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電子音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陳錦棠仿佛大冷天裡被人推到了冰湖裡，一瞬間，徹底透心涼了。電子音四平八穩的聲音再次響起：“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也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你、跟、蔣、俞、安、在、一、起、就、生、不、出、來、孩、子！”電子音似乎怕陳錦棠聽不懂，竟然一個字一個清晰無比、認真無比、鄭重無比地說出來她生不出孩子的事實。陳錦棠恨不能揪住電子音，抽他幾個大嘴巴子。叫他胡說！叫他胡說！說實話，她心裡很難受，酸酸的，又疼又鬱悶。陳錦棠吸了口氣，平複了片刻，又問：“是我生不出來孩子，還是蔣俞安生不出來孩子？”電子音皺了皺眉，反問道：“你這話等於沒說，蔣俞安命中無子又如何？你命中無子又如何？就算是蔣俞安生不出孩子，你會跟他離婚重新找個男人結婚生子嗎？”陳錦棠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就算真是蔣俞安的問題，她也不可能為了個孩子離開他。同樣，就算她生不出孩子，她堅信蔣俞安也不會放棄她的。她跟蔣俞安是過命的交情，豈是尚未蒙麵的小小嬰孩能夠比得了的？電子音歎息一聲，銷聲匿跡了。陳錦棠卻為此鬱悶了好半天。雖然她跟蔣俞安的身體都沒問題，可生孩子是講緣分的，如果她跟孩子真的注定無緣，那就不強求了。隻是，蔣老太太、蔣承修和沈寶珠恐怕會大失所望。陳錦棠在空間裡待到很晚才出去，晚上跟蔣俞安通完電話，她難掩傷心地把今天跟電子音的問話告訴了他。“蔣俞安，如果我真生不出孩子，你打算怎麼辦？”蔣俞安心裡也很不好受，不過不是因為無法跟陳錦棠擁有他倆血脈的孩子，而是因為陳錦棠為了命中無子的事情傷心了。“錦棠，如果是我命中無子，你跟我在一起難以有孕，可是跟彆人在一起，或許會生十個八個，你會怎麼做？”“你乾嘛這麼問我，蔣俞安，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跟你相提並論，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我寧願生生世世無兒無女，隻求跟你長相廝守。”蔣俞安心尖顫了顫，覺得無比熨帖，無比幸福。“錦棠，我跟你是一樣的想法，是不是奶奶他們又給你壓力了？”陳錦棠心裡依舊很酸，可是酸裡已經透出了幾分甘甜來。“沒有，奶奶和媽媽待我很好，你千萬彆問她們，否則……我一個月都不跟你通電話……”“好好，我聽你的，我不問她們，但是你得答應我，絕不能胡思亂想。”“嗯。”“乖……”掛了電話，陳錦棠的心情已經明朗了許多。……兩天之後，寒育英和白香香被一輛黑色汽車送到了陽華縣。蔣老太太正在揉麵，準備烙鍋盔，今天刮起了寒風，陳錦棠說是倒春寒，晚上可能還要下桃花雪。蔣老太太一早就讓劉一針把火爐重新點著了，沈寶珠整在廚房裡燉羊肉，晚上等陳錦棠、白微微、劉小鵬回來吃羊肉泡饃。陰冷的天氣裡，吃碗羊肉泡饃又暖身又舒坦。聽到有人敲門，蔣老太太邊在盆子裡洗乾淨了手，邊往外走邊嘟囔道：“誰啊這是？”蔣老太太抽出插銷，開了大門，瞬間興奮起來。“育英，怎麼是你們？啥時候來的？一路上累壞了吧？”寒育英是來找劉一針和劉小鵬算賬的，可不是為難蔣老太太來的。她笑道：“老太太，我想微微了，也想錦棠了，趁著最近天氣暖和，來看看孩子們。”白香香：“蔣奶奶，您看上去更精神了。”“哎呀，香香也來了，還帶著孩子呢，快進屋快進屋！今天降溫了，外麵冷，屋裡生了火爐，很暖和。”寒育英點了點頭，回頭道：“香香，把寶寶給我，你去車裡把給老太太和劉神醫的禮物拎出來。”白香香把懷裡胖嘟嘟的兒子遞給了寒育英，她自去車裡取東西。蔣老太太一邊將寒育英往屋裡請，一邊興衝衝喊了聲：“寶珠，彆忙活了，你趕緊出來看是誰來了。”沈寶珠立即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寒育英後，驚喜不已。“育英姐，你怎麼來了？還帶著寶寶？”她順手從寒育英懷裡接過胖乎乎的小男孩，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歡。“這孩子長得真好，眼睛也大，鼻子也高，嘴巴卻小小的，倒是挺像……”這孩子更像他爸爸葉塵，可是葉塵如今是白家的禁忌，單是提起他的名字，都會惹得白家所有人不快。沈寶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中途改口，“這孩子像香香，白淨，秀氣，將來肯定能迷倒一片女孩子。”寒育英最喜歡彆人誇她的小外孫，笑道合不攏嘴。這時，白香香左手拎著幾個漂亮的盒子，右手也拎著幾個漂亮的盒子進來了。沈寶珠趕緊把她手裡的禮品盒子接到自己手裡，又放在了客廳的大桌子上。招呼寒育英和白香香在火爐跟前落座後，沈寶珠給幾人倒了熱茶，白香香把帶給蔣老太太和沈寶珠的禮物給了兩人。至於錦棠和劉一針的禮物，等見了他倆人的麵，再給他們。寒育英掃視了下屋子，沒看見劉一針的身影，便問了句：“錦棠和微微都去村裡了吧？咋沒瞧見劉神醫呢？”哼，我找來了，你們劉家人倒躲起來了！想得美！沈寶珠：“錦棠、微微、小鵬這仨孩子都去基地了，劉叔去村裡坐診去了，”說著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道，“他們也快回來了,育英姐，你跟香香先坐著，我去看看鍋裡的肉，還得添點柴火。”白香香第一次來陽華縣，對什麼都覺得好奇，她笑著說：“寶珠阿姨，我去幫你。”“好啊，那你幫我燒火吧，今天燉的羊肉，咱們今晚吃羊肉泡饃，大鐵鍋燉的肉又爛又入味，在羊肉湯裡麵泡上你蔣奶奶親手烙的鍋盔，彆提多帶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