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太太看著陳錦棠的反應，有點詫異：“你倆真沒吵過架？唉，那多沒意思？適當地吵一吵架，有助於增進夫妻感情。”
陳錦棠笑了：“奶奶，您打算跟我師父結婚嗎？”
“我有這個想法，不過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求婚，錦棠，你幫奶奶想一想，怎麼求婚才浪漫？”
陳錦棠再次瞪大了眼睛。
“奶奶，您要向師父求婚？難道不應該是師父向您求婚嗎？”
奶奶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平時跟師父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著誰，沒想到在婚姻大事上，她老人家卻肯先示弱。
蔣老太太白了陳錦棠一眼，笑道：“你這個小古板，怎麼比我這個老太婆還封建呢？
誰說必須男人向女人求婚才行？
隻要兩情相悅，誰跟誰求婚都不重要，奶奶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還有幾年好活的？
我等了那老東西**年，可是他就是不肯開口，
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蹉跎了，我決定儘快把那老東西拿下，
錦棠，你支持奶奶嗎？”
陳錦棠又是一驚，沒想到奶奶跟師父早就兩情相悅了。
“當然支持啊，奶奶，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永遠站在您這一邊！”
“哈哈，好孩子！”
蔣老太太笑得很是燦爛，祖孫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蔣老太太沉沉地睡著了。
陳錦棠心裡想著蔣俞安，竟失眠了，輾轉反側睡不著。
這時，忽聽一道女人痛苦的嘶吼聲在屋外響起。
是孫楠楠。
孫楠楠和王書斌三天兩頭打架吵架，陳錦棠早已見怪不怪了，她閉眼努力入睡。
可是很快孫楠楠的哭喊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每隔一會兒就叫喊兩聲，似乎痛苦難捱到了極點。
陳錦棠心道：“王書斌不會下死手打她吧？”
她雖然不喜歡孫楠楠，可也不能任由王書斌家暴她卻坐視不理。
陳錦棠穿上衣服，輕手輕腳下床，踩上鞋子出了門。
她走到孫楠楠家門口，孫楠楠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聽得人心裡發寒。
奇怪的是，卻沒聽到王書斌的聲音。
院子也很安靜，除了孫楠楠的嘶吼聲，便隻剩下嗚嗚的風聲了。
陳錦棠想了想，去推院門，院門竟然沒從裡麵插上，輕輕一推就開了。
她邁腳走進院內，叫了兩聲：“王書斌！王書斌！”
沒聽見王書斌回應，而孫楠楠的慘叫聲還在不斷響起。
陳錦棠不敢再耽擱，急匆匆推開正屋的門，屋裡沒有點燈，漆黑一片，孫楠楠的哭喊聲從東屋傳來。
陳錦棠摸黑朝東屋走去，邊走邊喊：“孫楠楠，你怎麼樣了？”
“救我！救我！”
陳錦棠加快腳步，孫楠楠家本就十分矮小，沒走兩步就進了東屋，東屋同樣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這時，孫楠楠忽然緊緊捏著了陳錦棠的腳踝，嘶啞著說：“錦棠，你是醫生，求求你救救我！”
陳錦棠彎腰握著了孫楠楠楠的手，問她：“你怎麼了？怎麼在地上？你哪兒受傷了？王書斌人呢？”
“我……我可能流產了……王書斌不在家……”
孫楠楠疼得倒抽涼氣，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蠟燭……在桌子上，窗台上有火柴……”
陳錦棠心下一沉，流產是個很危險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小則會對子宮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造成不孕，
大則會大出血，危及婦女的生命。
陳錦棠絲毫不敢耽擱，匆忙從窗台上摸到火柴，點燃蠟燭後，果然瞧見孫楠楠癱在地上，雙腿間鮮血淋漓。
她使出渾身力氣，好不容易把孫楠楠拖到了床上。
“你等著，我去取急救包……”說著就要往外跑。
孫楠楠怕她不想救自己，所以找借口離開，死死抓住陳錦棠的胳膊，哀求道：“錦棠，以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招惹你，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子……”
陳錦棠聲音溫柔了幾分，帶著安撫的意味：“放心，我取了急救包就回來！再耽擱下去，彆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你的小命都會沒了。”
孫楠楠不想死，顫巍巍地鬆開手，陳錦棠匆匆走了，她跑回家，拎起火爐上的熱水壺，又折返去了孫楠楠家。
一會兒需要用到大量的熱水，幸好她臨睡前在水壺裡裝滿了水。
急救包就在她的空間裡，她從空間裡取出急救包進了東屋。
孫楠楠一直伸著脖子盯著門口，見陳錦棠果然回來了，她鬆了一口氣。
陳錦棠給孫楠楠嘴裡塞了顆補血丹和補氣丹，接著拉開被子，揭開她的上衣，把整個肚子都露了出來。
孫楠楠的小腹微微隆起，可以想見懷孕的月份並不長。
“懷了幾個月了？”
“五六個月吧。”
陳錦棠嘴裡問著問題，手上並沒有閒著，她快速在她肚子上紮了三十二根金針，暫時止住子宮出血。
“王書斌呢？”
孫楠楠沉默著，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死了！”
陳錦棠自然知道王書斌還活得好好的，隻是孫楠楠恨他，才咒他死了。
不是她非要打聽王書斌的下落，隻是孫楠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必須得王書斌在現場做個見證，免得日後他來找茬。
陳錦棠見孫楠楠不肯說，便道：“我紮了針，你暫時不會出血，我回家拿點吃的來，你吃了東西才有力氣生孩子。”
孫楠楠大驚失措，艱難地抬起脖子直勾勾看著陳錦棠：“生孩子？我懷孕才五個月，怎麼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他還能活嗎？”
陳錦棠：“你的孩子已經死了，胎死腹中，如果不及時落胎，你也沒命活！”
孫楠楠痛苦地張大了嘴巴，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她的孩子死了，她還活著乾什麼？
“王書斌，你這個王八蛋！你害死我的孩子了！你他喵地害死我的孩子了！”
這一刻孫楠楠似乎忘記小腹處的陣陣劇痛，滿腦子都是陳錦棠那句“孩子已經胎死腹中……”
她殺了王書斌的心思都有了！
陳錦棠毫不猶豫地轉身出門，匆匆跑到了陳嬸兒家屋後，站在後窗戶底下喊她：“陳嬸兒，您睡了吧？”
陳嬸兒剛給秦養父換了尿濕的褲子和被褥，秦養父尿失禁，總是尿在床上。
陳嬸兒專門給他做了好幾條小褥子墊在他屁股底下，尿濕一條，她再換上一條乾的。
“錦棠，啥事兒，你說。”
陳嬸兒推開窗戶，伸出腦袋。
“陳嬸兒，孫楠楠流產了，現在情況很不好，王書斌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勞駕您去把劉嬸兒叫過來，好做個見證，我要給孫楠楠做急救，有劉嬸兒做見證，王書斌和孫楠楠以後也不敢跟我胡鬨。”
陳嬸兒“哎喲”一聲，道：“女人小產可是會出人命的，錦棠，我這就跟你去孫楠楠家，讓你陳叔去喊劉支書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