不行,這不是自投羅網,要是真有問題,那咱們都要死。”
“你怕個屁,如果叔公說的是真的,那早死晚死都要死,咱們要是不坦白,死的更慘。”
“你怕什麼,難道你心裡有鬼?”
“你放屁,我坦坦蕩蕩的,我這是為大家考慮!”
大廳內,氣氛逐漸劍拔弩張,很快,便吵了起來。
那些跟李氏有過合作的人,都怕的不行,說什麼也不肯同意上報朝廷,讓朝廷查處。
而那些沒有任何往來的人,則非常的淡定。
“都彆吵了。”叔公氣的不行,“都這個關頭了,你們還要吵到什麼時候去?”
公孫鐘衝過去,將兩個鬨事的人拉開,一人給了一巴掌,“在吵現在就把你們給收拾了。”
公孫止道:“叔公,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您拿個主意。”
叔公道:“你們要是聽我的,就不要吵,我想辦法,去求一求老族長,我不相信,他就真的這麼冷血。”
說著,他就離開了,也不讓其他人跟著。
很快,便來到了公孫府門口。
公孫敏得知他到來,皺起眉頭,“不見!”
“老太爺,他就跪在門口,說您不見他,就一頭磕死在外麵。”傭人無奈道。
公孫敏也是無奈,要是真讓他磕死在門口,怕是又要鬨出事端來。
“算了,讓他進來吧。”
很快,叔公進去了,見到了公孫敏,看到公孫敏,他乾笑一聲,“二哥,我也是無奈,才出此下策。”
“彆叫我二哥,我沒有你這樣的族弟,我現在已經跟公孫氏劃清界限了。”公孫敏抬手,製止了他。
“是,我明白,但是這麼多年,豈是一份報紙就能割斷的血脈親情?”
“你來難道就是來勸說我重回公孫氏,執掌公孫氏的,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必了。”公孫敏揮了揮手,“我意已決,而且,我要是回去,對你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二哥,我不是來勸你回去的,你實話跟我交個底,之所以這麼突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這件事跟李氏有關係?”
公孫敏臉色一變,“什麼李氏,我不想做族長,跟李氏有什麼關係,彆胡說八道。”
“二哥,其實我也打聽到了一些事情,你不說也沒關係。我知道,公孫族內,可能有一些人,跟李氏有密切往來。
現在朝廷極有可能在清算,所以,我打算族內自查。
但是這種自查,意義不大。
所以,我想上奏朝廷,請朝廷來調查。
那可是幾萬條生命,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那些蠢貨給牽連了?
你行行好,看在這麼多年兄弟情義的份上,給我個提示行不行?”
公孫敏歎了口氣,族內還是有一些聰明人的。
他為什麼鬨這麼大,不單單是做給某些人看,還是希望提醒族內一些人。
還好,他們還沒有愚蠢到什麼都不知。
但是讓他說話,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手指沾了沾茶水,在茶桌上,寫了個字。
看到這個字,叔公倒吸口涼氣,隨即急忙起身,“謝謝二哥,我馬上就走。”
“以後不要再來了,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任何公孫氏的人有任何瓜葛。
從今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公孫敏大聲道。
“是,我明白了,以後,絕對不會再來了。”叔公點點頭,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
離開公孫府後。
叔公上了車。
公孫鐘急忙問道:“叔公,到底怎麼樣了?”
“什麼都彆問,馬上去上報朝廷,記住了,一定要上報閣部!”叔公說道。
公孫鐘倒吸口涼氣,“真的跟您猜的一樣?”
“是,一模一樣,甚至,可能比我想的還要更加嚴重一些。族內肯定有人陷進去了。”叔公說話,聲音都顫抖了。
“隻是我上報朝廷還不夠,得讓族內那些人聯名才行,誰不聯名,誰就有嫌疑。
那些支脈,我們管不了,就不管了,隻管好我們這一脈就行了。”公孫鐘說道。
他們這一脈,算是主脈,人數也隻有四五千人。
“儘力而為吧,實在救不了,就算了。”叔公搖搖頭,“這一次,公孫族要是度不過這一關,我們就是公孫氏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