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當皇帝當久了嗎?”秦墨笑嗬嗬的道。
這一句話就氣的李世隆咬牙切齒,“果然是養尊處優久了,都不一樣了。”
“父皇,您這麼生氣做什麼,這皇帝又不是從您屁股
周圍人聽了想笑,可一想到現在的場合,笑不合理,便生生忍住。
公孫無忌暗道:“這狗東西,對氣氛的把控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這等肅殺的場景,我等看了居然隻想笑,還真是怪哉!”
其他人就彆說了,腦海中浮現了昔日秦墨在太極宮和李世隆對罵的場景,就像是觸動了深處的記憶,讓他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餘伯施覺察到自己的動作,急忙左右看了看,發現他們都跟自己差不多,這才鬆了口氣,他揉了揉臉頰,“萬不能再笑了。”
李新也苦笑著搖搖頭,這哪裡是單刀赴會,這分明就是來走親戚的吧?
秦墨這膽量,天下無人能及也。
他算是服了。
有些人就算你恨得牙癢癢,你還不得不服氣。
阿嗣在一旁恨得不行,可無人搭理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
“誰不知道你大明皇帝陛下的厲害,廢話少說,說正事吧!”李世隆道,他知道這狗東西向來能言善辯,要是繼續由他胡說八道,還指不定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秦墨拱了拱手,“小婿這一次過來,是想請父皇投降的。”
李世隆道:“那不可能,你說的,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今日投降,那豈不是出爾反爾,就算死後,朕都要遺臭萬年!”
見李世隆拿自己的話來懟自己,秦墨道:“此一時彼一次,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那是對異族入侵用的,大明是異族嗎?
還是說在父皇眼裡,我是外人?”
李世隆剛想說是,秦墨便道:“大明之民,多數都是大乾移民,同根同源就不說了,更是同文化。
咱們這像是兄弟分家,我從我爹手裡接過皇位,今日我爹不在,否則我爹跟父皇您聊這件事就對等了。
我爹,十幾歲跟了您,打天下,渾身都是傷,救了您多次,這就不說了。
您也許諾了我爹一世榮華富貴。
所以,這就是兄弟之間鬨矛盾。
所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適合用在這裡。
而且,今日,父皇拖著病體,來到了這裡,也已經做到了這一句話。
在小婿看來,足以體現父皇的風骨和大乾的骨氣。
然,這幾十萬將士,便是幾十萬家庭,若是大戰不停,怕是家家戶戶掛白帆,沒有二三十年,難以恢複過來。
父皇覺得,用幾十萬人的性命,來全自己的骨氣,有意義嗎?
若是對異族,莫說幾十萬人,就算是百萬人,也無關係。”
李世隆道:“你休要要挾朕,你問問其他人,願不願意投降!”
“不願意!”
“我不願投降!”
“寧死不屈!”
眾人紛紛回應,那聲音連成一片,震的人耳膜生疼,好久這聲音才停下。
秦墨卻是笑了笑,朝著眾人豎起了大拇指,“果真有骨氣也!”
不過,接下來,他話鋒一轉,“爾等,可想到了家中的父母,妻兒?我秦墨自大的說一句,時至今日,攻破京師,隻是時間問題。
我今日過來,難道是我秦墨不怕死嗎?
非也!
我秦墨是過來救你們的!
或許你們聽了覺得很刺耳,可這就是事實。
原本,我隻需要在對麵,發號施令,等著大軍入城便可以接管京師。
但是我不願意。
我還是來了。
我明知道會有危險,甚至會死,可我為什麼要過來?
因為這裡有我的親人。”
秦墨高聲道:“京師今日之繁榮,有我秦墨的份,大乾今日之繁榮,有我秦墨的功。
這裡很多地方,都有我的痕跡。
很多百姓都信任我。
你們說,我能看著他們死嗎?
你們或許會說我秦墨虛偽,一邊攻打一邊說著這種話,可我告訴你們。
若你們的妹妹被欺負,你們會忍氣吞聲嗎?
我秦墨成立世界會,和大乾共治理這天下,難道是假的嗎?
我讓阿嗣過去,會對他動手嗎?
我秦墨,兩次來了大乾,死了嗎?
是你們的皇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本大乾和大明,分治東西。
不說永遠和平,但是我曾跟我父皇保證過,我在時,絕對不會對大乾動手。
可是呢,為何要將我的好心好意當成驢肝肺。
我秦墨若是要天下,早就叛逆了,又何必拖家帶口,跑到海外去求一個生機?
是我秦墨的錯嗎?”
秦墨大聲的質問著,“這孽障,剝奪了我外甥的權力,世人都知道他做的是錯的,可無一人站出來指正。
你們這些大臣都是乾什麼吃的。
我秦墨一走,你們就都成了酒囊飯袋了?”
李新等人無地自容。
那些將士都說不出話來。
“原本,我是想直接讓大軍推過來,但是我想,如果繼續打下去,讓仇恨延續,這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所以我來了,我想趁著現在及時止損,我願意退讓一步。
我可以保留大乾的國祚,但是東西必須歸一。
屆時,天下將劃分九州,治理這天下的,任然是中原之民。
我中原,將立足世界之巔,永永遠遠。
我秦墨,也不願意為了一己私欲,去多造殺戮。
我這一生,經我手的,或者間接死在我手下的敵人,沒有兩百萬,也有一百五十萬。
世人都稱我人屠。
可是我真的不願意手沾自己人的血。
在場的人,多少人曾與我親同手足,又有多少人學我的新學,多少人在我麾下曆練。
試問,我如何下得去手?
你們一句寧死不屈,沒人記得你們的名字。
曆史上隻會記得,大乾皇帝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會記得你們這些無名小卒。
他們隻會說,大乾第三代皇帝,昏聵無道,你們為了無道昏君,是助昏為虐。”
不少人都動搖了,他們左右看了看,內心不禁問自己,這種堅持,值得嗎?
所謂的保家衛國,是為了昏君,還是自己身後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