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李勇猛,李勇猛道:“我不是為大明說話,我隻是了解秦墨,當年高州三千學子浴血奮戰,而且秦墨在嶺南當了多年的大都督,可以說,嶺南能有如今的繁榮,秦墨是有功勞的。
當年為了平叛,解放嶺南的奴隸,秦墨下了大功夫。
蒼梧郡就不用說了,那裡的百姓人人供奉秦墨的長生牌。
對嶺南的百姓而言,秦墨是他們的守護神。
所以秦墨內心是有顧忌的。”
“哼,你未免也把秦墨說的太好了,秦墨,不過一背信棄義的叛賊罷了,朝廷自有定論。
你貴為成郡王之子,公然讚頌秦墨,是什麼意思?”高闞怒視著李勇猛。
“你少給老子扣帽子。”李勇猛冷聲道:“老子隻是分析事實,要不然為何這麼久了,大明的水師還沒有登陸?
那隻有一個原因能解釋,大明水師,從其他地方登陸了,隻是咱們還不知道。”
“你就是在公然讚頌秦墨,動亂我大軍軍心,其心可誅也!”高闞恨秦墨,自然也恨為秦墨說好話的人。
“愚蠢!”李勇猛冷笑道。
“行了,都彆吵了!”薛貴道:“大戰在即,你們還要內訌,就彆怪我嚴懲了。”
眼看二人隻敢大眼瞪小眼,不敢吭聲,薛貴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斥候匆匆跑了過來,“報,安南急報,大明水師從安南登陸,一日便突進百裡,安南告急!”
話落,軍營內,眾人紛紛都愣住了。
李勇猛歎了口氣,“你們看,我就說他們應該是從其他地方登陸了。”
薛貴皺著眉頭,安南並入大乾也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作為大乾的一個糧食場地,每年都能夠養活無數人。
而且安南的糧食一年兩熟,某些地方甚至一年三熟,是極為重要的產糧地。
他當初可是也經略過安南的,那地方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水係發達,道路通暢,早就不複當年的破落。
再加上海貿盛行,儼然已經有了小江南之稱。
從安南進攻,為基地,可以當做一個跳板,進可攻,退可守。
果然是妙招。
而安南那邊,駐軍僅有一萬五千人。
他們自然是抵擋不住的。
而現在從高州發兵去安南,最快也要七日。
看完斥候遞來的急報,薛貴隨即在軍營中傳閱。
眾人看完後,都是神情凝重。
“都督,北海有三萬水師駐紮,最快兩日便可抵達。”高闞道:“咱們現在過去,遠水解不了近渴,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的是,大明水師從安南登陸,咱們隻需要切斷他們東進的道路即可。
卑職以為,他們不可能北上!”
“我以為,他們極有可能是配合西域,以安南為落腳點,然後前後夾擊。”黑齒長之起身,走到大廳中間的輿圖前,“從這邊翻過去,不需要多久,便能夠抵達天象國境內,到時候大明大軍兩路夾擊,咱們在西域的大軍便危矣。
一旦咱們失去了天象國,南洋諸國等屏障,那麼我們就危險了。
上一次,咱們退到了月氏,月氏有千山為屏障,一旦突破月氏,那麼南番的屏障,也就不存在了。
這漫長的邊境線,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從哪裡翻閱過來。
而最重要的是,他們擁有完整的補給線。
可以持續性的跟咱們打。
所以卑職以為,他們之所以從安南登陸,更大的可能是以此為跳板,想要跟咱們打持久戰。”
話落,不少人都是點點頭。
不得不說黑齒長之分析的有道理。
若是他們守在這裡,十多萬的兵力就是個擺設。
而且方才李勇猛也分析了一番,這就和黑齒長之的分析不謀而合了。
因為秦墨顧忌嶺南百姓,所以才從安南選擇登陸。
秦墨越是顧忌,就越說明秦墨所圖甚大。
他想做什麼?
兩國交戰那裡需要顧忌這麼多?
他自然是在意自己的名聲,其目的就是為了方便自己日後的統治。
高闞道:“都督,卑職願意率軍前往安南支援。”
“卑職也願意!”黑齒長之急忙出列,萬濟滅於秦墨之手,從內心而言,他是恨秦墨的。
雖然現在天下一統,半島的百姓也過的比之前好太多太多,但沒有誰希望自己的家鄉被人占領,哪怕曾經的家鄉很窮。
李勇猛出列道:“卑職願意領兵,和大明決一死戰。”
當初薛貴隻是秦墨麾下的小跟班,現在卻一躍成了大軍都督。
李勇猛心中暗歎,卻也無可奈何。
小皇帝到底是不如太上皇,有些事情做的太過明顯,讓人寒心了。
其他人都紛紛出列請戰。
薛貴卻道:“我倒是有其他的想法,大明這次拍了兩隊水師來,這兩隊水師,人數加起來有十萬。
若是我,絕對不可能讓這十萬大軍在同一個地方,我一定會兵分兩路。
一路去占領安南,以此為跳板。
另一路,則去威懾敵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從那裡登陸。
所以大軍不能離開高州。
高州的防備也不能鬆懈。”
眾人都皺起眉頭,話雖如此,可現在安南郡來求援,若是守著不出,日後延誤戰機,上麵怪罪下來怎麼辦?
雖說不出兵不會出大錯,可一旦對方從安南殺過去,他們的作戰難度將大大增加。
不少人都勸說薛貴。
薛貴卻道:“京師在中原內部,這一路上都是重兵把守,就算失去了南番,又如何?
除非他們從草原之下,方可快速的直達京城,要不然,他們休想從咱們眼皮子地下抵達京城。
所以,不用擔心。
若是上麵怪罪下來,本都督,一力承擔!”
話說到這個份上,誰也不敢在說什麼。
隻是一個個都悶悶不樂。
敵人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他們還縮在高州城內,真憋屈!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麵對大明,大乾已經沒了以往的銳氣。
或許是天下承平已久,將士骨子裡的鋒芒被磨平。
又或者,是因為上一次失敗太過徹底,讓他們覺得,自己不可能是大明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