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茜說的有事,是江東有客來訪。
李義山問她來的是誰,林茜卻不講,隻說是李義山的熟人。
這話倒叫李義山奇怪了。
自己從未去過江東,哪裡會有什麼熟人呢?
要說是那孔家叔侄,倒是在秦川大會時有過一麵之緣。
可怎麼也談不上是熟人吧?
再說了,如今江南大戰尚未結束,
這叔侄倆坐鎮江東,大抵是抽不出時間來這裡的。
兩人並肩走著,一聲不吭。
期間林茜還不時望著李義山沉思的模樣偷笑。
相處久了,李義山也摸出來對方的脾氣,倒也不打算追問了。
沒過幾分鐘,他們一路來到狼崖城戰隊的休息區。
這時候許多人都在營帳裡休息,隻有幾個充當衛生員的玫瑰營女兵在門外洗繃帶。
見了林茜,她們習慣性地打起招呼。
一抬頭,卻瞧見了林茜身旁的李義山。
“呀,????????????????是茜姐。”
“茜姐回來啦。”
“哎,這不是李連長嘛。”
“這大白天的,茜姐怎麼就帶男人回來啦?”
“不好啦。姐妹們快出來,茜姐帶了一個臭男人回來~”
這幾個小姑娘嬉笑不停,將林茜鬨了一個大紅臉。
她故意板起臉道:“胡說什麼,想加練啊?”
“哎呀我不敢啦。”
“是啊,茜姐我們的嘴最嚴啦。絕對不把你帶野、男、人回來的事說出去的,哈哈哈。”
“你還說!滾滾滾。”
“哈哈哈哈哈”
林茜叉著腰罵跑了那幾個女孩,忽然扭頭對李義山說:
“咳咳,她們說的你不要……”
李義山忙說:“我什麼都沒聽見。”
林茜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指著前麵的一座帳篷,說:
“就在裡麵,你自己去看吧。”
然而當李義山剛掀起帳篷準備進去,就聽見後麵有人喊道:
“你們幾個小浪蹄子,給老娘站住!”
“救命啊。茜姐,我們不敢了。哈哈哈”
“你還笑,看我不捉住你,狠狠打你的小屁股。”
一場鬨劇因自己而起,搞得李義山也蠻尷尬的。
他一進帳篷,見到裡麵的人後不禁呆了一下。
還真是熟人。
“夏青兄弟,你怎麼在這?”
“李連長,好久不見。”
“你們不是在江東支援……”李義山一拍腦袋,這才想明白過來,“原來江東來的人就是你們。”
“對,我還有家妹都是剛剛才到的。”
“你們在江東打的大勝仗,可是連我手下的兄弟們都聽說了。以少勝多,而且是大獲全勝,真是厲害啊。”
“這件事我可不敢居功。”夏青推辭道,“計策都是郎華出的,我們隻是執行者。”“哈哈哈,這小子又出風頭了。”
當年在風尾山圍城戰中,李義山和夏青他們就是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說是熟人倒是一點沒錯。
說到這兒,李義山才看到帳篷內的床上還躺了一個人,正是夏青的妹妹夏霜。
夏霜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憔悴,此時床前還有第三個人,看背影像是安然。
“李連長,你好。”夏霜虛弱地說。
安然也向他點頭示意。
“呀,夏霜姑娘也在。真是不好意思,我才知道你們來了。”
夏青解釋道:“是我聽林隊長說你在這,所以請她去喊了下你。”
此情此景,不用多說李義山也猜到是夏霜遇到了什麼情況。
兩人遠走幾步來到門邊。
李義山這才悄聲問道:“夏霜姑娘這是?”
“說來慚愧”,夏青的表情有些暗然,“在剿滅屍群的最後關頭,家妹不幸被那屍王偷襲受傷,中了變異屍毒。那屍王也給放跑了……”
????????????????李義山聽完就明白了。
他拍著夏青的肩頭以示安慰,說:
“這不能賴你們。智慧屍王向來狡猾,這次能全殲它手下的屍群就已經是大功一件。
再說了,沒了屍群的屍王就是光杆司令,今後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了。
你們不要太泄氣了。”
“希望如此吧。”夏青歎氣道。
“對了,令妹中了變異屍毒,有沒有嘗試過用晶核藥劑解毒?”
誰料夏青卻說:“郎華為江東準備了許多藥劑,我們都試過了,但是收效甚微。
我們想過或許科盟能治療這種變異屍毒,不過距離太遠了。
而且如今交戰時期,過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來這裡是?”
“昨天我們在傳訊裡接到消息,說這邊有人可以處理,所以過來看看。”
雖然夏青沒說清楚,但李義山已經能猜到這種變異屍毒的頑固程度。
他說這邊有人能處理,可是最近也沒聽過這邊有什麼醫術高超的能力者。
這個神秘的大夫,總不能說的是床前的安然吧?
李義山胡思亂想著,餘光卻瞥見
夏霜胳膊上的一處屍毒黑斑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變異屍毒……退了?
李義山心下一驚,再望過去。
卻見夏霜胳膊上的肌膚光潔勝雪,哪裡還有什麼毒斑?
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但對於拿槍吃飯的人,視力可以說是第二生命。
李義山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如此一來……
李義山禁不住將目光投向床邊的安然。
後者似是感受到李義山的視線,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很快又恢複如常。
為夏霜醫治完成後,安然走出帳篷外,卻見李義山在等自己。
她裝作沒看見,快步向外走去,下一秒卻被李義山攔住。“李連長,你這是做什麼?”
發覺自己是有些莽撞,李義山當即賠情。
“不好意思。安然姑娘,我有點事想找你問。”
誰料安然的表現卻與平常大不相同。
她推開那條攔路的胳膊,怒氣衝衝地說:“你走開,我不想回答。”
李義山眉頭微皺,看著安然就要走遠,隻得壓低聲音說:
“你的進化能力應該不想讓彆人知道吧?”
話音剛落,安然的腳步果然停了。
她轉身回到李義山跟前,對他怒目而視。
“你想威脅我?你想得到什麼?”
但是李義山卻解釋道:
“安然姑娘,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想找你求證一件事,僅此而已。”
安然咬著牙問:“如果我不配合呢?”
“我希望您可以配合,看在曾經是朋友的份上。”
李義山沒有用剛才的事要挾她,隻是打了一張感情牌。
在安????????????????然看來,這是對方的誠意。
安然因此讓步,說:“就在這嗎?”
“去那邊吧,這裡說話不方便。”
兩人走到一個小角落,這裡極少有人來,因此雜草叢生,極為荒涼。
到了後安然抱著胳膊,警惕地望著李義山。
後者很快開口道:
“我原來認識一個人,個子高、槍法好、功底硬,和你一樣喜歡無條件地幫人。我李義山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他算一個。”
這時,安然冷冰冰地打斷他:“我說過我的幫忙沒有條件嗎?李連長,我很忙,您最好長話短說。”
“好。”李義山停下長篇大論,直接說道,“你剛才的那種能力我在另一個人身上也曾見過。他叫安陸山,你認識嗎?”
安陸山……
聽到這個名字,安然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但她還是強忍著情緒,說:“不認識,你找錯人了。”
沒有答桉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答桉,李義山既然得到了答桉,也就不再追問。
李義山說:
“好,今天是我不好意思了。
不過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安然小姐。
如果一個人想要永遠藏住某個秘密,那就要學著在忍不住發善心的時候死死忍住、拚命忍住。
過分的善良……有時候或許會害了你。”
“謝謝你的提醒,再見。”
安然扭頭走了,但李義山卻忍不住問:
“你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話,安然沒有回答,但腳步卻停了。
李義山自顧自地說:“他在降臨日當晚舍命救了十幾個新兵,沒抗住傷勢屍變死了。那些小夥子都把他當作英雄。”
“知道了,謝謝你今天的故事,李連長。”
安然擺擺手走遠了,但李義山的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安然,安陽,安陸山……
老安,原來她竟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