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倔強的站起來,冷聲道:“既然你相信我下毒,那就等太醫給一個結論吧。”
趙頊冷冷的說:“皇後,沒有想到,你跟方貴妃一樣,在醫館學一點皮毛,都用在害人上。”
跳跳沒有說話,因為現在每一句話,都是徒勞,蔡楚楚中了什麼毒她都不知道。
一太醫匆匆忙忙趕過來,跪在趙頊麵前:“皇上,從蔡貴妃的嘔吐物來看,是糕點裡麵加了蜈蚣蟲粉,普通人食用,並不會不妥,隻是孕婦食用以後,會導致胎死腹中啊。”
趙頊更氣了,指著跳跳說:“你,居然用這麼狠毒的方法,是不是每天都會準備這種糕點,等著蔡貴妃上門?裝的很賢惠,很大度,心機卻如此之深。”
跳跳要辯解,屋裡傳來蔡楚楚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趙頊急得跳:“太醫,蔡貴妃沒事吧?”
太醫擦著冷汗:“皇上,您放心,我們會儘力的。”
趙頊滿臉的擔憂,不小心看見跳跳,冷聲道:“來人,送皇後回宮,沒有我的詔書,不能出宮門。”
這又是禁閉了唄。侍衛押送跳跳回到承乾殿,隻見好幾個太醫,在查看還沒有來得及撤下的糕點,一邊檢驗,一邊搖頭。
跳跳又被關起來了,她無力的坐在軟榻上,自嘲的說:“丹瓊,以前我覺得自己挺機靈的,沒有想到,在同一事件上,栽了兩次。”
丹瓊卻皺著眉頭:“小姐,蛋糕是太皇皇太後送來的啊,她老人家怎麼會下毒呢?”
跳跳又笑了一下:“更有意思的是,林倩一也吃了啊,她也有了身孕啊。”
丹瓊張大嘴巴:“啊,那蔡楚楚自己下毒?”
跳跳收起笑容:“太皇皇太後救了我啊,丹瓊,你什麼也不要說,我倒想看看蔡楚楚想乾什麼。”
丹瓊點點頭:“小姐,她以身試毒,這次恐怕是想要您的位置吧。”
跳跳歎了一口氣:“如果趙頊允許,我很想把位置給她,離開皇宮,找一個清靜之處,度過此生。”
丹瓊忙勸導:“小姐,你怎麼能說如此喪氣的話?”
跳跳苦澀一笑:“當他一巴掌打過來的時候,我和他的緣分便儘了。
丹瓊,在王府的時候,他誇我聰明,今天我的聰明卻成了罪過,鬨鬨的過錯,他便否定醫館所有人,那我舅外祖母為太上皇,先帝做的一切,又算什麼呢?
當他不愛你時,呼吸都是錯的。”
丹瓊無言以對,委屈的看著跳跳。
趙頊在產房外走來走去,心急如焚,小卓子不停的安撫他:“皇上,您彆急,不會有事的,你要不休息一下吧。”
趙頊一甩手:“滾開。”
直到屋裡傳出嬰兒的啼哭聲,趙頊才稍微安靜下來。
不一會兒,一個嬤嬤抱著繈褓嬰兒出來行禮道:“恭喜皇上,是一個小皇子,上天保佑,雖然中毒了,卻無大礙。”
趙頊舒了一口氣,忙問道:“蔡貴妃怎麼樣?”
嬤嬤輕聲道:“不太好,一直在哭。”
趙頊一聽,騰的火氣上來了:“告訴蔡貴妃,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嬤嬤起身道:“皇上,內屋已經清理乾淨了,要不您進去看看貴妃娘娘吧。”
趙頊沒有猶豫,連孩子都沒有看,就進了寢宮。
蔡楚楚臉色蒼白,可憐巴巴的看著趙頊:“皇上,都是我不好,我乾嘛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啊,她的糕點裡麵加了蜈蚣粉,也不是特意給我吃的,是大家都吃了的。
您千萬不要怪皇後娘娘,都是我的錯。”
趙頊心疼的把蔡楚楚摟在懷裡:“是不是針對你,我會去查清楚的。”
又轉頭問太醫:“蜈蚣粉也可以做蛋糕?”
太醫行禮道:“蜈蚣粉是一味中藥,用法與用量,需要特彆注意,糕點中的份量,對普通人不會有副作用,但是也沒有好處,隻是孕婦吃了,就會血崩,幸虧蔡貴妃身體好,皇子才安然無恙。”
趙頊眉眼間有殺氣:“真狠啊,這是下毒等著你呢。”
蔡楚楚慌忙打斷趙頊:“皇上,您不要怪皇後娘娘,她下令我不用去請安,是我自己覺得悶,才去的,都是我不好啊。”
說著,眼淚橫流,把趙頊心疼得難以克製,自己都這樣了,還在為皇後說話。
趙頊在福寧殿坐了一夜,連小卓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趙頊沒有去早朝,而是吩咐小卓子去把太皇皇太後和皇太後請到承乾殿,又吩咐人去太醫院請昨天給蔡楚楚看病的太醫去承乾殿。
趙頊要廢後了。
跳跳沒有想到趙頊來得這麼快,她的心,疼到無法自拔了,他對自己,已經沒有一點點信任了。
很快,太皇皇太後,皇太後,還有太醫都到了承乾殿。
曹丹姝疑惑的問高濤濤:“怎麼啦?搞得如此興師動眾?不是才得了一個皇子嗎?應該去陪蔡貴妃才對啊。”
高濤濤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跳跳不會犯錯了吧?”
蔡楚楚在紫宸殿接到消息,冷笑道:“總算也值了,廖天穎,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接下來就是廖天意和廖天明了。”
千色輕聲問:“那宮裡的藥,要不要處理掉?”
蔡楚楚搖搖頭:“不用,他們怎麼也不會懷疑到我給自己下毒。再說了,那些藥,得來也是不容易的。”
承乾殿大廳裡,太皇皇太後坐在高位上,左右兩邊坐著趙頊和高濤濤,跳跳則坐在趙頊的下座。
太皇皇太後和緩的問趙頊:“皇上,你把我和你娘都喊來,是有何事?”
趙頊起身,對太皇皇太後行禮道:“皇祖母,我要廢後。”
高濤濤剛剛拿起的茶杯,一下子掉在桌子上,瞪著眼問:“你說什麼?”
太皇皇太後偷看跳跳,她平靜如水般,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趙頊要廢掉的人不是她。
太皇皇太後冷靜的問:“為何?”
趙頊轉過身,指著跳跳說:“她。。。。嫉妒成恨,居然對蔡貴妃下毒。”
跳跳沒有任何表情,心卻要疼死了,這便是當初發誓,要讓我快樂一輩子的少年,如今卻指著我的鼻子要廢後,人生真是太可笑,才短短六年啊。
高濤濤“啪”的一下放下茶杯:“皇上,你瘋了嗎?跳跳可是你當初放棄皇權也要娶回來的女子,現在你連調查都不調查,就要廢後?”
跳跳感激的看了一眼高濤濤,成婚以後,她最討厭的人就是高濤濤,現在她卻成唯一相信自己的人。
趙頊對高濤濤行禮道:“母後,當初我疼她,愛她,因為我不知道她內心如此狠毒,連一個嬰兒都不放過。”
太皇皇太後聲音不大,卻很有力:“皇上,當初宋婕妤中毒,你也是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