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迎接,這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少人看在眼裡,心裡犯著嘀咕。
難道皇帝又打算重新讓李新爭位?
還是說,現在李越一家獨大,他故意給李越扶持一個對手?
畢竟蜀王回京之後,一病不起。
據說已經病入膏肓了,就算能治好,也是病秧子。
病秧子如何能當皇帝?
李越在嶺南雖然犯了錯,可現在擒拿了賊首,平亂江南,也算是功過相抵,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想到這裡,一些舊臣眼神炙熱了起來。
“成郡王,秦郡王,朱國公,衛國公!”李新連忙上前,拱手道:“承乾代陛下前來接風洗塵,諸位一路辛苦了!”
說著,長拜到地。
幾個人表情都有些古怪。
李存功有些欣慰,秦相如表情冷淡,柳成虎眯著眼睛,看不出情緒。
尉遲信雄直接就不吭聲了。
“為陛下分憂,談何辛苦!”李存功也拱了拱手,說實話,李新的位置還是很尷尬的。
是縣男,卻也是皇帝的長子嫡子,雖然被踢出了皇族宗譜,卻又讓他代迎接,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反倒是李越,翻身下馬,一臉欣喜的跑過去,“大哥!”
看著李越笑著過來,李新也露出了笑容,“老八!”
李越記著秦墨的交代,直接上前給他來了個大擁抱,“大哥,你黑了,瘦了,這一路受了不少委屈吧?”
“不委屈,這一路都是風景!”麵對李越的熱情,李新也很詫異。
從小,李越一直對他很疏遠,更彆說之前兩人鬥的死去活來的。
現在又是擁抱,又是噓寒問暖的,他倒有些不適應,“倒是你,成熟了,能抗事了!”
李越笑了笑,“此前我本想去北海接你,後麵戰事吃緊,隻能先顧著戰場了。”
“國事為重。”李新看得出來,李越是想跟他交好,甚至是想讓自己幫他,有點著急了,但......這個弟弟,沒有長歪掉。
也算是允文允武。
拿得起,放得下。
要是換做一般人,不弄死他才怪。
兩人聊了一會兒,李越道:“走,咱進宮!”
李新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諸位,陛下已經在太極宮設宴,進宮吧!”
一行人騎著馬在街頭遊走,隻不過是短短個把月沒回來,就覺得京城又不一樣了。
李越一年多沒回來,看著大變樣的京城,歎道:“變化真大,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變化是大,我剛回來的時候,都被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李新哈哈一笑,“這兩年,我在海上航行,周遊百國,有強大的國家,也有弱小的。
可無一個國家,如我們大乾這般朝氣蓬勃!
你看,街頭的百姓,麵色紅潤,穿的雖然不是綾羅綢緞,卻也是乾淨整潔。
小孩再也不是光著屁股赤著腳在街上流竄。
滿大街找不見乞兒。
南城的讀書聲,百丈開外我都能聽見。
北城的賽馬場內,賽馬選手揮灑著汗水,數萬人在場內激動的嚎叫著。
大路是又寬又平,樓房是又高又整齊。
條條大路都能通到京城來。
老八,你知道我有多驕傲嗎?”
李新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那種自豪,是骨子裡的認同。
李越點點頭,“我也很驕傲,你我都在見證一個偉大時代的誕生!”
李存功幾個人聽著兩兄弟的交談,心中同樣自豪。
三年前的大乾,可不是這樣的。
這寬闊的水泥路,繁榮的街道,那滿臉笑容的百姓,一下子就推開了盛世的門。
他們好像從舊時代,一下子就跨到了新時代。
“老秦,你有一個好兒子!”柳成虎道。
“我家憨子不成器,讓諸位見笑了!”秦相如都快笑成菊花兒了。
“哼,虛偽!”李存功道:“你兒子不成器,我們的兒子成什麼了?器胚都不是!”
尉遲信雄看著後麵,眉飛色舞跟副將吹牛的兒子,火冒三丈,狗東西,跟副將吹牛有個屁用。
有本事去跟皇帝吹牛啊!
這器胚東西!
“這叫謙虛!”秦相如哼了一聲,得意的不得了。
“你謙虛?你尾巴都翹上天了!”尉遲信雄咬牙道。
“老夫翹的起來,不像你翹不起來!”秦相如一語雙關道。
尉遲信雄一愣,氣的嗷嗷叫,“秦老狗,你羞辱老夫!”
“行了,旁邊還有老百姓呢,注意點形象!”柳成虎道。
“你也翹不起來!”尉遲信雄罵道。
柳成虎不吭聲了,手摁在刀柄上:“不服氣咱們比比?”
“比就比,老夫能尿一丈!”尉遲信雄得意道!
“老夫逆風三丈,你能跟老夫比?”秦相如拍著胸脯,用鼻孔看他。
柳成虎指著遙遙在望的承天門,“去,讓承天門上的人準備好尿壺!”
眾人一愣,旋即咬牙道:“行,算你狠!”
李越也沒想到,一向嚴肅的嶽丈,還有這麼裝嗶的一麵。
李新都笑得不行了,“這些老軍棍,一個比一個不正經!”
來到承天門,一行人下了馬,步行進宮。
見到李世隆後,先是交代總結戰鬥所得。
李存功道:“陛下,白蓮教賊首已經儘數伏誅,殺敵十五萬,俘虜四十萬。
但,這隻是被白蓮教裹挾的平民,白蓮教作惡多端,在諸羈糜州,劍南道,江南道,山南道,一路流竄,燒殺搶掠,損失不知凡凡。
死傷的百姓恐怕超過了二十萬,這是大乾的損失。
日後朝廷還需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和精力,來幫助同胞,重建家園!”
李世隆點點頭。
打戰,哪有不死人的。
就怕死了人還沒有建樹的。
好在江南十二門閥儘數被鏟除。
他們藏匿的物資,財寶也一並運進京了,足有千萬之巨。
這些門閥,最大的財富,自然是土地。
江南十二門閥,占地超過兩千萬畝,富可敵國。
按照大乾的均田製,人口授田,土地兼並必然是很嚴重的。
有些東西,隻有揭開了看,才能看清楚。
“諸羈糜州內的外族之民,儘數遷移到內陸,嶺南道那邊會移民過去。
至於受兵災的幾道,減免五年徭役,五年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