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活區數過來的第一座門廳裡,陳心妍正麵無表qg,甚至說有些冷冰冰地目送郎華背著秦筱雯走進來。
兩人見到她也是有些吃驚。畢竟大多數時間陳心妍都是悶頭在實驗室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心妍姐姐!”說這話的是秦筱雯。
陳心妍單手叉腰站在原地,向她眼睛彎彎、溫和一笑,待到視線下移接觸到郎華後,立即又變回衣一副冷峻的樣子。
麵對這種差彆對待,郎華早就習以為常,絲毫不為所動。
反倒是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陳心妍,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郎華轉轉眼珠,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擠眉弄眼道:“喲,這時什麼風把陳大院長您給吹來了。”
“皮癢了?貧什麼貧?”
郎華的語氣古怪,誇張的很。於是陳心妍便向他翻白眼作為回敬。
可郎華分明不想罷休。
他放下秦筱雯,捏著鼻子y陽怪氣道:“哎呀,陳大院長今個難得換了裝束,小弟初時差點沒認出來,真是罪過罪過……”
“哼。”陳心妍斜眼看向他道。
今天的陳心妍確實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隨便披一件白大衣了事。
現在她穿著一件貼shēn的呢子外tào,雪白的外tào內搭配了一件黑色毛衫,露出的雪白肌膚帶有微微紅粉,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乾練,與平ri裡眼袋深重、死氣沉沉的模樣大有不同。
陳心妍今天臉上大概施了一層淡妝。黑眼圈被儘數遮掩,顯露出眼角的一顆美人痣。還多了些類似眼線、腮紅等需要定睛一看才能發現的小細節,竟像是……精心打扮過。
“心妍姐姐,你今天好美哦。”秦筱雯不吝誇獎。
郎華也抓住機會大拍馬i:“不錯不錯,美得冒泡。”
“是……是嗎?”聽到這裡,陳心妍臉上表qg微動,語氣突然柔柔弱弱起來。
這一次陳心妍少見地沒有跟郎華唱反調,郎華自然會得寸進尺……
隻見他一把攬過秦筱雯的肩膀,在陳心妍麵前用手指托起秦筱雯的下巴,無比遺憾道:“可惜,還是比不上我家筱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噗。”
郎華的表演過於含qg脈脈,陳心妍猝不及防之下幾乎要當場噴出口水。
可誰料秦筱雯卻很吃這一tào,小臉當即升起一片紅霞,嚶嚀一聲低下頭去。
這一幕近在咫尺,看得陳心妍心裡酸溜溜的,白眼翻個不停,被動受傷。
方才三人隻顧說話,並未合上廳門。此時忽然一陣風吹來,雨勢加大,細密的雨絲隨著風飄落在秦筱雯的衣袂上,打濕了她的袖口和手背。
“呀,好涼。”
秦筱雯像一隻意外沾水的貓兒,皺著眉頭甩動著那一隻手。
“又冷了?”郎華關切著,將秦筱雯的瑩瑩玉手抓在掌心裡,兩隻手背手掌緊緊貼合,傳遞著絲絲溫rè。
秦筱雯的臉卻更紅了,或許是當著陳心妍的麵,讓她感到了些許的不好意思。
可郎華卻故意深qg道:“唉,我的寶貝就算是皺起眉毛來也是那麼好看。”
這一句實屬曖昧非常,郎華臉皮厚如城牆,秦筱雯卻差點沒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近在咫尺的唯一觀眾陳心妍,更是打出一陣寒顫,幾乎要掉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陳心妍憤憤地,像是郎華他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大壞事。
她惱怒道:“你……你們真是的,談了幾個月了,居然還這麼膩歪!”
陳心妍看了一眼二人,又低下視線狠狠盯了一眼那十指相合抓在一起的手掌,隨即扭過頭去,鼻孔出氣道:“哼。”
秦筱雯就連耳根都升起一抹緋色,害羞地低下頭去一聲不吭。
郎華則尷尬地接連咳嗽。
陳心妍借機嗆他道:“怎麼,嗓子上火了?用不用我親自上樹摘幾顆油桐籽入藥,給你去火消腫毒?”
郎華大驚失色:“心妍姐你可不能公報私仇啊,油桐籽有毒的。”
“嘁,你堂堂的中階能力者,怕個錘子的桐油毒素。”陳心妍咬牙切齒道。
“那可不行”,郎華一臉正色,“我可是和人約好要一起白頭偕老的。”
秦筱雯和郎華含qg脈脈地一陣對視,直叫陳心妍渾shēn說不出的不得勁。
她正要再嘲諷些什麼,不料秦筱雯忽然笑著提醒她:“心妍姐姐你看,那邊來的是不是張誠院士呀?”
“啊?在哪在哪?”陳心妍忽然慌亂了起來,急忙收回yu對郎華指指點點的手,無處安放。
可她扭頭望去,複又轉回頭來失望道:“小妮子,你也會捉弄我了?”
“不是哦。”秦筱雯用著手指指著另一個方向,悄聲道,“是那裡啦,在你後麵哦。”
陳心妍再度轉過頭去,便脖子僵硬地看到側門處進來一名男子。那人瘦瘦弱弱地tào著件寬大的工作襯衫和藏青西褲,不是彆人正是張誠。
“是陳院士呀,下午好。”男人收起直杆雨傘,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乾淨的笑容,“小華,還有秦小姐,你們也好。”
“張哥。”“張誠大哥。”
“你……你怎麼從那裡出來!”陳心妍其實是羞惱,但話脫口而出後卻像是在質問。
張誠並不在意,隻解釋說是來值班室拿忘記的東西。
“哦哦。”陳心妍突然又不吭聲了,門廳內忽然陷入寂靜。
秦筱雯見狀拿手肘捅郎華一記,後者會意,開口道:“對了,我們約好要去後山玩。張哥你和心妍姐慢慢聊,我們就不奉陪先走了。”
張誠也後知後覺,從發呆中醒轉過來:“我……我也是要回實驗室的。子母機有一大兩小三個參數需要校核……”
秦筱雯和郎華聽到這裡,向前走的腳步頓時停了一拍。
兩個人無奈對視著,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陳心妍看看撐傘靠在一起的郎華他們,一隻手緊緊抓在挎包上。她轉而對張誠建議道:“我也要去生物實驗室,我要和你一起走,而且……我沒帶傘。”
“啊?”張誠像是大吃了一驚。
“怎麼,你不願意?”陳心妍一眼瞪向他。
“不,我不是,我是,我……”
陳心妍不顧對方的語無倫次,疾步走到近前來,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你看……我今天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
張誠發誓,自己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心跳加速過。朝思暮想的人兒就站在眼前,而且離得無比接近,幾乎可以看到光潔臉蛋上每一處細節。
他呼吸急促著、支支吾吾,最終隻憋出來一句:“沒有吧。”
郎華兩人大跌眼鏡:這得有多麼眼瞎啊?倒是你是近視眼,還是陳心妍是近視眼啊?而且這麼近,近視眼也不會說看不出來吧?
難不成你是科研ri久、未老先衰而成了老花眼?郎華在心中暗暗吐槽。
另一邊,陳心妍深吸一口氣,張開眼睛正色道:“張誠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
可還沒等她說完,對方卻將什麼向她手裡一塞,打開廳門跑進了雨中。
她低下頭,手裡的竟然是一把傘!
張誠的話此刻也遠遠飄過來。
他說:“陳……陳院士你用我的傘吧。我……我淋點雨沒事的,下……下回再見。”
“你!你你你……”
陳心妍片刻後才從滿懷的難以置信中反應出來。她跳起腳,把手上的、包裡的兩把傘一起扔到地上。
用的力氣之大,直叫郎華擔心——是不是雨傘和地磚之間,必須有一個要被砸壞。
但比起這些無用的胡思亂想,此刻shēn經百戰的郎華少尉更是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不過對方卻反應更快。
女魔頭轉過shēn來,當即將一腔怒火發泄在郎華shēn上:“你,就是你!你是不是笑了?”
“我?我沒有!”世間六月飛雪,郎華叫聲更是慘烈,“天地良心,冤枉啊!”
“你給我過來。”陳心妍沉聲道。
“我不!”郎華的答案無比堅決。
“今天我要做實驗,你得配合我。”陳心妍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大號針管,
加上針頭,足有自己的小半截胳膊長。
看到這裡,郎華“嗷”一嗓子,立馬跑了起來。
“少尉郎華,你給我站住!我可是堂堂中校,你的領導!”陳院長如是命令道。
郎華的聲音則很是驚恐:“去你的領導,老子不乾了!你彆追過來,莫挨老子!”
陳心妍在後麵咬牙切齒地追著,郎華便以秦筱雯為障礙,在門廳內同陳心妍繞起了圈子。
雞飛狗跳中,郎華恨恨喊道:“秦筱雯,秦大小姐。這家基地你們不也是股東嗎?趕快約束一下你屬下啊。不然我就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去看明天的太陽了!”
秦筱雯這時卻捂嘴笑了起來:“陳院長‘位高權重’。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怎麼做得到呀?”
大概是這兩天雨水下足了,雨勢比起方才小了許多。
郎華眼見求援無效,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當即調轉方向衝到門外去。
“哼”,陳心妍冷笑著追了過去,“小子,你今天就認命吧!桀桀桀。”
不知為什麼,門廳內值班的青年士兵這時……鬆了一口氣。
之後的一路上,見到陳院長“追殺”血狼花的一眾巡邏士兵,都少不了瞪大眼睛、打一個激靈。
於是,有關那塔山陳心妍院士的“凶殘”謠言愈演愈烈。
從那一天起,大老粗們對陳院長的畏懼……便更上一了一層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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