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有的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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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瑤聞言,略微猶豫。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說沈浩是乞丐吧,又不像。

說不是乞丐吧,和乞丐沒什麼兩樣。

一旁帶著勝利者微笑的文臣們見李清瑤為難不開口的模樣,心裡很痛快。

一個個忍不住要發言。

大學士朱清搶先開口:“陛下,此下聯一定是我翰林院某位學子所寫。”

宣德帝淡淡問:“何以見得?”

朱清興奮得很,手撫胡須:“陛下您也看下聯了,書臨漢帖翰林書,說的不就是我翰林院。”

“必定是我翰林院某位學子苦心鑽研,才得出如此下聯啊陛下。”

“老臣已經命人去翰林院一一查問,想必很快就有結果。”

周圍文臣也都附和點頭。

下聯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翰林書,那不就是翰林院的某位大學士或者學子所寫。

“清瑤,是這樣麼?”

宣德帝目光落在李清瑤身上。

李清瑤看著一群人小人得誌的臉,淺淺笑道。

“父皇,對出下聯之人,並非翰林院學子和學士。”

“而是,一名乞丐。”

“如今此人已是我府上的幕府。”

此言一出,朱清第一個站出來反駁。

“公主殿下,即便你輸了賭約,也不能如此詆毀一位有大才之人!”

李清瑤冷冷質問:“事實如此,莫非你以為本公主會欺騙父皇?”

朱清:“這……”

剛巧,翰林院排查結果也呈上來了,下聯的確不是翰林院學子所寫。

朱清鬨了個烏龍,自覺受辱,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但嘴裡還在小聲碎碎念:“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我翰林院學子啊。”

其它文臣眼看朱清沒討到好。

便有其它文臣開口:“公主殿下,無論是誰對出您的絕對,您與我等的賭約是殿下您輸了。”

李清瑤神色平淡:“嗯,我知道,輸了就輸了,怎麼了,本公主又沒打算辯解。”

眾文臣一愣。

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本以為公主殿下輸了,會給自己找借口。

沒想到,承認得這麼乾脆。

這讓他們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難受。

於是有人開口問:“那就是說,公主殿下,覺得文臣要比武將重要了?”

李清瑤掃了眼開口之人,看他一臉想理論卻沒理由硬找理由的模樣,淡淡回答:“自然是……武將重要。”

朱清想找回場子,道:“可殿下已經輸了。”

李清瑤看傻子一樣看著眾文臣:“沒錯,是輸了,輸在文字機巧上。”

“但這和本殿下認為武將重要有什麼關係?”

一眾文臣啞口無言。

這是耍無賴啊。

要麼還得是朱清老夫子厲害,又開口:“殿下,我等讀書人,讀的是四書五經,學的是忠君愛國,您也是讀書人,為何認為一群蠻夫,要比讀書人重要!”

其他人也等著李清瑤回答。

同時心裡暗中誇讚朱清夫子就是厲害。

隻要公主陷入自證,到時候他們群起而攻之,公主絕對會被他們說服。

李清瑤冷笑一聲:“對聯,小道爾,文字機巧罷了。”

朱清心裡一喜,連忙道:“殿下,可您輸在了您口中的文字機巧上。”

李清瑤笑出聲:“怎麼,有人能對得上本公主一個上聯,你們就覺得很厲害?”

“這種上聯,本公主有的是,想要,有一大堆。”

朱清臉色一沉:“殿下未免口氣太大一些,未免不把天下讀書人放在眼裡了。”

李清瑤也不辯解,淡淡開口:“聽好上聯,煙鎖池塘柳。”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文臣瞳孔一縮。

他們文學造詣很高,一瞬間就明白這個上聯的難度。

盤旁部首蘊含五行。

他們想要對出下聯,至少要對仗工整。

而且煙鎖池塘柳本身也頗有韻味,他們的下聯也不能堆詞砌藻,詞意不達。

這上聯,極難,極難啊。

頓時他們一個個都陷入沉默,竟然開始思考下聯。

連宣德帝都提筆在紙上寫下煙鎖池塘柳五個字,半入沉思。

李清瑤不知為何心裡有點爽。

莫非,沈浩當時麵對她的時候,也有這種快感麼?

的確。

當時沈浩那句對聯是小道爾時,心裡也很不爽,令她心中輕視過沈浩。

但。

沈浩的上聯一出來,她就有種吃了屎的感覺。

想必這群酸腐儒生此時也是如此。

必須痛打落水狗。

旋即她又道。

“一條上聯不夠是不是,再聽上聯:寂寞寒窗空守寡。”

眾人心頭又是一驚!

還有第二條偏旁部首為難點的絕句!

“現在,誰還質疑本公主所說的文字機巧?”

李清瑤開口問在場所有文臣。

同時心裡卻冷笑,一群酸腐儒生,急死你們。

連一個沈浩都比不上。

東西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朱清老夫子急得額頭都冒汗了。

這,這……

怎麼長公主殿下這麼多可怕的上聯。

“清瑤,這是朕的禦書房,對聯回家再想,切莫胡鬨。”

宣德帝此時開口道。

“女兒知道了。”李清瑤乖乖回答,但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收不住。

這暗戳戳得爽,彆有一番滋味。

眾大臣有宣德帝解圍,這才鬆了口氣。

若是公主繼續咄咄逼人下去,他們的老臉可都丟儘了。

李清瑤掃過一群不要臉的老東西,便將目光落在宣德帝身上道:“父皇,即將入冬,北方最近恐會降雪,請父皇為北方大軍添加軍備。”

此言一出,文臣又著急了。

戶部尚書於金奎當先開口:“長公主殿下,您輸了賭約,不該再說提高士兵待遇的事情。”

李清瑤笑道:“於大人,我也沒說提高士兵待遇,無論軍餉或什麼都不需要變,隻是該給的軍備,要給了。”

“難不成等到下雪天,你讓咱們的將士扛著凍打仗?”

“還有其餘一些軍備,上次發放已經是五年前,按照大京律法,軍備三年一發放,還請於大人,儘快統籌送達。”

於金奎:“……”

心態炸了啊。

今天是他最後一天當值,原本他都不打算來的。

現在可好,就因為贏了賭約得意忘形了。

怎麼就忘記他們這個長公主是個大坑貨。

那應付政治問題的能力,比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都要厲害。

當即於金奎道:“陛下,老臣已經告老還鄉,明日便起程回老家了。”

“接下來,公主殿下有什麼要說的,我會將事務轉交給下一任戶部尚書。”

李清瑤眸中閃過鄙夷。

老家夥要跑!

算了,跑就跑了,欺負老年人不算本事。

聽說新任戶部尚書是開陽伯秦子謙。

希望對方識時務一些。

不然連他兒子讓自家妹妹受辱那一份,一起找他算賬。

半個時辰後。

回到家的李清瑤非常氣憤。

於金奎這個老東西,為了不留麻煩得罪後上任的戶部尚書秦子謙。

竟然用南方水災賑災的事情來說話。

南方的水災她知道。

目前都是戶部在派發銀兩,聽說戶部也快撐不住了。

但北方的軍備同樣重要。

這群腐儒,隻知道賣弄嘴皮子。

武將和士兵們的苦難,他們一點都沒看在眼裡。

除了會說國家財政吃緊之外,什麼都不會。

如今入冬,若是將士們待遇還不能提高,怕是沒有人會為了這麼點軍餉去保家衛國,去為國拚命。

最惡心的是。

在她據理力爭,眼看要有結果的時候。

眾文臣將優化賑災之法的責任推給了她。

說若是她能想出來更省銀子的賑災之法,省下的銀子都留給北方置辦軍備。

連她想再打一次賭時,眾文臣一個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他們又不傻,見識到了公主的上聯,才不會和公主打賭。

上次的畫上荷花和尚畫,湊巧有才子給出下聯。

萬一這一次公主再給出個更難的上聯,又沒才子幫忙寫下聯咋辦。

李清瑤那個憋屈啊。

早知道不賣弄沈浩的上聯了,起碼還能再賭一局。

她正想到沈浩,管家吳通正好來彙報了。

“殿下,沈浩來述職了,您看安排在哪間屋子合適。”管家問。

“安排個頭,沈浩什麼時候不來,偏偏賭約剩下最後兩天來,不給他安排,讓他在門口坐一晚上,以示懲罰。”

李清瑤頭都是大的,如果沈浩能晚兩天來多好,一切都搞定了。

吳通猶豫後,隻能遵從命令。

他剛準備離開,李清瑤叫住他:“等等,讓沈浩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既然沈浩已經是她的幕府,那出謀劃策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少得了沈浩。

正好,試一試沈浩的本事。

是和那些酸腐儒生一樣隻會耍嘴皮子,還是實戰派。

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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