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兩個廢物,怎麼還有臉回來?」
空蕩蕩的大殿中,森羅王的咆哮聲反複回響。如同在樓頂敲響了一口大鐘,許久才慢慢散去。
大殿中央,金樓和蘭樓並排著跪在地上。
他們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森羅的表情。
此時此刻的森羅王甚至比他們來之前想象的還要暴怒。
伴隨著聲聲怒罵,森羅王的臉變得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一樣。
「廢物,全是廢物!」
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刺耳,像是一隻被驚擾的野獸在咆哮。
「嘩啦」一聲,
王座旁邊的長桌被森羅掀翻,各式各樣的餐盤叮叮當當撒了滿地。
「哢嚓」一聲,
座下的紅木椅被他徒手撕裂。
森羅王渾身肌肉隆起,脖頸上青筋儘顯,
根根觸手從他的背後爆出,擠爆了他身上的西服和襯衫。
四處亂竄的觸手先是衝上房頂,然後又湧向四麵八方,一路頂翻了盆栽、撞碎了玻璃,將整個大廳攪得稀巴爛。
這時候的森羅王渾身衣衫破碎,已經變得毫無形象可言,就像是一個失控的瘋子,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嘟噥著:「全軍覆沒!既然是全軍覆沒,你們兩個怎麼會活著回來?」
說完忽然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位屍王。
「該不會是你們與人族串通一氣,故意覆滅了我族大軍吧?」
「你們好大的膽啊!」
此話一出,竟嚇得金樓蘭樓一下子匍匐在地上,渾身發抖。
蘭樓趕忙解釋:「不不不,大王。我們怎敢串通,是那些人族劣種狡猾地布下了陷阱,我們這才中了他們的計啊!」
金樓也急忙說:「這次失敗主要的過錯確實不在我們,望大王明察啊。」
「你的意思,錯的反倒是我了?」
金樓一句話沒說對,令森羅怒氣再起。
五階巔峰屍王的能量力場刹那間覆蓋整座宮殿,在這裡掀起陣陣狂風。
蘭樓率先支撐不住,瞬間便被這股力壓在地麵上動彈不得。
那金樓也好不到哪裡去,僅僅是堅持了秒鐘,就雙臂顫抖汗出如漿,下一刻再也支撐不住,死魚般趴在了地上。
「不不不,不是您的錯,是我們的錯。我們甘願受罰……」
怎料森羅王卻桀桀怪笑著,說:
「受罰?好啊。今日就殺了你們,拿你二人的心頭血祭奠我族的百萬兒郎。」
森羅將右手平舉,對準二人中的金樓。
下一刻,藍白電光在他的指尖飛速凝聚,看模樣居然是要下死手!
正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闖入宮殿。
「大王,不可!」
森羅聞言怒
哼一聲,手指一歪。
那道脈衝光束幾乎是擦著金樓的頭皮飛過。
下一秒便將一座兩人合抱的石柱打了個對穿。
一根石柱倒塌,宮殿中石屑飛舞,地麵出現微微的震感。
一個人高馬大的光頭男人緊隨其後走了進來。
能在森羅的能量場下自由通行,他的等階至少也是五階巔峰!
他緩步走到森羅麵前,單膝跪下,甕聲甕氣地說:
「大王,我回來了。」
「阿大,連你也要違抗本王嗎?」
原來這不是彆人,正是此前與森羅同去川南的智慧屍王之一。
當時跟
著森羅北渡大江作戰的屍王足有十多個,最後活著回來的卻寥寥無幾。
阿大,以及如今在華南戰線統兵的阿二,是森羅為數不多最信任的手下。
聽了森羅的問話,阿大低頭回答:
「屬下不敢。」
「阿大,你講話倒是越來越流利了。」
對方恭敬答道:「有大王,才有阿大的今天。」
望著阿大,森羅狀若不經意地問:「這二人可是與你有交情?」
「屬下不曾見過他們。隻因當下正是用人之際,此二人雖有過錯,卻也是難得的五階屍王,故而請大王三思。」
在剛才的光束麵前,金樓已經被嚇得亡魂皆冒、目瞪口呆。
那蘭樓屍王也被嚇得臉色慘白。
不過好在她還沒被嚇傻,於是幾乎是搶著說道:
「是啊大王。我們願意領兵再戰,戴罪立功。」
這時候金樓也反應過來,忙說:「對對對,戴罪立功。大王,請讓我們戴罪立功……」
「閉嘴!你們懂什麼?!」
森羅吼聲震天,又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似乎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些家夥哪裡知道他和郎華之間的對賭協議,又怎會知道賭輸對於森羅來說意味著什麼。
平複一番心情後,森羅轉頭問道:「阿大,我叫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請大王放心。」
「好。」
聽到這話,森羅的怒氣才小了一些。
森羅揮手收了能量場,閉目沉思。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看著阿大似乎有話想說。
但一看到還趴在地上的金樓、蘭樓,眉頭立馬又皺了起來。
森羅似乎是不想讓金樓、蘭樓聽到接下來的對話。
於是厭惡地擺擺手,說:
「都滾出去!在我還沒反悔之前。」
兩位屍王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宮殿……
等到距離宮殿遠了,
金樓卻叫住了走在前麵的蘭樓。
看著四下無人,金樓悄聲道:
「
剛才你都看到了,森羅時時刻刻都想要了我們兩個的命。蘭樓,你難道就不打算為自己想想嗎?」
「唉,這我何嘗不知。但是咱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怎麼跟他鬥?」
蘭樓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頂撞森羅的五階屍王八目,被森羅直接用手撕了。八目的實力不比我們差的……」
誰料金樓聽完卻笑了。
他目露凶光,靠近蘭樓壓低聲音道:
「我們打不過他,自有彆人能打得過。之前他在川南怎麼敗的,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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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兩位屍王果真約得一位神秘人在林中會麵。
經過半個下午的密談,
那人終於許諾幫他們殺森羅,奪超級屍王之位。
而金樓、蘭樓也要在事後讓出相應的利益。
時間來到傍晚,
太陽落山,月亮高掛枝頭。
叢林中風聲漸起,樹葉沙沙作響。
不久前,金樓、蘭樓屍王剛剛心滿意足地離去。
那個神秘人則沿著相反的方向疾行三四公裡,最終在一片山坳間停下。
「都錄下來了嗎?」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身後的樹叢中很快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腰間佩帶長劍,手上提著一架攝像機。
不是彆人,正是此前奉命深入輻射區行動的小隊長蘭曦。
聽了男人的問話,蘭曦低頭檢查一番,然後答道:
「都錄好了,首領。」
「很好。這張牌很重要,你可要幫我留好了。」
蘭曦聞言一怔,說:「您沒打算跟他們合作?」
不成想對麵的人卻笑了。
「哈哈哈。跟誰合作?兩個反複無常的小人?還是兩個實力低微的廢物?」
想明白了其中關鍵,蘭曦忍不住提醒道:
「用森羅,您這是在冒險。」
在她對麵,
神秘人摘下黑紗鬥笠,
露出一張素淨年輕的麵孔。
他竟是此刻本應坐鎮錦城的總指揮官——郎華。
「冒險?」
聽了對方的話,郎華搖頭笑道,
「蘭曦,自你認識我開始,我難道不是一直在冒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