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他是你親大哥，你怎能殘害自己的手足至親！”
聞人夫人顯然是被這場麵嚇到了，一時愣怔在那裡，還是二長老站出來指責這胡鬨的場麵。
天寧的精神狀態很穩定。
她也不爭論什麼，隻是笑了笑，手往芥子袋裡掏。
二長老：“！！！”
想到她剛才拿出的那麼多符籙，求生欲的本能迫使二長老驚恐後退。
眾人：“……”
聞人陽無語，你那麼慫就不要站出來惹她了好不好？！
出乎意料之外，天寧拿出的是一盆極品治療丹。
她心善道：“放心，絕對死不了。”
眾人：“……”
這是個讓人生不如死的活閻王！
聞人毅身為元嬰期倒不至於真的沒了，可也架不住她這樣折騰，那麼多符籙跟不要錢似的扔，誰家養的起這麼敗家的？
得虧當初龍王給了她那麼多寶貝，才能讓她如此糟蹋。
不過這也讓前來的幾名長老堅定了決心，龍王給的好東西隻怕還有不少，萬不能讓這丫頭繼續浪費下去……
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幾人之間眼神交換，最終聞人夫人站出來道：
“夠了！我知道你是因為嫉妒雪兒才想做這種事引起我的注意。”
天寧：“？？？”
除了幾名長老和聞人毅、聞人宴，眾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這麼自信的嗎？
聞人夫人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孩子，她是不喜這個孩子的，粗俗、無理，沒有一點世家女兒的端莊，哪怕失去了十幾年再找回來，她對這個從未相處過的孩子依舊沒有任何親情。
僅剩的……隻有良心上的愧疚而已。
當初，她並不介意這個孩子回聞人家，反正隻需要給足夠的補償就行。
可這孩子偏偏要和雪兒爭，弄得聞人家不得安寧。
明明在她回來之前，她的一雙兒女人人稱讚優秀，尤其是最疼愛的小女兒，得萬劍宗器重，其師尊更是表示以雪兒的實力，一定能在六宗大比大放光彩！
可自打天寧非要一同入萬劍宗以後，她的雪兒便渾身是傷的從萬劍宗送回來，修為儘失，隻剩一口氣，卻還要被逐出師門！
那時，她的心都碎了！
所幸她的雪兒很堅強，用儘一切辦法努力恢複修為，甚至重新得到符仙宗的青睞，能夠繼續參加六宗大比。
可就算是這樣，天寧還是不肯放過她……
聞人夫人語氣哽咽，她道：“我知道你怨恨我身為母親卻偏心，可雪兒畢竟是我親手養大的。”
“從她還是繈褓中小小嬰兒的時候開始，我便將她帶在身邊，她幼時發燒我守在床前，徹夜未眠，她會懂事的說‘母親不要擔心，雪兒一定快快好起來’；她修煉刻苦，夏日炎炎身上起了疹子也傻傻不願告訴我；她還會在知曉你的存在後，反過來安慰我把你接回來，隻是為了不讓我為難……”
聞人夫人不斷訴說著她與聞人雪之間深厚的母女情義。
眾人都是一言難儘。
聞人陽覺得母親真是瘋了！
聞人柏瑟瑟發抖後退，遠離之後的戰場；就是連脾氣最好的江溪，也控製不住的攥緊拳頭，時琴心真的是強壓著這暴脾氣沒上去砍人！
在場眾人都緊張的看著那正一邊聽著聞人夫人說話，一邊嗑瓜子的少女。
他們不是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意？
可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兒，在聽到親生母親說這番話時，都會覺得難過吧……
幾名長老更是時刻注意著天寧的芥子袋，生怕她一個發癲，又從裡麵拿出一大把符籙，給聞人夫人來個大驚喜！
直到聞人夫人不再開口，天寧才放下手中的瓜子，平靜道：“說完了嗎？”
方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聞人夫人沒有任何遲疑。
但此刻對上那孩子冷漠的目光，沒有一絲溫暖，隻有讓人心寒的疏遠，她的心底竟莫名觸動一絲漣漪，感到無比心痛。
她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母親，而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事實確實如此。
“你說的那些，我沒有興趣，也不會感到傷心，”沒什麼撕心裂肺的質問，天寧開口道：“就像你說的，你從未養過我，我也根本不會在乎你。”
“就像你不會在乎我一樣——”
從未期待，又何來失望？
“但身為人母，你養而不教，裝聾作啞，放任他們隨意欺淩我，知曉事情發生後，隻會聽信一麵之詞，從不去查證真相與否。你真的覺得，這是一個母親該做的嗎？”
天寧繼續道：“你知道慣子如殺子嗎？”
“若你真心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就應該去了解事情的真相，知曉聞人雪犯下的錯是殘害同門，勾結魔族的大錯！為了她在修行一道上不誤入歧途，母親要做的是言傳身教，那樣才是真正的保護。”
“而不是像你此刻這般，顛倒黑白，將無理變為有理。”
“你可以仗著有聞人家當靠山用這種方法強硬讓彆人屈服，可你以為能這樣蠻不講理一輩子嗎？”
“聞人家之外，八大家之上，有更強的存在，若是遇上，這招可就不管用了。”
天寧歪了歪頭，她輕笑：“很不湊巧，你們踢到的這塊鐵板就是我。”
若是換個人，隻怕會被這些人逼上絕路。
聞人夫人怔了許久，她沒想到天寧的回答竟然是這樣……
她看著天寧，那孩子的眼神是那麼冰冷，仿佛是在說：慶幸沒有被你養大。
聞人夫人隻覺得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又刺痛，她遲疑了許久，才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的輕顫：“寧兒，我……”
天寧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直言道：“說了那麼多，也用不著拐彎抹角了。我想，今日是聞人雪讓你來的吧？而你最終的目的，應該是讓我和聞人家徹底斷絕關係。”
不是疑問，是肯定。
這話一出，聞人陽無比錯愕。
難怪父親和大長老都不在！
原來母親和其他長老們早就策劃好了一切，可雪兒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