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衝是不可能放棄大明的一切的,而且,乾州那邊,公孫敏已經繼承了位置,他的出現,肯定會讓公孫無忌承受一些流言蜚語,這不是公孫衝希望看到的。
“你不跟我回去可以,但是,讓兒要跟我走。”公孫無忌道:“人都要落葉歸根,當然,這裡現在也是你的根,讓孩子跟我去乾州,當然,孩子長大後,是回來,還是在那邊,都由他自己選擇。”
公孫衝哭笑著道:“爹,這裡可比乾州要發達多了,而且讓兒還小.......”
“那我不管,反正這孩子我要帶在身邊,親自教育!”公孫無忌頗為耍賴的說道。
公孫衝也沒辦法,父親年紀大了,是比較偏執一些,他也不打算跟他吵嘴,其實歸根到底,還是自己不能隨著他一起回去。
他這才借機發難呢。
父子之間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在磨了公孫衝幾天後,公孫衝將兒子兒媳叫過來,說了這件事。
兒子兒媳也比較開明,雖然孩子還小,但是自家祖父是什麼人,他們很清楚,都欣然接受,讓公孫無忌代為管教。
公孫無忌這才高興,然後對公孫衝道:“看看你兒子兒媳,再看看你,還沒有他們孝順!”
公孫衝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接下來的日子,公孫無忌就在這裡替公孫衝管教孩子,公孫衝壓根就沒有資格插手。
“爹,阿祖也不似你說的那樣嚴厲,我看他還是很和藹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他!”
公孫衝歎了口氣,“你阿祖是變了,以前管教我的時候可嚴了,或許是隔代親吧,他對你們,對讓兒他們都非常的慈祥。”
不過,公孫無忌和藹歸和藹,但是大是大非上還是非常正的,孩子若是犯錯了,該罰也是一點不心軟。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些小屁孩,都變了個樣。
而時間,也從永安八年,到了永安九年。
公孫無忌第一次沒在乾州過年。
這邊過年的氣氛絲毫不比乾州差勁。
特彆是公孫衝的莊子裡,幾百戶人家都在一塊吃年夜飯,然後大家夥的吃完了飯,就一起在莊子的文化中心,看電影。
不愛看電影的,就去看戲。
公孫衝特地請了戲台班子來這裡唱戲。
公孫無忌在莊子裡晃悠,看著兒子把日子過的蒸蒸日上,比公孫敏在乾州還要好,也是不由感歎,這肯定也是學的秦墨。
按照中原人的特地思維,這些食邑都算是仆人。
而公孫衝卻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手足兄弟。
莊子裡很富裕,甚至三分之一的家庭都已經置辦了車子。
而且莊子裡還有公辦的小學,若是有大孩子,莊子裡還有專門的班車接送孩子去縣城上學。
公孫無忌這才知道,中原和這裡差的是哪裡。
差的,是那股子勃勃生機,是向上攀登的勢頭。
人都有**,都想過得好,那秦墨就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隻要抓住機會,就算是普通百姓,都有機會。
大明的監察機構很嚴很嚴,嚴到勳貴若是敢欺壓百姓,都會受到嚴厲的製裁。
秦墨似乎在淡化特權階級,雖然他任然保留了相當一部分的特權。
可公孫無忌能感受到,這個國家各個階層的隔閡正在慢慢的被打破。
公孫無忌有些悚然,他不知道秦墨要做什麼。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
直到這天,他走出房間,看到了土地裡破土而出的嫩綠,那一瞬間,他福至心靈,快步回到書房,開啟了長達一個月的閉關。
這可把公孫衝給嚇壞了,“爹,您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老子要寫書,你以後的飯菜就房門口,孩子這兩個月我就暫時不管了,你給老子管好了,要是孩子退步了,我拿你是問!”公孫無忌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從乾州到西京,在到公孫衝的莊子,公孫無忌出門已經快一年了。
這一年他零零散散寫了一些東西,不成書籍,更像是一些心得和記錄。
可現在,他知道自己想寫什麼了。
他從政一生,有的是經驗,他決定將一生的經驗都寫出來。
還有,他知道秦墨想做什麼了。
就如同破土而出的嫩綠,秦墨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去打破舊時代的藩籬,他正在一點一點的塑造這個時間。
公孫無忌並不覺得秦墨在異想天開,或許,再給他一些年,這個世界將完全脫離他曾經的樣子。
新世界將站在舊時代的肩膀上,變得更好。
公孫無忌下筆飛快,隻用了兩個月不到,就寫完了一本五十萬字的書。
書成的時候,他無比的喜悅。
他迫切的想要將書給其他人看。
可公孫無忌找不到人。
公孫衝說:“爹,我能觀摩您的大作嗎?”
“你懂個屁,給你看了就像是野豬嚼細糠!”公孫無忌哼道。
公孫衝苦笑道:“兒子也沒您說的這麼不堪吧?”
公孫無忌搖搖頭,“這本書,一般人看不懂,而能看懂的人,一定會喜歡的!”
他想了想,“你說,將這本書給秦墨看看,怎麼樣?”
公孫衝一愣,“您這書是寫給秦墨看的?裡麵不會有什麼犯忌諱的事情吧?您讓我瞧瞧,可千萬彆亂寫。”
公孫無忌瞪了他一眼,“你亂改老子書試試,秦墨也沒你想的那麼小氣,他的大明實錄,我看了,寫的很中肯,一些犯忌諱的事情,他也寫的很詳細,就算是史記,都沒有這麼清楚的。
他是一個罕見能夠把自己的一切都攤在大眾目光下的人,這樣的人,是不畏懼流言蜚語的。”
“那也不能瞎寫啊,他自己能寫,可您能寫嗎?”公孫衝苦笑連連,他們一家子能活到現在,還過得這麼滋潤,真的都虧了秦墨。
做人怎麼能反複無常呢?
最起碼,現在的公孫衝對秦墨是感恩戴德的,是忠誠無比的。
他早就想通了,自己無非是秦墨崛起的墊腳石,他甚至有幸成為秦墨成功路上的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