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盧氏哪裡敢說,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就說竇建明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竇梅也不傻。
竇建明死了,她娘都不敢說犯了什麼錯。
這種錯,在大乾屈指可數。
不論是哪一種,都足夠破家滅族。
“這大錯是不是也有您的份兒?”竇梅問道。
竇盧氏隻是哭,那裡敢應。
這會兒竇建明的屍首都送回來了,怕是朝廷都知道了吧?
“梅梅,救救娘,娘知錯了,娘保證以後再也不作妖了,肯定好好聽你爹的話!”
竇梅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又糾結又氣憤,“娘,你糊塗啊,有些大錯一旦犯了,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從小你就偏心二哥,縱容他。
現在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招來殺身之禍。
你讓我管,我怎麼管?
要讓我把夫家也拖下水嗎?”
“去找你大哥,你大哥跟秦墨關係最好了,隻要秦墨出手,肯定沒事的!”竇盧氏道。
“現在知道找大哥了?”竇梅歎聲道:“您可是一直嫌棄大哥粗鄙魯莽!”
竇盧氏尷尬極了,誰也沒想到,她給予厚望的二子,居然如此不中用。
反倒是憨憨的大兒子,越混越好。
竇梅也無奈,到底是自己老娘,總不能真看她死吧?
“您跟我走吧,但不是去我夫家,我在外麵有幾套大宅子,您先住著,我先問問家公。
這件事不小,您也彆怪做女兒的不孝順。
我有家有小,夫君在外奮不顧身的殺敵,若因為這件事,害的他身敗名裂,我竇梅就是罪人!”
竇盧氏現在都跟沒頭蒼蠅似的,哪裡還敢要求那麼多。
“娘不怪你,隻要你夫家願意出手相助,肯定沒事的!”
很快,竇梅就帶著竇盧氏離開了竇家,來到了一處大宅中。
這都是秦墨幫著置辦的,柴家的財政大權也都握在竇梅的手裡,現在每個與柴家都有幾萬兩的收入。
安頓好之後,竇梅匆匆回了柴府,找到了柴紹,“公爹!”
柴紹似乎知道竇梅要說什麼,說道:“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去勸勸親家公。
但能不能勸好,我不敢保證。”
“謝謝公爹,不過,我家,我家的事......”
“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二哥的事情不用擔心,隻要你爹娘不傻到自己說出真相,就不會有事。”柴紹早就收到信了,這會兒也是穿戴整齊,準備去竇府一趟。
竇梅性格雖然烈,但是把家裡上下管的井井有條的,對他也是非常的尊敬,還給柴家延續了香火。
這個兒媳婦,柴紹還是很滿意的。
“公爹都知道了?”竇梅不敢相信的道:“我二哥到底是犯了什麼錯?”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恰好這時,竇梅的兒子,柴繼,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看著柴紹張開小手,“阿祖,抱抱!”
“哎喲,大孫孫,阿祖抱抱!”柴紹看到柴繼,眼睛都笑眯縫了,連忙將他抱了起來,“走,大孫,阿祖帶你去看外祖父!”
“公爹!”竇梅叫住了柴紹,“謝謝您!”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謝什麼!”柴紹讓孩子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騎大馬咯!”
這一日,京城各家都收到了李越送上門的‘禮物’。
一個個都嚇得大門緊閉,然後各家的家主紛紛上門。
李越卻帶著禮物去拜訪犧牲英烈的家屬。
蒼梧襲殺案,高州三千學子慘案的死者不下四千人。
這罪,都得讓他來背。
而此時,嶺南,蒼梧城,大都督府後院。
秦墨坐在椅子上,手裡夾著一根煙,旁邊放著大道理。
不算太光亮的房間裡,煙霧將他的臉籠罩了起來。
女人則是在陰影之中,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你還想把我削成人彘,然後點天燈嗎,韋小寶!”這時候,蕭魚柔抬起頭,看著秦墨,連帶著笑意。
“韋小寶已經死了,在逃出碧水山莊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秦墨呼出一口煙氣,“我也不跟你廢話,你自己招了吧,我給你個痛快。”
“我就知道,你是當世第一狠心人。”
“狠心也是被你逼的嘛,偶像!”辛辣的煙味讓秦墨嗓子有些不舒服,但這時候來上兩口,特解壓。
“你說你,造反就造反,你弄我作甚,我惹你了?我家人惹你了?偏偏要惹到我頭上來!”秦墨道:“你僥幸逃了一命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在我麵前蹦躂,活著不香嗎?
我這個人,最是不願意殺人了,削人彘挺惡心的,我上次都好幾天吃不下飯。”
“我真是摸不透你的心思,好的時候,能風花雪月,一口一個姑姑,可壞起來吧,又讓人恨得咬碎後槽牙!”蕭魚柔道。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秦墨把秦煙踩滅,走到她的麵前。
相比以前,她瘦了很多,眼窩都凹陷下去了。
可唯獨那雙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勾人。
“說唄,乾嘛非要人用暴力,你知道我浪裡小白龍一向都特彆的憐香惜玉的!”
“說什麼,你不都知道我身份了?”蕭魚柔道:“真身也好,假身也罷,不都落在你手裡了?
你贏了,秦墨,徹底贏了。
我真後悔,當初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
“得了吧,你隻是在算計我,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秦墨道:“你很清楚,想要推翻大乾的統治,僅靠你們這些人是沒用的。
你隻是算錯了,六根叔他們對我的重要性。
說實話,你要是沒有殺我那些叔伯,說不定我真的會心軟放過你。”
蕭魚柔咬著嘴唇,“是,我是算計了你,可對你真心還是假意,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少給我來這一套!”秦墨捏住她的下巴:“假身是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我懶得管了,反正她都死了!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佛母!
還有沒有殘存的餘孽,你招出來,我給他們一條活路,讓他們勞動改造,改造的好,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對上秦墨的眼睛,蕭魚柔咬牙道:“我不是佛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