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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封建思想下的女人,哪裡有自己的感情?
公主沒有,後宮娘娘沒有,奴隸就更沒有了。
周沁夏走了以後,跳跳對粱淮吉說:“韓櫻子的事,無需往自己身上攬。
其實皇上對待宮裡下人,是很仁慈的,不是出這樣的事,也不會去重罰一個下人。”
粱淮吉微微笑:“娘娘不必為奴才擔心。我做過,自己也會成為他人的話柄,就怕會影響到娘娘。
如果宮裡議論太多,奴才可以去守黃陵,守著太上皇,我也是歡喜的。”
跳跳眼皮抬了一下有些溫怒:“你就隻對已經故去的人戀戀不忘?太上皇,福康公主,就是你的一切?
丹瓊背負著背叛主子的罵名嫁人了,我身邊就你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你要是走了,我重用誰?”
粱淮吉撲通跪下:“娘娘,不是這樣,我也願意守護娘娘一生。
隻是,現在宮裡又在翻以往的事,我怕娘娘左右為難。”
跳跳扶起粱淮吉道:“我看張冒則大人,就比較有氣魄,他好像從來不會被流言左右,所以你還得學學他。”
粱淮吉起身,低著頭站在一邊,沒有再回話。
張大人可不僅僅是內侍,他曾經是太上皇的左右臂,為太上皇解決了很多明麵上不能做的麻煩事。
跳跳又說:“現在趙恪與二哥,基本成了對立麵,而皇上毫無猶豫的把蔡攸送到了趙恪的門下,梁總管,我出宮不方便,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幫我完成。”
粱淮吉愣了一下,雖然他知道皇後是有意愣愣蔡攸和丹瓊,隻是皇上也太著急了?
功高蓋主,任何一個帝王都會顧忌,隻是現在變法,還隻是初步成功,皇上就迫不及待了?
趙頊對廖家的忌憚,越來越嚴重了,韓櫻子的父親韓大慶本就是密州知州,官位正四品,守護一方百姓。
女兒韓櫻子與太監淫亂之事傳到韓府,上上下下全部炸鍋了。
韓家小姐,堂堂皇上昭儀,多麼大的榮耀啊,雖然密州知州隻是地方官,可是知府,乃至京城的吏部,都要給韓大慶幾分麵子。
現在女兒轟然倒下,還是因為淫亂碰壁自殺,這。。。。自殺本就是大罪,淫亂還被天下人不恥,韓家完了。
果然沒有多久,韓大慶就接到了吏部的文書,讓他速速回京述職。
述職,就是最高層找你談話,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下大獄的前兆。
上次地方官員速速回京述職的官員,就是呂夢的父親呂光,堂堂三品,女眷進了官奴坊,男人全部流放,半路上就死了大半,如果沒人為他們平反,活下來的可能性為零。
同樣的例子就擺在眼前,韓大慶比呂光好,至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他還有時間安排家裡的事。
金銀財寶,都毫無意義,韓大慶唯一的希望,就是給家族留下一條根。
家裡最小的兒子,不過五歲,外人也極少見到,要是能留住他,韓家也算有一個後啊。
韓家對待下人,是很寬容的,一輩子的福報,就在此時,得到了回報。
奶媽狠心用自己的兒子,換下了韓家少爺,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替主子去死。
韓大慶跪在奶媽腳下:“您的大恩大德,我韓某全家做牛做馬來報答。”
堂堂四品朝廷命官,給奶媽下跪。
奶媽嚇著了,也跪下來:“老爺,少爺是我從小奶大,兒子是我骨肉,兩個孩子,我都心疼,都是我的命。
既然一定要死一個,就留住少爺吧,我以後還能生,韓家可就隻有這一個後了,您放心,我把他當作親生兒子去疼去愛。。。”
韓家最小的兒子韓子傑與保姆的孩子方鳴仁進行了對換。
不明真相的方鳴仁穿著少爺的華麗綢緞,對著韓大慶大聲喊著:“爹爹,爹爹。。。”,
他的眼裡全是自豪,可以叫老爺一聲爹爹,是五歲的他,最夢寐以求的事,因為以前隻有少爺可以叫,他不行。
韓大慶抱著方鳴仁嚎啕大哭,這一聲爹,可是要命換的。
而小少爺韓子傑,則抱到了奶媽家裡,對著貧瘠的家,睡著硬硬的木板床,吃著粗茶淡飯,天天哭爹喊娘。
哭著哭著,也就習慣了,孩子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
留住了後,韓大慶也無所畏懼了,義無反顧的進宮述職。
一路上,韓大慶無限的懊惱,他這一生,雖然養了這麼一個蒙羞的女兒,可是對國家,他算得上問心無愧。
在地方上,他從不剝削他人財物,因為他們韓家本就家大業大,韓大慶還沒有做官前,爹爹就是大宋有名的商人,所以他不缺錢,也對老百姓那些小錢不感興趣。
相反,為了能進京為官,他還送出去無數財寶。
韓櫻子進京,請的教養嬤嬤,以及各種打點,花出去的銀子都無數。
隻是韓大慶萬萬沒有想到,最後女兒會做出這種事,讓韓家遭大難。
韓大慶甚至都懷疑,京城傳出來的消息,是不是假的?他女兒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總結所有的悲劇根源,就是韓櫻子的娘,不應該出什麼餿主意,讓女兒去學習張貴妃。
其實妃子在後宮能不能得寵,就是皇上一句話。那麼呆木的呂夢,皇上不也一樣喜歡嗎?
可憐的女兒,都是被她娘教壞了。
韓大慶抱著必死之心,前往京城。
韓家人也都放寬了心吃吃喝喝,絞儘腦汁的給奶媽轉移了一大筆錢,都是留給韓家少爺的。
一切就緒,靜等聖旨的到來。
一旦知道了結局,反而誰都無所畏懼了,平日勾心鬥角的太太姨太太們,倒是一團和氣了。
都要死了,還有什麼好爭的呢?
趙頊的思維總是那麼出人意料,呂光進京半月才接見,而韓大慶,第二天就去福寧殿麵聖皇上了。
韓大慶跪在福寧殿門口,一跪就是一炷香。
他很想從宮門口跪到福寧殿,隻是朝廷沒有這個規矩,才作罷。
跪了一個時辰,趙頊就讓他進殿了。
韓大慶又接著跪,跪在天子腳下,道:“臣教女無方,讓皇族蒙羞,是臣的失德,任由皇上責罰,臣無怨無悔。”
趙頊慢條斯理的說:“韓櫻子與太監勾結,品德敗壞,荒淫無度,你做父親的責任最大。”
韓大慶連狡辯的勇氣都沒有:“臣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天下,望皇上責罰。”
趙頊依然不緊不慢:“韓櫻子碰柱而亡,也是她罪有應得。
但是她臨死前說的一句話,我也認同。
是我把她捧到了高點,又是我把她從高點踩到了泥潭。
她心裡憤懣不平,才做出了錯事。”
韓大慶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還有轉圜的餘地?
不,不,就算皇上念及他與女兒的舊情,朝廷官員也不會放過韓家啊。
韓大慶不敢抱有幻想,隻等趙頊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