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伯臉色當時就變了。
這下麻煩了，真惹到長公主了。
楊素心知道該她表演了，聲淚俱下道：“伯爺，你不能再慣著浩兒了。”
“你看看，浩兒上次打了德武，現在又給開智打成這個樣子。”
“今天丟人就丟人了。”
“我身為一個母親，必須保護好我的兒子。”
“當初你指責浩兒時候，我不也是這般保護浩兒。”
“可不能輪到開智被打，就不了了之。”
開陽伯這才看了眼秦開智。
當看到秦開智被打的臉都不成人樣了，瞳孔一縮，心中就是一疼。
他猛地轉頭，目光冷冷盯住秦浩，怒斥道：“逆子，你還不來給你二娘和你弟弟道歉。”
“你不僅打你弟弟，還蒙蔽長公主，讓公主蒙羞！”
“秦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秦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淡淡問：“秦家，還有臉麼？”
“你，你！”開陽伯指著秦浩，氣得手直發抖。
秦浩笑得嘲諷，道：“開陽伯，先彆著急生氣，在場有這麼多人呢，隻聽你夫人一人之言可不行。”
“長公主都說了，讓你聽我說完，再做定論。”
“否則，對我有知遇之恩的長公主，豈不真被你夫人害成有眼無珠的惡毒公主？”
開陽伯肺都要氣炸了。
大庭廣眾之下，這個臉他丟儘了，當時怒極反笑：“好，好，你個逆子，我今天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來什麼。”
秦浩都懶得搭理瞎眼的開陽伯。
他想破局太簡單了。
楊素心這一招，看似天衣無縫。
試圖貶低他，給他安上讓皇家受辱的大罪名。
實則。
楊素心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
沒算到他並非一無是處的廢物，反而還是人們口中的大才子。
那樣。
長公主就有理由說是惜才，才庇護他。
如此一來，他根本不需要自證。
隻需要幾個問題足矣破局。
當即他隨便指出一位義憤填膺瞪著他的路人甲問：“兄弟，事情跟你沒關係，你先彆氣，來，回答我個問題。”
“如果我罵你娘，侮辱你娘，你會打我麼？”
那名路人本就因為楊素心的哭訴對秦浩非常憤怒，當即道：“如果是你罵我娘，我會恨不得打死你。”
秦浩繼續問：“好，那我再問，如果我是你二娘生的弟弟，我還罵你娘，你會打我麼？”
路人甲更憤怒了：“如果你都是我弟弟了，還敢罵我娘，那我打得更狠！”
秦浩目光環顧所有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吧。”
不少人點頭，還有不少人嘀咕出聲。
秦開智聽到秦浩這麼問，眼神忽然有些慌了。
此時，秦浩才去問秦開智：“秦開智，你有沒有和你娘說過，我為什麼打你？”
“想必你娘著急想來找我麻煩，也沒調查昨晚具體發生什麼。”
“我去的是風月樓，那裡是青樓，我不在青樓打茶圍，尋歡作樂，為什麼要打你？”
“不妨你和你娘說說我打你的理由。”
秦開智死鴨子嘴硬，支支吾吾道：“還能怎麼樣，你心理扭曲，記恨我娘和我，還專門找了兩個人一起打我。”
“而且，你明明是去風月樓當龜公，還好意思說是尋歡作樂。”
“你又沒錢，還不學無術，憑什麼去打茶圍。”
“還有，快點將你同夥交出來，隻要那兩人過來，就能證明是你指揮他們打的我。”
秦浩笑了：“好，我的同夥你早晚見得到。”
然後秦浩看向楊素心：“楊素心，外麵傳你對我很好，關心到無微不至。”
“剛才你說話的時候，也是明裡暗裡說你對我好，但我不領情。”
“這說明你很關注我。”
“那你怎麼不知道我很有才華，怎麼不知道我去風月樓是去打茶圍，而不是去當龜公。”
楊素心不明白秦浩說這些乾什麼。
她微微皺眉，就算感覺不對勁兒，她也要繼續演下去道：“浩兒，二娘怎麼會不了解你，這麼多年，你不學無術，書都沒翻過，哪裡有才華去打茶圍，就彆撒謊了。”
“就算你不當龜公，隻是去尋歡作樂，也不該打你弟弟。”
“以後有什麼氣，你可以找二娘，二娘求你放過你弟弟好麼。”
“你也彆在仗著長公主的庇護為非作歹，那會讓皇家名譽受辱，你承擔不起，秦家也承擔不起。”
“回家吧，二娘原諒你了，以後還會一如既往對你好。”
秦浩等的就是這句話，旋即怒斥出聲：“楊素心，你大膽。”
“我明明是去風月樓與好友喝酒，你卻說我去當龜公。”
“我明明是因為秦開智侮辱我娘，才含怒出手，你卻說我無故殘害兄弟。”
“我明明才華橫溢，你一直說關心我，卻不知道我滿腹文章。”
“現在你將我說成卑劣、凶殘、不學無術之輩。”
“你還說長公主包庇這樣的我。”
“我問你，你這般設計侮辱長公主，是何居心！”
“還是說你沒設計侮辱長公主，而是故意犧牲公主府名譽，也要陷害於我，你用心何其歹毒！”
秦浩的忽然轉變，嚇了所有人一跳。
楊素心臉色也變了。
秦浩在說什麼，就算秦浩辯解，也不該是問罪於她。
是的。
從一開始秦浩就沒打算解釋打人一事。
本來他就打人了，那是事實。
他隻需要證明楊素心是在說謊，是假關心他，是汙蔑他，就足夠了。
楊素心因私心汙蔑於他，而導致長公主名譽受損。
那真正讓皇家名譽受損的，是楊素心！
這可是大罪。
“逆子，你在胡說什麼！”
開陽伯臉色很難看。
詆毀公主名譽，這帽子太大了，可是大罪。
“開陽伯，你閉嘴好好聽著，是不是胡說，你等會兒就知道了。”秦浩目光陰冷盯住開陽伯，緩緩開口。
憤怒的開陽伯剛想開罵。
長公主可是知道秦浩有大才。
略微思索，便明白秦浩反將一軍是要做什麼了，她先一步開口：“開陽伯，不妨聽秦浩辯解完，也省得外人說我公主府的人，汙蔑你夫人。”
楊素心還在演戲：“浩兒，你不能這麼汙蔑我，我怎麼可能因為陷害你，讓皇家名譽受辱。”
“是麼？”秦浩反問。
“楊素心，既然你這麼關心我，照顧我，關注我，因此才說我卑劣，不學無術，那你，可知道我是誰？”秦浩笑著問。
楊素心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都什麼問題，你不就是秦浩。
秦浩笑嗬嗬道：“那我告訴你，我除了是秦浩，在風月樓，我還被稱之為，附庸風雅沈公子。”
“隻是沒想到，我這位沈公子，在你嘴裡，是個不學無術之輩。”
“現在你倒是說說看，你平時怎麼對我好，怎麼了解我的，才能讓你了解到的我，是個不學無術之輩。”
“真可笑。”
“長公主幫助我，是因為我有才華。”
“長公主提前救我出來，是知道我因母親被辱，含恨出手。”
“你都不知道我是附庸風雅沈公子。”
“不知道你兒子先開口侮辱我娘，我才打他。”
“就敢來公主府說長公主包庇我。”
“而你，為了一己之私汙蔑我，全然不顧皇家名譽，不顧長公主名譽，你該當何罪！”
什麼！
眾人全都震驚盯住秦浩。
秦浩居然是沈公子！
那豈不是說，秦浩有大才，並不是不學無術之輩。
還有，秦浩是娘親被侮辱才動手，並不是無故打人的卑劣之徒。
如果換做他們母親受辱，也會出手打人。
聽秦浩這麼說的開陽伯，眸子都猛縮一下。
他這個廢物兒子，怎麼可能是附庸風雅沈公子。
那可是大才子。
這就是秦浩知道楊素心目的後，現場計劃好的。
沈公子的身份隨著他去風月樓次數增加，肯定會暴露，不如現在用出來。
不僅能讓他省去自證的麻煩，還能狠狠打擊楊素心。
最重要是，能學楊素心扣帽子，給她按上一個因私心，而侮辱皇家的罪名。
這就是秦浩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秦開智眼看母親著急得無話可說，怒罵道：“秦浩你放屁，我昨晚就是去找沈公子，你要是沈公子，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
眾人反應過來。
秦浩隻是自己這麼說，誰又能證明他就是沈公子。
“我們能證明他是附庸風雅沈公子！”兩道聲音忽然從人群中傳來。
秦浩都準備找證人將死楊素心，現在聞聲看去，他嘴角掛上笑容。
這不巧了。
還有什麼能比這兩人更適合當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