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大明難打,卻沒想到這麼難打。
算上時間,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戰況如何?
是贏了還是勝了,是有來有回,還是一麵倒?
若是有來有回,他也能接受。
要是一麵倒,他......
“去把輔佐大臣全都叫過來!”李世隆強忍著怒火道。
大狗急匆匆的離開了太極宮。
路上,他卻在想,該如何利用這情報。
大乾的水還不夠渾濁,他應該攪和的更加渾濁一些才是。
大明果然厲害啊。
不對,不是大明厲害,是秦墨厲害啊。
他看太上皇,方才氣的臉都紫了,要是再氣幾次,怕是真的要氣死了。
太上皇身體本就不好,冬日要是沒有那氧氣瓶,就難捱了。
他心中有些憤恨。
該死的秦墨,你都成叛逆了,為什麼還要記掛皇帝?
讓他死了不更好?
這麼想著,他匆匆來到了中書省,把六個輔佐大臣叫了過來。
這些日子,大家壓力都很大。
大量的物資調度到了西域,所有人都盯著那邊。
特彆是李新,謠言一直沒斷過,上一次差點把他整死,這一次謠言愈發的強烈。
甚至有人說,突襲大明使臣的人是他豢養的死士,目的是嫁禍給大明。
一來突襲皇帝,二來引發戰爭,他就有機會登頂了。
他已經夠低調了,可謠言依舊止不住。
到底是那個王八蛋想置他於死地?
這一年,他老了十歲都不止。
這也就罷了,真正讓他無奈的是太上皇淡淡的梳理,向皇帝上奏的時候,甚至不允許他單獨覲見。
這擺明了就是不信任。
這種壓力下,逃離大乾的想法,再次萌生。
但是也隻是想法,因為幾個月前,他被監視起來了。
改過國公府周圍多了很多陌生人。
就連林蓉出府,都有人跟蹤。
他不知道是不是太上皇的安排,他也不敢去問。
隻是這種監視下,他很壓抑,甚至是憤怒。
可是憤怒過後,又是煩悶和無能為力。
要是他露出一丁點背叛大乾的苗頭,那些人絕對不會手軟的。
進到太極宮,眾人見禮。
李新看不清楚太上皇的臉,隻是覺得他怒視著自己。
“李四訓吃了敗仗,劉桂戰死,死傷超過了九萬人,再有半個月,劉桂的遺體就要送回京城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聽到這話,六人齊齊大驚失色。
“那大明那邊了,死傷多少人?”公孫無忌壓下心頭的震驚,問道。
“微乎其微!”李世隆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
“這怎麼可能!”公孫無忌不敢相信的道:“對方二十萬人不足,咱們卻有四十萬,怎麼可能傷亡微乎其微?”
“你們自己傳閱吧!”
眾人開始傳閱急報,這才明白為什麼己方死傷慘重,而敵方傷亡微乎其微。
大明的武器比大乾的好。
對方的基地修建的格外堅固。
就連船都比寶船更大,而且還是鐵船,采用的還是最新式燒煤炭的蒸汽輪船。
就算是無風狀態下,速度都極快。
大乾也有蒸汽船,也能造出鐵船,但是造不出大明那般巨大的鐵船。
眾人不說話了,近四分之一的折損,這儼然是大敗了。
對軍心和士氣的打擊是無比巨大的。
現在說什麼呢?
死戰?
還是談和?
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誰敢說呢?
“你們都啞巴了,為什麼不說話?”李世隆拳頭砸在案牘上,咆哮聲在太極宮中回蕩。
這歇斯底裡的聲音,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栗。
“太上皇,一時的輸贏不能證明什麼,咱們最終一定會贏的!”餘伯施急忙道。
緊跟著眾人紛紛勸慰。
李世隆這才好受一點,“尉遲信雄還要多久才能到西域?”
“最多再有半個月,就能到了。”李存功回道。
“拿個可行的辦法出來,還有,調度物資,另外,把傷亡暫時隱瞞,劉桂屍體回來,讓李新去迎吧。
到時候,給他什麼追封,你們商量著來!”李世隆不耐的擺擺手,“都下去!”
幾個人對視一眼,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得告辭離開。
離開太極宮後,唐堅有些焦慮的道:“九萬人的傷亡,怎麼會這般快,大明人就這麼強?
要是傷亡再多一些,這一仗豈不是徹底敗了!?”
“烏鴉嘴!”李道遠罵道:“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
唐堅尷尬一笑,“一時口快,衡王莫怪!“
“李四訓信中說的很詳細,要不是大明武器對咱們形成了壓製,不至於如此慘烈。”李存功分析道:“不過咱們還是有有點的,他們背後有咱們支持,最起碼天象就在他們身後,有什麼缺失,隨時可以補充。
而大明不一樣,那三個基地,若是有什麼缺失,補充也很困難。
正如公孫說的,一時的輸贏不算什麼,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這種話,其他人也就聽聽。
頹勢已顯,想要扳會頹勢,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旦劉桂的屍體回京,對大乾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現在太上皇情緒不穩定,狀態很差,他們其實都很擔心。
“廢話就彆說了,還是想辦法多送些物資過去,我看這一戰,要打上幾年了。”餘伯施道:“好在這些年,朝廷攢下了一些家底,要不然,真的禁不住這麼大。”
幾個人都是點頭。
隨後幾人散去,公孫無忌走到李新的身邊,“你最近狀態很不對,是碰到什麼事情了?”
“還能因為什麼!”李新有些頹靡的道:“就那些事!”
“謠言就把你擊垮了?”
“隻是謠言何至於此?”李新看著公孫無忌,“我府上已經被人監視起來了。”
公孫無忌一愣,“當真?”
“真的!”李新苦笑道:“我已經請辭多次了,太上皇不同意,自打陛下遇刺後,我就不能單獨給陛下上奏了。
舅舅,你是了解我的,你覺得是我嗎?”
公孫無忌歎了口氣,拍了拍李新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安慰道:“沉住氣,等咱們打贏這一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若打不贏呢?”李新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