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說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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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大門打開。

李清瑤發現門前果然被圍得水泄不通。

他無語地看了眼沈浩。

因為沈浩,她的長公主府已經是第二次被圍了。

這種事情,她作為皇家成員敢說第一,就沒人敢說第二。

一名學子見到沈浩瞬間,便怒斥出聲:“沈浩,你終於出來了,還不趕緊去給朱清大學士磕頭認罪!”

“沈浩,你不配為文人,天下文人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沈浩……”

一聲聲針對沈浩的斥責,彙聚成言語的長龍,不斷拍打著沈浩。

李清瑤眸子裡冷意翻滾。

要知道。

從今天開始,沈浩就是她的未婚夫,她的駙馬。

哪怕還沒有公告天下,沈浩也是她的人。

可沈浩被如此斥責,李清瑤心裡第一想法就是要不要殺幾個帶頭的,讓這些文人知道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可沈浩發現李清瑤的眼神後,微笑著小聲道:“彆動粗,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動粗了,今天我們是來講道理的。”

李清瑤心中腹誹。

對對對。

你講道理,是不是道理講不通,還略懂一些拳腳。

就你天天打架,還教訓起我來了。

沈浩沒管李清瑤的想法,淡淡道:“來人,將這群意圖謀反的文人,圍起來。”

李清瑤當時就無語了。

你不是說講道理麼,怎麼又讓我的親衛圍人了。

而且,你使喚我的親衛,怎麼比我使喚得還順手。

在場文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就被大批親衛兵包圍起來。

同時沈浩的聲音傳來:“現在都安靜,誰再敢多說一句話,誰都會以謀反罪被帶走。”

原本還叫囂的文人忽然就閉嘴了。

可他們心裡都在罵沈浩不講武德。

你弄這麼多親衛兵抓人,長矛和弓箭都對準我們了,誰還敢說話。

但也有頭鐵的喊道:“沈浩,彆以為你用武力就能讓我們屈服,所謂威武不能……”

沈浩見狀淡淡道:“這個帶走。”

當時就有親衛兵上前抓捕開口的文人。

同時他嘴裡還驚慌喊著:“沈浩,我沒罪,你憑什麼抓我,難道就因為你是伯爵,就能無視大京律法!”

沈浩冷哼道:“公然圍困長公主府邸,往小了說,是對皇家不敬。往大了說,給你們一些兵器,你們是不是還要挾持長公主逼宮!”

“我沒有!”

那文人一聽就慌了。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現在你們就在這麼做,圍困長公主府,就算治你個對皇家不敬的罪過,也不為過。”沈浩道。

那文人一聽就不說話了。

事實的確是如此。

“沈浩,我們不是圍困長公主府,我們是來找你的,你不要偷換概念,混淆視聽。”有一名中年文人開口道。

此人明顯不是周圍的烏合之眾,言行舉止,都帶著大儒風度。

沈浩見到終於有領頭人了,他淡淡問:“你是哪位。”

對方向前一步,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翰林院大學士,孟孝仁。”

沈浩就看不慣對方裝模作樣,淡淡道:“我是伯爵,你見我,該行禮。”

“吾輩不對辱沒文人之輩行禮。”孟孝仁輕哼,一身正氣。

“廢話多了,來人,給他帶走關起來。”沈浩揮了揮手道。

頓時就有兩名親衛兵要動手。

孟孝仁一聽就緊張了:“沈浩,你要做什麼!”

“放開我,放開我!”

沈浩笑道:“你這不是也能好好說話。”

同時,沈浩示意親衛兵退下。

直到此刻,孟孝仁才鬆了口氣。

沈浩冷漠地繼續道:“本爵爺現在可以好好和你們講話,你們最好也給本爵爺好好講話。”

“否則,以你們此刻威脅到長公主的行為,全都抓起來,也不虧。”

“至於講什麼,你們不是說想當文人,今天本爵爺就教教你們怎麼當文人!”

此刻,眾多文人終於認真聽沈浩講話了。

孟孝仁聞言,卻氣怒道:“沈浩,教我們怎麼當文人,你太狂妄了。”

“你彆忘了,你就算是自覺,也還是個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教我們!”

“不要以為你帶幾個兵,我就怕了你,你現在就抓我走,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孟孝仁語氣很是強硬。

他鑽研儒學多年,又豈是沈浩一個毛頭小子能相比的。

所以沈浩說教他們當文人時候,孟孝仁才如此硬氣。

隻因沈浩觸及到他的底線。

其他文人,也是如此,氣得臉色漲紅。

隻不過他們沒有大學士身份,沒資格和沈浩直接對話。

當然,也有人是因為慫。

畢竟沈浩用行動告訴他們,拳頭大,道理就大。

“本爵爺有沒有資格教你們,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沈浩道:“來人,將紙張掛在牆上。”

頓時就有親衛將拚接好的大紙張拿出來。

沈浩也不廢話。

提筆就寫。

此時他用的還是行書。

隻見左邊的紙上落下八個大字。

“知行合一,篤行致遠。”

可單單寫這八個字,很多人都沒看懂。

這些文人也不知道沈浩在做什麼,有些摸不到頭腦。

隻有在場唯一擁有大學士頭銜的孟孝仁看到知行合一四個字,微微皺眉,像是在思索什麼。

沈浩沒說話,又在另一張紙上寫上十個字。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本。”

當這句話一出現,忽然又有幾名文人皺起眉頭。

就連後知後覺趕過來的南風公子,看到這些字,也差點陷入沉思。

可沈浩仍然沒有停下動作。

他又寫出來十六個字。

“大道至簡,知易行難,知行合一,得到功成。”

當第三句話出現那一刻。

在場居然有三分之一文人都陷入沉思。

南風公子更是瞳孔一縮,差一點就沉浸其中。

直到此刻,沈浩才收筆。

他麵對眾多文人,再次開口:“我說朱清是紙上談兵的花架子,說朱清不作為,你們還不服氣。”

“也彆說我欺負你們,什麼時候你們理解了這三句話,你們什麼時候在和我往後理論。”

“所謂。”

“知而不行,是為不知。”

“多知而不行,是為不作為。”

“想為百姓做事,就彆天天沉浸在自己讀過書就多麼了不起的幻想裡。”

“百姓受災遭難時,不要張口隻會說一些書中道理,那些放在現實麵前不適用。”

“你們心中既然有為國為民的抱負,就彆空口說白話,空有抱負,是救不了同胞百姓。”

“……”

沈浩說完,還有沒看懂的文人不明白。

他不懂沈浩在說什麼,開口反駁道:“沈浩,你……”

但他三個字說出來,就發現孟大學士死死瞪著他。

這名文人當即不敢說話了。

此刻的孟孝仁是一點想罵沈浩的心都沒有了。

因為沈浩的三句話,居然讓他看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雖然這條路隻是入門,然門內之浩瀚,卻如深淵般,吸引著他。

而那些看不懂的文人,因為孟孝仁的表現,也都在努力去理解,想要看出點什麼。

沈浩注意到這一幕,就知道孟孝仁是有些真本事,肯定看出這幾句話之廣博。

於是他心滿意足,轉身就走。

你們慢慢悟吧,心學之浩瀚,不僅僅是知行合一,還有心即理、致良知、格物致知。

哪怕隻是心學的知行合一,也有你們悟的。

隻是,這些加起來,是陽明老先生在不同年齡所悟出的真理。

沈浩此刻隻說知行合一,不說心即理和致良知。

也是不想在他這個年齡說出太過於超越年齡的話,那樣真沒法解釋了。

不過。

真說起來,許多人學習心學的側重,都偏向於心體與良知的探索。

以良知為鏡,明辨是非,可在社會立於不敗之地。

而沈浩自身的心學側重則偏向於學問與傳承。

通俗講,便是用科學的真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也是沈浩為什麼想去工部的原因。

想到這裡,沈浩準備叫上李清瑤回去。

就讓這些文人在這兒入迷吧。

若是這些文人裡麵,真有人因心學而學會理解百姓疾苦,學會如何為百姓做事,那也算積功德了。

然而。

他卻發現李清瑤看牆上的字,居然也看入迷了。

於是他又靠近李清瑤一些,發現李清瑤還是沉浸在這三句話內,根本沒注意到他。

沈浩無語了。

他給出心學入門核心,就是覺得這些糾纏不休的文人很麻煩,才扯龍須做大旗,想震懾住這些文人,好一勞永逸。

而他這麼做的結果,也很有效。

隻是沒想到給自己未來媳婦也唬住了。

眼看天氣又要轉涼,沈浩隻能讓人拿來火盆放在旁邊,而他就這麼陪在李清瑤身邊。

就像李清瑤陪他傾訴一晚上,一起感冒一樣。

可他沒注意到。

南風公子因為他的表現,早已被震撼到。

他在沈浩說完話,轉身就朝著翰林院跑去。

而另外有皇宮內前來調查情況的護衛,全程看到沈浩的行為,也當即回宮彙報。

皇宮內。

宣德帝還在等消息。

他雖然氣憤,但也沒有貿然抓人。

雖然抓人也無所謂,但事後,他最怕這些文人來煩他。

就在此時。

那名護衛來彙報了。

“陛下,事情已經解決。”護衛開口彙報。

宣德帝微微頷首,滿意道:“該抓的都抓起來了?”

護衛再道:“回稟陛下,長公主殿下和沈伯爵,並沒有抓人。”

“沒有抓人,如何解決問題?”宣德帝問。

他可是知道這群文人有多難纏,不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害怕,絕不可能讓他們退走,隻會糾纏不休。

嗯……對,就和趙如風一樣難纏。

護衛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他表情怪異地道:“回稟陛下,那些文人並沒有離開,隻是看了秦子爵寫的三句話,都陷入沉思。”

“就像,就像是被說服了。”

???

宣德帝滿頭問號。

什麼就被說服了。

這些文人沒理都能硬說出三分理,還能被說服?

怎麼可能說服。

宣德帝微微蹙眉:“你給朕講講,沈浩都寫了哪三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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