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雪花仍舊飛揚灑下,慢慢覆蓋住大地。
雪下,一銀發女子立於馬路邊,用手捧起一抹白雪,隻見那捧雪花瞬間在她手裡化為烏黑色,還散發著黑氣。
“果然有問題,這並非一般的落雪,確切來說是一種能夠相當程度致鬱的魔物,”伊利泊托斯淡淡道,冷靜如冰的表情下隱藏著一絲不安。
“真是狡猾的獵物呢,是憑借著這紛飛的大雪隱去了氣息嗎?”伊利泊托斯仰麵望著天際,任雪花親吻著麵頰,淡淡道。
溪悅橋語公寓的B棟二單元十一樓三號房間內,客廳內的掛壁液晶電視機播放著時下的要聞,據本台報道,至上午開始直到現在,我市有多個地區發生市民自殺現象,經醫生判斷引發大規模自殺現象的原因皆為抑鬱症,具體原因還在繼續調查中。
“抑鬱症?”客廳的電視機邊,夕瑤注視著電視機,淡吟一聲,神色不安著。
夕瑤一看到這個新聞就感覺到古怪,因為抑鬱症並非傳染病,為何忽然會沒由來地爆發開來,不過很快夕瑤就得出了結論,這一定是魔族作祟。那是當夕瑤打開窗戶觀看到窗外飛舞的黑色雪花後才洞然明白過來的,於是同時間夕瑤也閉上眼預知到了一絲絲其背後流淌著的滾滾陰謀,於是決定出手阻止。
“這應該是一種廣域乾涉的界術,隻有魅主才有這般手筆,眼下必須要趕緊找到這個幕後黑手,否則照這樣下去,”炎舞嚴肅地說。
“可是眼下馬上就要下課了,等下了課就馬上是下一堂數學課了,我們沒時間出去校園呀,上哪裡去找那隻魅主呢?”馨憶苦惱道。
“是啊炎舞,我們上哪裡去搜尋呢?”啟龍也說道。
“你笨嗎啟龍,隻要用封界將這一帶先封鎖起來不就好了嗎,”炎舞用左手重重扣了啟龍的腦呆瓜子一記說道。
“對哈對哈,看我緊張到連這一點兒都忘了,”啟龍雙手抱住腦門苦笑著。
刹那間,整個學校就籠罩進了一片緋紅中,除了炎舞三人外其餘等人化為純白光熒浮遊在原地,整個校園宛如墮入炎之地獄一片死寂。
“趕緊的啟龍,我已將包括校園在內的一廣大地區用封界封鎖了,我們三個快去校外搜察,”炎舞等三人正欲往校外趕去。
忽然這時在校園一帶的教學樓頂一角閃現出一道純白色的光團,待光芒慢慢消失後一個少女的纖纖處子身影顯現出來,鏡顏拖著巫杖出現在了這裡。
“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裡,我心如鬆柏,君情複何似。”
鏡顏拖著金色的巫杖步行至教學樓邊緣俯瞰著大地,嘴裡默默地唸出一句詩句,神情中充滿了苦尋無果之愁緒。
“啊,雖然還沒找到亞斯塔羅特大人口中問題的答案,但我好像提前發現到了一件重要無比的東西呢,這是我的殤之雪搜察到的線索,想來得到了這玩意兒逆理惡德之樹會十分樂意吧,嗬嗬嗬,”鏡顏笑吟著。
“等等,我感覺到了魅主的氣息,”炎舞正欲跨出校大門,忽然轉過身眼神警惕地盯向校園深處。
這時啟龍與馨憶也瞬間感知到了一股強大的魅主氣息撲麵而來,皆轉身注目著空寂的校園內側。
“不會有錯的,這股氣息跟這漫天白雪散發出的氣息一般無二,哼沒想到正想去找的,沒想到正主就主動送上門來了,倒省了我們一大片功夫呢,”炎舞的眼神變成一片深紅開始充滿了殺氣。
“在哪裡呢那東西,咦?好像正主動朝這邊送上門來呢,嗬嗬嗬嗬,”鏡顏嘻笑著,立即注意到了附近逼近的殺氣。
當鏡顏還沒注意之時,忽然從頭頂飛速落下幾道深紅鋒銳的光弧,但這三道光弧正要觸碰到鏡顏時,突然從她的身上擴散出一道奇凍結境的光罩將幾道光弧抵擋在外部,隻見幾道光弧撞擊在光罩上後便消散了。之後光罩並沒立即消失,而是繼續閃耀在鏡顏身周。
“那是?”炎舞的背後閃耀著陽炎之翼飛在教學樓頂的上空,望著那一片銀白驚詫道。
下一秒,炎舞並未考慮那麼多,而是抄起鬼縭劍就朝那層光罩斬去,“呀呀呀呀,”炎舞狂哮著舉劍飛躍而下。
當鬼縭劍的劍鋒撞擊到奇凍結境的光罩上時刹那間激發起了銀白色的電火花,炎舞咬牙奮力堅持了一下,但轉瞬間發現鬼縭劍開始結冰,緊接著連同拿劍的雙手,身體也跟著快速結冰,於是炎舞立即掙脫而去。
“哼,我的奇凍結境堅如磐石,你如何能推毀?”鏡顏嘻笑著將左手一揮,頓時奇凍結境擴展開去將天地化為一片淒寒的素白色,瞬間取代了炎舞的緋色封界。
“什麼?”炎舞望著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驚訝道。
“封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馨憶的背後展開著聖靈之翼同樣飛在高空中一片吃驚道。
“居然一下子就令封界消失了,一下子就取代了封界的展開,真不可思議,”啟龍的背後展開著金色的炎之翼同樣飛浮在高空中說道。
“嗬嗬嗬嗬”
此時此刻,炎舞等人宛如身處極北之地,周圍天寒地凍冰雪交加,三人仔細望著身周,發現同學們都凝結成冰雕呆在原地,教學樓宛如一位孤單屹立在冰雪中搖搖欲墜的老者,樹木宛如一排排風雪中站崗的哨兵,三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因為周圍出奇地寒冷。一片尖笑聲回蕩開來。
“如何,美麗吧,比起先前的深紅,我更迷戀此刻的銀白哦,沒有比此刻眼前更美的景色了,就讓一切皆融化在白雪的甜膩之吻中吧,一切都成為惡德之樹的營養吧,”鏡顏攤開一隻手掌接著眼前飛落的雪花,冷吟道。
“你是何方魔物,膽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還不速速化為此鬼縭劍下之亡靈,”炎舞將劍指向鏡顏的方向朗言道,宛如一位對罪人下達審判的聖主。
“(殤之霧)鏡顏,來自舊約漠北之森雪狼之崖,接受吾主亦是戀人亞斯塔羅特大人的指令跨過塔爾塔羅斯來到這裡,皆為尋覓心中問題的答案,”鏡顏神秘莫測地說著。
“從舊約經過塔爾塔羅斯而來,看來那個被失樂園秘密開鑿的通道已徹底竣工了呢,”啟龍放聲道。
“沒錯,這就是我將要告訴你們的一則好消息,今後會有更多魔族來到新約,你們等待著大駕光臨吧,”鏡顏笑曰。
“看你的手筆像是已收集到了大量的靈呢,這看起來是有蹊蹺呢,”炎舞質問著。
“嗬嗬嗬,你想知道我為何要收集這麼多靈的原因嗎,那全是為了迎接逆理惡德之樹的快速蘇醒哦,為了使剩餘的罪惡亡靈在預定的時間內快速複活因而需要獻祭給神木大量的靈呢,你們還不知道吧嗬嗬嗬,”鏡顏嘻笑如常。
“看來不得不在此打倒你了呢,為了阻止那個陰謀,”炎舞將手裡握著的鬼縭劍轉動了一下,語氣堅決地說道。
“廢話少說,吃我一記,”隻見猛然間,鏡顏舉起了金色巫杖,那上邊猛然飛出三條夾雜著暴風雪卷動過去的冰雪暴龍。
瞬間三隻冗長的雙目血紅的冰雪暴龍嘶吼一聲朝炎舞三人襲去,炎舞臨頭揮斬下一擊鬼縭劍,瞬間就劈碎了飛臨眼前的雪花,而啟龍也橫掃了一下太陽浮雕瞬間就將一條雪龍斬碎,馨憶則是迅速及時地飛閃到了另一邊躲避過了攻擊。
“萬花筒,萬花筒,黃金的聖劍萬花筒,萬花璀璨,嬌豔披靡,破敵致勝,氣貫長虹,”隻聽見馨憶詠唱起發動花皇聖劍的咒語,瞬間隻見馨憶抽離出一條似百花般旖旎的虹彩光帶,花皇聖劍很快便出現在右手裡。
“哼,讓你見識見識一下真正的火焰之龍,”說著,炎舞高舉起劍把,一股旋轉的火流從上邊飛出,爾後火流越加凶猛最後化為一條呼哮奔騰的火龍朝鏡顏襲去。
鏡顏不緊不慢地從巫杖上放出了一條比剛才更加凶猛粗大的雪龍,刹那間冰與炎的兩方巨龍彼此衝擊去,在相互撞擊到的那一刻在半空中產生出了火與雪的激情煙花。
“哼,想要妨礙我還早一萬年呢,”說著隻見鏡顏起身飛起穿越過火與雪的煙花直接出現飛浮在三人的上空。
下一稱,鏡顏降下了大麵積的尖銳冰雹,密集的冰雹朝著炎舞三人迎頭落下。關鍵時刻啟龍高舉黃金大刀展開了金鐘罩將三人籠罩起來了。
“呐,那金色的光芒難道就是我要找的東西嗎,真漂亮,就在那個少年的體內嗎?”身下的冰雹持續降落著,上邊宛如欣賞著美景的雪之巫女陶醉地說道。
等到不久之後冰雹不再落下,金鐘罩也瞬間消解了之後,隻見鏡顏瞬間宛如一支離弦的箭般飛到啟龍胸前,將一隻手直接伸進了啟龍的胸口。
頓時,眾人吃驚不已,啟龍猛然間隻感覺到一陣巨痛傳遞到大腦,似乎從胸腔內硬生生地扯下一塊肉。
“哼哼,我感受到了,這個吸引我親自前來的聖遺物,要是得到了這個東西恐怕大人們會很開心吧,逆理惡德之樹也會更快蘇醒過來吧,”鏡顏的扭曲笑意似白雪化開在啟龍蒼白的麵孔前。
“啟龍,”此時,兩邊的炎舞與馨憶紛紛異口同聲地吃驚道,見此情形皆焦急不已。
炎舞正欲飛去啟龍身邊阻止,卻猛然發現此時自己身體的一半已被冰給包覆住了,導至自己被憑空神奇地定格在了半空失去了分毫的行動力,而此時馨憶的情況也與炎舞一模一樣,二人皆無奈地被冰雪禁錮在了半空中。
鏡顏的那隻手繼續在深入,而啟龍的胸口處也早顯現出了一個銀藍色的圓形魔法符紋,而鏡顏的手正從那個魔法符紋的中央圓環處伸入,現在隻差一點就要抓住啟龍體內的大命聖經了。
此時正行走在某個下雪路口處的夕瑤猛然間臉色一顫,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啟龍體內的大命聖經受到危脅的畫麵,於是立馬感知到啟龍等人方向位置的夕瑤渾身融合在一道漾開來的金色光輝裡,爾後消失在了路口處遠去了。
也就是在眨眼間的下一秒,夕瑤便舞動著金發身影一閃來到了啟龍三人這邊的校園裡,抬頭一看便發現到了正陷入危機的三人。
也就在剛才馨憶的身體慢慢被冰雪侵蝕覆蓋之時,遠在另一邊正在苦苦搜察敵人蹤跡的伊利泊托斯猛然間也感知到了馨憶的位置,這是界神與其後嗣之間特有的心有靈犀,效果跟炎舞與啟龍之間的心靈契約差不多。在遠古的舊約神人與魔族戰爭不休之時,界神與人類建立了後嗣契約後彼此心靈間會自然產生出一種默契,那就是每當一方遭遇到危機時另一方就會自動感知到對方的位置進而去加以援救。
於是在大廈頂上俯瞰風景站立著的伊利泊托斯立即飛向了騰華中學的方向。
夕瑤眼見啟龍遭受到危機,體內的大命聖經就要被奪去,於是立即伸出一隻手掌,從掌心射出了一道鑰匙之光,頓時隻見一道金色光芒急遽地朝鏡**去,也就在一瞬間鏡顏的身軀被擊中,整個人驚叫一聲從半空中劃落,宛如一隻被積雪壓垮了蝶翼的蝴蝶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去。
瞬間,炎舞與馨憶身上的冰雪消融了,二人恢複了自由行動的能力,而啟龍也解除了危機。
“說到底,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剛阻止了你,你現在恐怕已被那附著在大命聖經上的禁令給抹殺了吧,”夕瑤沉靜著臉色慢慢朝趴倒在地上嗚咽著的鏡顏走來,不急不慢地說道。
炎舞等人皆已降落於夕瑤的身邊,四個人忽然停在了原地皆用威攝如火的眼神盯著鏡顏,周圍滾滾呼嘯的寒風也吹不熄此時四人身上油然生出的火熱正義之氣,仿佛感受不到一絲寒意。四人此時仿佛正在驅趕一隻誤闖自家庭院的惡犬一般。
“哼,聽起來似乎我要特地來感謝感謝你呢,”隻見鏡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遮過半邊羞容說道。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以為這樣我就善罷甘休了嗎?彆太天真了,接下來才是正戲呢,”鏡顏咧嘴笑道,聲音飄散至滿天的風雪中去。
隨著鏡顏語畢,她剛才的聲音擴散開去宛如融化進風雪中最深的惡意,不時引得四人一絲寒顫。
隻見鏡顏一下子飛至教學樓前的半空中,張開了雙臂高舉起手裡的金色巫杖,將巫杖抖動了起來,頓時一道道清脆的鈴聲擴散至校園四方,爾後遠去,遠去。
隨著鈴聲的飄遠,似乎遠到飄散到了整個廣袤的天宇之下。慢慢地,各處天空之中散落的雪花化為漆黑色的,宛如灑落的炭塊。
“雪花變成黑色的了?”馨憶伸手捧到幾片雪花,那幾片黑雪瞬間在掌間融化。
“顯出本來麵目了嗎?”炎舞抬頭凝視著,眼神深紅機警地說。
當然,此時校園上空也不斷地吹落漆黑的雪花,天空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成一片陰霾,不光如此,此時校園內,城市間地麵各處的積雪正在遂漸轉化為一片漆黑色。
一切,宛如黑色的地獄一般。
“降臨吧,抑鬱之神!”
一道尖利扭曲的聲音至地平線的那一端傳來,打破了飄雪的寂靜,使得天地頓生色變陷入巨大的危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