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炮製了這一場大案,秦墨卻波瀾不驚,或許是見慣了生死,亦或者是為民除害,他並沒有覺得愧疚。
他在乾州呆了幾天,等到程小寶徹底掌控了局麵,才離開。
這一場案子,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對官場來說,影響卻是空前巨大的。
這幾乎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沒有一個人敢提及。
以至於威懾了很多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敢有人僭越一步。
而秦墨也在東京,以老秦跟自己的名義頒發了取締十二王的條例。
隨後,西京頒布條例,肯定了秦墨的做法。
即日起,十二州王製度,徹底取消。
但是圍繞十二州打造十二個超級城市的計劃並沒有變動。
而隨著天下州府劃分,經貿核心也逐漸偏移。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機遇。
永樂八年春,距離大案已經過去半年之久。
李魁跟三個妻子也在東京定居。
他們雖然不知道朝廷是怎麼處置李氏的,但是這麼久了,他們沒有聽到任何一個有關於李氏的事情。
他們所熟知的那些人,統統沒了蹤影。
“咱們安全了嗎?”
“安全了,朝廷三個月前不就派人通知我們了?”李魁攬著妻子的腰肢,因為舉報有功,朝廷給了不少封賞,但是並沒有讓他當官,而是在金錢上給了很多補償。
這筆錢,足夠他們一家人,衣食無憂。
這便夠了。
而今,他們一家人生活的很好,雖然沒有驚心動魄,但他也很知足了。
“就是不知道新南道那邊怎麼樣了,這麼久了,也沒有消息。”李魁有些擔心。
“擔心這些做什麼,你難道不相信朝廷?”岑晶笑著道。
“也是,何必杞人憂天呢?”
李魁抱著兒子,牽著妻子的手,最後消失在人海之中。
而另一邊,秦懷南剛從研究所回來,但是看到莫離已經給自己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所有的疲憊都沒了。
“回來啦,快洗洗手準備吃飯。”再有幾個月,就是莫離的預產期了,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的行動也越發的不方便。
不過她沒有回秦府,而是留在了秦懷南的宿舍裡。
這裡雖然比不上秦府,卻也獨門獨戶,有單獨的庭院,而且這裡有嚴格的保衛,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前些日子,莫白送來了一些東西,其中就有很多小孩子的衣物和玩具。
“哇,又做了這麼多我喜歡吃的菜。”秦懷南習慣性送上了一記馬屁。
“連吃都沒吃,怎麼知道你愛吃?”
“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秦懷南現在是越來越會了,他已經脫離了直男的範疇,嘴跟花似的。
“味道不怎麼樣,但是應該毒不死人,畢竟我學做飯也沒多久。”莫離說道:“將就吃吧,我會努力學習的。”
她現在已經徹底脫離了以往的生活,整個人也變得安定起來,每日開始研究菜譜,研究怎麼做好一個妻子和一個母親,整個人也變得越發的慈祥,看起來特彆的寧靜。
秦懷南對吃的沒什麼要求,隻要一家人安康,比什麼都重要。
即便麵前的飯菜不是那麼可口,他也依舊狼吞虎咽,“對了,最新消息,第一孤兒院的園長已經被擊斃了,就前天。”
“是嗎?那些孩子呢?”
“朝廷已經派人接手了,近來有不少人領養孩子,而那些身體有殘缺的孩子,朝廷也開始著手安排手術,努力讓他們以後做一個正常普通的人。
至於那些被利用的孩子,也安排了心理輔導,總之呢,這件事告一段落了。”
說到這裡,秦懷南歎了口氣,“還有一件事,嶽母大人她離開了。”
他本來是打算晚點說的,但是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得告訴莫離。
“怎麼走的?”莫離顯得很平靜,掙脫枷鎖後,母親與她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這麼說雖然很不近人情,但,他們都是囚籠的鳥,出籠之後,所選擇的生活,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怪不得人。
而生死,她比其大多數人都看得淡。
“上吊自殺,醫生說,她本來就有嚴重的抑鬱和心理疾病,就算出來了,也沒有走出那個牢籠裡麵,所以她受不了了, 自殺了!”
“是嗎?“莫離歎了口氣,“我能去祭拜她嗎?”
“可以,明天我帶你過去。”秦懷南說道。
莫離點點頭,依舊表現的很平靜。
秦懷南有些擔心的說道:“你如果難受,可以哭出來,不要憋著對身體不好。”
“沒什麼,死亡而已,有什麼不好麵對的,從小到大,我都習慣了,就算我自己,死了也沒什麼。”莫離說道。
秦懷南心疼的捧著她的臉道:“不,要是你有事,比殺了我還難受,你不是沒人要的,你有我,所以不要再說這種無所謂的話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呢,開竅了?”
“當然了,被你調教的。”秦懷南見她是真的不難過,也鬆了口氣。
飯後,他便去休息了。
可他不知道的事,莫離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落淚。
她又不是石頭,怎麼會不難過,隻是害怕親懷南擔心而已。
“走了也好,解脫了,下輩子,不要在這麼苦了。”莫離這麼想。
第二天,秦懷南帶著她來到了墓地。
石碑上,有她母親的照片。
上麵沒有生卒年,隻有一個名字。
因為秦懷南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李由把她的所有資料都抹掉了。
莫離將花放在墳前,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好一會兒,她說道:“咱們回去吧。”
“不說點什麼?”
“生前都沒什麼好說的,死後就有了?”莫離搖搖頭,“死對她而言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解脫,我替她高興。”
“或許吧。”秦懷南歎了口氣,這個女人的一生就是一部悲痛史,很少能有人像她這麼苦的。
夫妻二人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後,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在了墓碑前,“娘,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