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棠驚愕地抬起頭,搖了搖小腦袋,說:“蔣俞安,你要是為了我,放棄你的信念和事業,大可不必,我跟你是平等的,你不用為了我做出任何犧牲……”雖然她也非常愛蔣俞安,但是憑心而論,如果讓她為了蔣俞安,放棄她的夢想和事業,她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蔣俞安揉了揉陳錦棠的腦袋,露出一口大白牙:“錦棠,你不用有心裡負擔,以我現在的年紀,已經不是很適合留在飛鷹大隊了,可是我又不想提乾,思來想去,隻有轉業了。”飛鷹大隊堪稱敢死隊,對隊員的身體素質和年齡都有嚴格的要求,蔣俞安最多再乾一年,就麵必須從飛鷹大隊退下來,要想繼續留在部隊,除非提乾。否則,隻能轉業。而蔣俞安天生對做官沒興趣,他也不喜歡管理彆人,倒不如轉業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蔣俞安,這些事情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陳錦棠心裡有點難受,更多的是歉意,她整日埋頭乾自己的事情,把蔣俞安都給忽略了。她知道蔣俞安有多熱愛部隊,他一定做了很艱難的思想鬥爭,才下定決心轉業回來陪她。“我回來你不高興嗎?咋還生氣了?”蔣俞安笑著說,“錦棠,我是真的想回來陪你,到時候你看我能乾點啥,給我安排個合適的工作。”“蔣俞安,你是認真的?”“嗯,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蔣俞安鄭重地點了下頭,摸了摸陳錦棠的臉蛋,笑道,“我想通了,人生不是一條道走到黑,換個賽道,或許我也能乾出一番成績。”陳錦棠見他說得鄭重其事,腦子裡靈光一閃,道:“蔣俞安,我告訴你個秘密……”於是踮起腳在他耳畔低聲說,“蔣俞安,如果你真打算轉業的話,就得早做打算了,國家很快就要恢複高考製度了,你想不想考大學?”蔣俞安的眸子亮了亮,考大學,上大學,對他來說是多麼遙遠又多麼夢幻的事情。“我、我可以嗎?”“當然可以,蔣俞安,你要是真想考大學,我可以教你,你腦瓜子那麼聰明,隻要肯下功夫,一定考得上。”“可是我今天就要去部隊了……”“我可以通過電話教你啊。”“太好了!錦棠,我太高興了!”蔣俞安興奮不已,一激動,抱著陳錦棠轉了好幾個圈。陳錦棠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匆匆說:“還有半個小時才到點兒,咱們進空間說!”兩人手拉手奔出火車站,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雙雙進了空間。陳錦棠從彆墅裡找出一整套的高考習題,這套習題完全是根據1977年的高考習題為母題,延伸出來的練習題。陳錦堂接著找出幾本複習資料,道:“蔣俞安,今年十月份恢複高考的消息就會傳出來,考試時間大約在十二月份,有文科和理科之分,你現在複習理科估計有點來不及了,還是備戰文科吧,文科除了語文、數學、政治之外,還要考曆史和地理……”蔣俞安笑著問:“那理科考什麼?”陳錦棠明白了,蔣俞安傾向於學理。她上一世就是學的理科,她腦子快速轉了轉,心想蔣俞安雖然沒有正經上過幾天學,可是他腦瓜子極其聰明,又很有悟性,而且非常好學,否則也不可能在部隊裡單考自學就從不識字到連最艱澀的古文都能倒背如流。“理科考語文、數學、政治和物理化學。”“錦棠,我這幾年在部隊從來沒有放棄過學習,跟著我以前的班長學過兩年理化,基礎應該是有的,我還是想試試考理科,如果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轉考文科,你覺得怎麼樣?”蔣俞安運氣很好,他之所以能一邊訓練一邊學習,都是因為剛進部隊時遇到個很有文化的班長,不僅教他讀書認字,也教他數學,見他在數學方麵很有學習的天賦,特意教了他兩年的理化,直到他被選入飛鷹大隊,才終止了這種教學。“好,理科的習題我也有……在這裡!”陳錦棠重新找了幾本物理、化學的複習資料,包括好幾本練習冊。蔣俞安翻開練習冊,欣喜地說:“錦棠,太好了!”“晚上隻要你有時間就給我打電話,我在電話裡給你講題。”“好……”蔣俞安把複習資料和練習冊塞進背包裡,跟陳錦棠手牽手出了空間,因為有了對未來的清晰規劃,他很興奮。把蔣俞安送上火車後,陳錦棠獨自駕車去了鎮上,趁著這幾天天氣好,所以今天一早,苟思琪就帶著工人們開始動工修路了。修路的工人,除了從省上和市上請來的技術人員,絕大部分都是從各個村子征集來的農民工。陳錦棠給的補貼很高,又給發高工資,夥食又好,頓頓飯都有大白饅頭、白米飯、白麵條,肉和雞蛋也是敞開肚皮吃,所以修路的工人都得競爭上崗。誰家如果能去修路,會惹得村裡人眼紅嫉妒。與此同時,山上的坡地早就翻整到位,梯田也修好了,陳錦棠查看了下天氣預報,知道半個月後就會下連陰雨,所以決定抓緊時間把中草藥苗子栽種好,到時候剛趕上雨季,會大大提升草藥苗的成活率……如此一來,又需要大量的人手,不過七十年代的農村,最不缺的就是勞動力,聽說要下草藥苗了,整個安保鎮大半的勞動力都來報名了。種草藥當然要不了那麼多人手,最後,陳錦棠還是以幾個草藥基地村的村民為主力軍,隻從其他幾個離得比較近的村子裡,選了百十號身強體壯的勞動能手,作為補充勞動力。草藥苗子是省上發放的,陳錦棠悄悄把省裡發的草藥苗子和她空間裡的草藥苗子做了調換,她空間裡的草藥苗早就養得根莖粗壯,基本上種一棵成活一棵。省上發的苗子則暫時種在空間裡,等養得健壯以後,再移出去栽種到坡上。苟思琪因為從柳如煙那裡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把全部的精力都轉移到了事業上,索性直接在安保鎮上租了間房子,一天到晚都泡在公路上監督工人修路、趕進度,工人們也不是鐵打的,一天到晚被苟思琪催著乾活,很快就吃不消了,紛紛跑來找陳錦棠抱怨。陳錦棠隻好又雇了大批人手,實行三班倒政策,真正做到了工人歇,機器不歇,工程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