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風嘴角微翹。
今天可暢快了，能看到世家之間狗咬狗，真過癮。
嚴世蕃隱晦地用眼神鄙夷了趙如風，心裡暗罵老陰比。
果不其然。
接下來。
朝堂上針對於秦浩是否封爵一事，展開了激烈討論，就差打起來了。
但全都是世家官員在互相打架。
趙如風和嚴世蕃樂得清閒。
等到最後實在是吵得讓人頭疼，宣德帝猛地一拍桌子，發火了：“都閉嘴，朕決定，破格冊封秦浩為男爵。”
“如果你們能研製出酒精一樣利國利民的神藥，朕也冊封你們為男爵。”
“此事就此作罷，誰敢再提，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頓時，朝堂安靜了。
眼看宣德帝發火了，他們也不敢再反對。
其實這些官員也都知道，秦浩如此功績，破格封爵也不過分。
隻是……
在他們看來，秦浩是開陽伯的兒子。
父子哪有隔夜仇。
楊家本就有個楊國公，還有一個伯爵女婿，如今再加上一個男爵。
可就讓楊家遠遠超過其他世家。
其實。
四大世家也不是鐵板一塊。
他們之間相互製衡，不可能看到一家獨大。
就是有一點薛家和韋家的官員不解。
楊家的事情，張家怎麼摻和進來了。
莫非他們兩家聯合起來了？
張家官員很無奈。
他們張家好不容易出了個十六歲就能參加科考的好苗子，可不能折在北方。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支持秦浩當男爵。
沒辦法。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與其自擾，不如坦然接受。
況且。
接下來，還有更重要一件事要做。
就是他們和長公主的賭約。
今日賭約時日已到，是時候見分曉了。
眾多官員也很好奇，長公主能拿出多少銀兩來。
李清瑤跨前一步。
“父皇，這是女兒這些日子所準備的銀兩。”李清瑤將帶來的盒子打開道：“共計，三十萬兩！”
此言一出。
整個朝堂安靜到落針可聞。
就連宣德帝都心中都略受震撼。
三十萬兩啊！
這幾年大京皇朝連年災害，今年到年底，國庫賑災銀兩還不到百萬兩銀子。
誰想到，他女兒短短十五天居然拿出來三十萬兩。
哪怕宣德帝知道秦浩誇下海口說弄到二十萬兩，但說和做到，完全是兩回事兒。
更何況，還是超標完成任務！
而所有武將大受震撼同時，是最激動的。
長公主拿出來三十萬兩銀子！
那豈不是說。
四大世家加起來要出一百二十萬兩。
最後足足有一百五十萬兩銀子改善北方將士待遇。
這是何等的功績！
頓時武將們一個個興奮起來，看長公主的目光裡麵都帶著崇敬。
鄭國公和翼國公深呼吸，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作為知情者。
兩人先知先覺，仍然被這筆巨款壓得覺得喘不過氣。
一百五十萬兩啊，足夠將士們過個好冬了。
而且也足夠世家大出血了。
這次的文武之爭，是他們贏了！
還有，武將內沒有世家的人。
他們作為非世家官員，相當於贏得了兩份榮譽！
四大世家的官員倒吸一口涼氣。
不了解真相的他們大受震撼。
怎麼會這麼多！
這下他們該怎麼辦！
楊國公深深歎口氣。
昨晚送走女兒和女婿後，他便和其它三家世家話事人商議過此事。
從知道名酒是秦浩弄出來的後，他們就防著這點。
提前想到長公主可能拿出來不少銀兩。
但足足三十萬兩啊，還是超出了他們意料之外。
在看清楚長公主所拿出銀票，還是他們購買名酒銷售權時候支付的銀票後，徹底明白了事情始末。
可能從一開始，長公主就知道酒精的存在，便計劃著要用名酒收割銀兩，為今天做準備。
他們全都上當了。
昨晚，他和其它三大世家話事人分析過名酒幕後之人斂財的手段，都驚為天人。
獨家銷售權的模式，很新穎，也很可怕。
沒想到這一招是用在他們身上的。
不對。
忽的楊國公想到什麼，眼簾下垂一些。
長公主不可能有這樣的智謀。
難不成是她那個一號幕府搞出來的計劃？
這豈不是說，酒精也是那位一號幕府弄出來的？
也不對。
爵位給的是秦浩。
足以證明秦浩是酒精的研製者。
所以。
長公主的一號幕府是提出計劃之人。
秦浩作為長公主二號幕府，是實施計劃之人。
二人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狠狠收割了他們一波。
真是厲害！
楊國公心中都難免讚歎。
此時。
李清瑤又開口了，麵對四大世家的官員道：“三十萬兩銀子，準備好，我明天就去取。”
這一下四大家族的官員都看向楊國公。
畢竟楊國公是楊家在京師的話事人。
楊國公自知此事賴不掉，道：“長公主殿下，願賭服輸，銀子會給，但能不能換一種方式給。”
“三十萬兩銀子，短時間內很難湊齊。”
李清瑤道：“什麼方式？”
楊國公笑道：“相對於籌集銀兩，調集物資會更快，要不了五天就能湊齊。”
“所以三十萬兩銀子，都換成給予北方將士的物資可行？”
“過冬的棉衣、食鹽、桐油、糧食，由我們負責調集，直到送夠一百二十萬兩為止。”
“如果長公主殿下願意，你那三十萬兩，我們也可以代為采購。”
“本身這些銀兩也都是給北方將士買物資的不是麼。”
“我們備好物資，還能順帶送過去。”
“但如果是銀兩，起碼要調配一個月。”
“長公主殿下覺得呢？”
李清瑤大致算了算。
離暴雪期不遠了，送物資更快。
她也知道，四大門閥世家在各行各業都有生意。
要物資，的確比要銀兩來得快。
於是李清瑤點頭道：“可以，五天內集齊物資，送往北方，但這期間必須我派人跟著一起。”
“至於本殿下的三十萬兩，就不勞楊國公費心了。”
“本殿下會找人另外收集物資。”
李清瑤總覺得四大門閥世家不會這麼簡單妥協，所以留了個心眼兒，派人跟著一起收集物資，同時自己的三十萬兩，自己處置。
楊國公微微行禮：“謝公主陛下體諒。”
至此。
今天朝會結束。
可李清瑤怎麼都覺得，太順利了，有些不真實。
至於秦浩封爵的日子，還需禮部去擬定，也需要等秦浩想好自己的封號，才能昭告天下。
下朝回家的路上。
許多和開陽伯關係不錯的官員給開陽伯道喜。
“開陽伯，虎父無犬子，你的大兒子也和你一樣，破格封爵了，父子倆一起破格封爵，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情。”
“是啊開陽伯，聽說你和你大兒子關係有些不好，但父子哪有隔夜仇，想必今天你嶽父為他爭奪男爵之位，也足以消弭你們父子之間的隔閡。”
“開陽伯，恭喜你……”
這一聲聲聽起來讓人振奮的賀喜，在開陽伯聽來是那麼的刺耳。
眼前這些人，又豈會知道秦浩早就和家裡不死不休，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
一瞬間，開陽伯想起秦浩母親。
如果當初……
等開陽伯回府。
楊素心滿臉急切問結果。
“智兒救下來了，秦浩破格封男爵。”開陽伯說這句話，像是用儘全身力氣一樣疲憊。
楊素心聽到兒子救下來了，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然而，在聽到秦浩封爵後，卻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一樣，呆愣著不再說話。
她心中發狂，怒火滔天。
秦浩封爵了！
他怎麼就封爵了！
這還怎麼殺！
她不明白。
為什麼一個秦浩，這麼難殺！
為什麼秦浩你還不死！
為什麼！
……
長公主府。
秦浩三人昨晚就被放出大牢。
隨著朝會結束。
李清瑤和宣德帝一起回來。
秦浩先是給老師行禮才問：“李清瑤，你爹……呃，就是咱們皇帝陛下給了我什麼獎賞。”
李清瑤看著辦了如此多大事的，還在那嘻嘻哈哈口不擇言的秦浩，輕哼道：“封你當男爵了，便宜你了。”
秦浩一愣神兒。
“啊！”
旋即他瞪大眼睛。
封爵可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他本以為給些獎賞，讓他有自保之力就足夠了。
但封爵，可是完全超過他的預期。
李清瑤也不隱瞞，將今天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再問：“怎麼樣，以放過秦開智和張儀為代價，給你個男爵，你可願意？”
秦浩一秒都沒有猶豫道：“太願意了，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們去北方。”
李清瑤不解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秦浩想起他報複楊素心時候秦開智瘋狂的模樣。
他斷定，隻要秦開智不離開京師，就會對他做出不理智之事。
到那時候，才是他真正施展手段的時候。
有這個麼坑貨兒子，楊素心想不死都難。
李清瑤見秦浩笑得陰險問：“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秦浩回過神，笑嗬嗬道：“沒什麼，倒是你，我那三十萬兩，給你長臉了吧。”
說到這裡李清瑤就興奮起來：“肯定的，你是沒見到，就連我父皇……”
宣德帝在一旁聞言，乾咳一聲。
李清瑤這才收斂，道：“反正四大門閥世家都同意給銀兩，不過他們是將銀兩更換成同價值物資。”
“正好我還想問問你，其中可有陰謀？”
秦浩臉色當時就變了，瞥了眼李清瑤，歎氣道：“換成物資？你上當了！”
“他們可真是好算計！”
李清瑤神色凝重：“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