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
楊素心將娘親的屍骨從墳中挖出來，藏起來。
他一直想不出對方將屍骨藏在哪裡。
沒有絲毫頭緒。
今天。
總算，總算，總算有線索了。
秦浩難掩臉上的激動。
從老許帶領一半的暗月歸順他後。
他給老許的第一個任務，便是調查娘親屍骨。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走，回屋跟我細細說說。”秦浩語氣都急促起來。
老許點頭跟上。
接下來，老許將發現的過程告訴秦浩。
秦浩神色陰晴不定，震驚問：“你說，楊素心將我娘的屍骨，藏在她的枕頭裡！”
老許點頭：“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是這樣的。”
“這些天，都是我親自去楊國公府，但楊國公府守衛森嚴，每次探查時間隻有半刻鐘。”
“可多次，我都看到楊素心對著枕頭說話。”
“隻有今天這一次，我找機會摸進楊素心房間，發現楊素心的枕頭比一般枕頭要大要長。”
“我拿起來晃了晃，那竟然是木質枕頭，裡麵還裝有硬物。”
“不過我沒能拿回枕頭。”
“就在我準備拿走枕頭的時候，楊素心特地交代下人將枕頭收起來，換了個小一圈的軟枕頭。”
秦浩狐疑問：“為什麼突然換枕頭？”
“不知。”老許道：“不過今天楊國公府守衛更森嚴了，而且楊素心還接待了客人。”
“我趁著客人拜訪，便找機會回來了。”
“可那枕頭，一定有問題。”
“富貴人家是不會用這種木質枕頭。”
“木質枕頭都是貧苦人家為了防止夜晚家裡進小偷，才特地製作的木質枕頭存放財物。”
秦浩心中有七成把握能確定，那枕頭裡麵放著的是娘親的屍骨。
此刻秦浩覺得楊素心真是狠。
居然枕著屍骨睡覺，難道她能睡得著。
想到這裡，秦浩道：“什麼樣的客人？”
老許搖頭：“不認識，但楊國公府的下人叫對方董大人。”
秦浩從腦海裡思索有沒有董大人的信息。
可在京師，姓董的官員絕對不少。
僅僅一個董大人，可不好找線索。
於是秦浩道：“老許，你再去看看那個董大人離開沒有。”
“如果有機會，拿回枕頭。”
“拜托你了。”
說話，秦浩對老許深深行了一禮：“如果你拿回我娘親的屍骨，老許你要什麼，隻要不違背人倫綱常，我都儘量幫你辦到。”
“大人言重了，您一心為百姓，老許為您出力，心甘情願，屬下這就去。”老許道。
秦浩聞言再次開口感謝。
直到老許離開，秦浩才回去客廳。
老師和師母還沒離開，他不能不回去。
宣德帝見到秦浩道：“秦浩，老師對你的功課也算放心了，就先回去了。”
“正好找你，嶽父，說說你的問題。”
宣德帝說這話，把嶽父兩個字，咬得很重。
秦浩臉上露出喜色：“老師，您終於肯幫我說好話了。”
宣德帝狡黠一笑：“為師騙你的。”
秦浩愕然，什麼時候老師也能開這種玩笑了。
宣德帝眼看秦浩模樣，大笑著帶著孝元皇後離開。
李清瑤見到秦浩，輕哼一聲，將一個紙條遞給秦浩：“這是今年的主考官名單，等會我把他們的文風喜好寫給你。”
秦浩接過，看了看。
太子、朱清、任乘風。
董，念……
秦浩看到最後一個名字，目光一凝。
姓董。
有沒有這麼巧。
但他隱藏得很好，笑著問李清瑤：“前麵三人我都聽說過，任府尹我也見過，這個董念，我怎麼沒聽說過。”
李清瑤笑道：“你說他啊，過年剛調任回來的禮部侍郎。”
“哦，難怪我沒聽說過。”秦浩道。
李清瑤繼續解釋：“其實這董念挺有名的，是京師出了名的癡情人。”
“怎麼說？”秦浩來了興致。
“據說他因為青梅竹馬嫁人後，至今三十多歲，仍然未娶。”
“不過他癡情的對象，還和你有些關係。”
“就是你那個瘋掉的二娘。”
秦浩一下子就確定了。
董念，就是老許在楊素心院落裡看到的董大人。
他和楊素心居然是青梅竹馬，董念還因為楊素心未娶。
這關係，就有些親近了。
最不巧的是，對方還是此次的主考官之一。
一瞬間秦浩聯想到很多。
看來，他參加科考，要留一手了。
萬幸。
春闈前老許歸心於他。
也隻有老許的實力，才能監視楊國公府。
否則，他可就錯過重要信息。
不過楊素心若真是要從科舉上入手對付他，怕也是破釜沉舟，進行最後一搏。
所以他現在隻希望老許儘快拿回母親屍骨。
否則。
以楊素心的狠辣，怕是死，都不會交出娘親屍骨。
這才是秦浩最不願意看到的。
“想什麼呢？”李清瑤看秦浩呆住，疑惑問。
秦浩笑笑：“沒事，我在想，年後老許就要帶暗月的一些堂主過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拉攏這些人。”
“你可彆再說什麼讓我管暗月，我真怕嶽父到時候給我按個造反的名頭。”
“再說了，這也是我給的嫁妝，你必須收。”
“知道了，囉嗦。”李清瑤露出小女生的笑容。
秦浩都看癡了，這笑容美啊。
可猝不及防之下，秦浩隻感覺天旋地轉，竟然挨了李清瑤一記過肩摔。
秦浩躺在雪地上久久不語。
他就知道，李清瑤的笑，沒這麼簡單。
……
五天後。
李清瑤為秦浩準備好全套考試用具。
並叮囑秦浩好好考，等他的好消息。
秦浩點頭，轉身離去。
這次他不拚也不行了。
為了娶李清瑤，他這次大腦多半要過載了。
狀元啊。
此時秦浩都後悔前世沒有多看一些古文學。
否則，也不用這麼憂愁了。
隻希望此次考題的壓軸題，恰巧是他熟知的策問。
剛出長公主府。
秦浩就看到一位熟人。
張家張儀。
秦浩疑惑問：“你怎麼來了？”
張儀微笑開口：“當然是參加春闈。”
“我可是一年鄉試、院試、會試連中三元的才子。”
“怎麼樣，我這樣的才子有資格和秦爵爺你一起去參加科考吧？”
秦浩一瞬間對張儀有些刮目相看了。
大京皇朝，能三連中的學子很少。
哪怕張儀家裡有張家運作。
但張儀能連中三元，也代表著張儀肯定有實力。
難怪這個張儀成長這麼快，感情是天賦型選手，不是被他打開竅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秦浩露出微笑道：“能和中三元的才子一起去科考，是我高攀了，正好讓我沾沾你的考運。”
張儀也笑了：“那我可就等秦爵爺高中了。”
秦浩也是爽快人：“彆秦爵爺叫了，咱們年齡差不多，叫我秦浩就行。”
“好，秦浩。”張儀也爽快開口：“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此次所有參加殿試的學子裡麵，你還是名人呢。”
“什麼意思？”秦浩疑惑問。
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出名了。
“還不是你的詩仙之名，很多人都說你是狀元郎的候選人之一。”
“你的附庸風雅沈公子的諢號，隨著來京師的學子越來越多，可是傳開了。”
“不知道多少學子想見你一麵。”
秦浩謙虛笑道：“這樣啊，那他們可彆學我去風月樓，太費錢。”
張儀笑著繼續道：“不過你也有對手，和你一樣有名的學子，一共還有四位，加上你五位。”
“你們五位便是今年所有學子覺得最有可能奪得狀元的五人。”
張儀這麼說，秦浩可就不能當作聽不到了。
居然還有四個。
那他拿到狀元的機會，可就小很多。
當即他問：“快跟我說說，剩下五人是誰？”
“……”
與此同時。
楊國公府。
今天是春闈入場的日子。
老許發現楊國公府的護衛少了一些。
他知道機會來了。
便悄悄潛入楊素心院落。
正巧。
他看到楊素心的侍女，正將他看過的木質枕頭，埋進花園的土裡。
侍女們一邊埋枕頭，還一邊閒聊，說著不知道大小姐又怎麼了，居然非要埋枕頭。
不過他們都知道大小姐受刺激有病，便隻能配合埋掉枕頭。
老許就這麼靜靜等著。
他一直到兩名侍女埋好枕頭離開，又觀察了好久，確定護衛換班，便趕緊尋找另一個更好的潛伏位置。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夜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