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瑤得到消息，先一步回府。
秦浩和李清瑤商議稍後的對策。
等聊得差不多了，李清瑤笑道：“秦浩，關於南人北遷，楊國公那邊有些鬆口了。”
秦浩眼睛眯了眯：“是頂不住壓力了麼，看來趙叔很給力啊。”
李清瑤驚訝看了眼秦浩，朱唇微啟：“你怎麼知道是趙侍中發力了？”
秦浩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實則心裡補充一句，我總不能說這是我有前車之鑒吧。
不過趙叔確實牛嗶。
他給趙叔的隻是方法和概念。
但施展起來時候，會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如此趙叔都能一一應對。
不愧為宰相之名。
“你彆隻給自己倒茶，說得我口都乾了，讓我也喝一口。”
秦浩說話，順手拿走李清瑤手裡的茶盞，自己喝了起來。
“那是我喝過的！”
李清瑤想要阻攔，都沒來得及。
“怎麼了？我都沒嫌棄你。”秦浩才不管，一口氣喝完。
李清瑤一聽就來氣：“燙死你算了。”
本公主不嫌棄你，你還嫌棄本公主，簡直放肆。
“殿下，張家來人了。”小昭前來彙報，直接無視了和公主並排坐的秦浩，她已經徹底習慣了秦浩的行為方式。
秦浩和李清瑤知道該做正事了。
李清瑤恢複清冷，淡淡開口：“讓他們進來。”
先來的是張家張誌和，他身邊還帶著張儀。
原本張儀不想來的，但他畢竟是當事者之一。
當張誌和看到李清瑤時候，剛要行禮，便注意到和李清瑤同排坐的秦浩。
他心中狐疑。
秦浩在長公主心裡位置這麼高麼？
但他沒想太多，先給李清瑤行禮，以示世家對皇家的尊重。
“張家主請坐。”李清瑤道。
麵對門閥世家，李清瑤即便是皇族，也要以禮相待。
張誌和坐下，張儀就站在張誌和身邊。
“公主殿下，關於賠償清單，老夫有些疑問。”張誌和道。
既然是來談賠償的，張誌和直奔主題，絕不東拉西扯。
李清瑤微笑道：“張家主，此事不著急，等到楊家人來了一起說便可。”
張誌和謙虛道：“公主殿下，老夫隻是京師話事人，稱不上家主。”
說完，他不再開口。
至於張家主這個稱呼，這麼叫他也可以。
畢竟他是代表整個張家在京師話事人，本身就是張家副家主。
不出片刻。
開陽伯來了。
“見過公主殿下。”
開陽伯行禮道。
“開陽伯請坐。”李清瑤道。
開陽伯剛坐下，淡淡掃了眼秦浩後，才又開口：“公主殿下，我代表楊家放棄名酒售賣權，放棄後期利益，以此當做此次損壞名酒的賠償。”
他的話一出口。
秦浩和張誌和眸子裡同時多出一些疑惑光芒。
張誌和心思轉得很快。
楊家放棄名酒售賣權，這可就代表，原本屬於局內人的楊家，回到局外了。
名酒這份利益多大，楊家不會不知道。
四大世家都輸得起，不可能因為朝堂上輸給長公主，便放棄這份利益。
如此情況，豈不是說，楊家和長公主之間還有其它恩怨。
不對。
這麼多年，楊家和長公主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恩怨。
那……
應該是楊家和秦浩之間有恩怨。
從他來到京師，他便聽說過秦浩和秦府不和。
開陽伯又是楊國公的女婿，說白了也是楊家人。
他本以為秦浩和秦家的事情，隻是嫡長子和次子之間的爵位之爭。
看來，其中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以至於楊家寧可放棄一份利益，也不願意和秦浩妥協。
這就有意思了。
秦浩的想法則完全不同。
楊國公代表著楊家放棄銷售權。
雖說這是楊家的意誌，但楊家京師話事人是楊國公，此次決定也代表著楊國公的意誌。
那豈不是說，楊國公變相的要保護自己女兒。
說不定他在弄死楊素心的路上，還要麵對楊國公。
李清瑤淡淡開口：“既然楊家放棄利益，那以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這是李清瑤和秦浩提前商量好的。
楊家都放棄名酒利益了，都不玩兒了，還怎麼訛楊家？
所以隻能一筆勾銷。
“多謝公主殿下。”開陽伯起身行禮：“既然此間事了，那我便先行告辭。”
說話開陽伯起身。
“小昭，送開陽伯。”
李清瑤道。
“開陽伯請。”
小昭在前麵引路道。
開陽伯頷首離去。
此時隻剩下張家主一人。
張誌和心裡暗罵楊國公。
楊家跑了，留下張家，張家也不好過啊。
“張家主，既然楊家以放棄利益為代價，賠償一半損失，那另一半，合計三十七萬兩銀子，就交給張家賠付了。”李清瑤微笑看向張誌和開口。
張儀忍不住開口：“哪有那麼多，明明都是趙光年砸的酒，憑什麼讓我們賠償。”
張誌和阻止孫兒繼續說下去，他道：“長公主殿下，你可以問問你身邊的秦浩。”
“當時我們張家找秦浩定酒時候，他說過，隻有五十壇名酒，又何來一百壇名酒的說法。”
“況且，那天出事時候，據我所觀察，砸掉的酒缸很多都還沒貼封簽，應該不是市麵上的兩款名酒。”
“我說得沒錯吧。”
秦浩笑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可沒這麼說過。”
“張家主，你應該知道，名酒是神藥酒精的副產物，實則並沒有數量上限。”
“你孫子砸壞的酒缸，那些裝著的可都是名酒。”
張誌和鄙夷掃了眼秦浩。
年紀不大，臉皮真厚。
酒缸裝的都是名酒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
秦浩熟視無睹，他就是要讓張誌和賠償。
張誌和可不是能隨意被拿捏的角色，他將問題拋回去，笑道：“長公主殿下，如果張家不賠償，也不想放棄售賣權，該付出什麼代價。”
秦浩心中暗罵張誌和老狐狸。
不愧是人老成精，這老東西心裡跟明鏡似的。
明知道自己要被坑，乾脆直接問不賠錢，會被怎麼坑。
典型的耍賴。
秦浩心念一動，忽然想到什麼，陷入思索。
要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張誌和送到嘴邊的肥肉，他怎麼可能不要。
但李清瑤卻不懂這些，她不知道除了銀兩之外，該要什麼賠償。
於是她在冷靜思考中，下意識偷瞄了秦浩一眼。
就是這一眼，卻讓張誌和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