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天上的月色正濃,照耀著遠方的鬼域,將迷途引導向遠方。
淒怖的蒼白月色下,三人一獸徑直走上迷途,似前往充滿謎語的前方。周國的路燈因入夜而依次點亮,照亮了幾位斑駁的剪影。
不知行了多久,在利奧的帶領下,炎舞等人終於行至一個較開闊的廣場處,廣場周邊點亮著無數造型怪異的黑色路燈,像是突兀的樹枝,又像是來自深海的觸手,給人一種怪誕的感覺,那路燈上的七彩燈泡像是魔鬼的眼珠般。
這是位於梵天殿上的第三大廣場,名叫追魂小廣場,麵積較前麵兩個廣場較小,因為以前常在這個廣場上舉行歌特風格的恐怖宴會與萬聖節遊行而被天神們起了這麼個恐怖的名字。
今夜的追魂廣場顯得有些寂廖,而此時展現在炎舞眼前的是一個造型奇異的大門以及其後的尖拱帳篷與建築,整個建築閃耀著森然的幽紫色光線,好似鬼魅的異域之城。
待到三人走近了大門,才發現大門上掛著幾個大字,上麵寫著骷髏之月夢幻大馬戲團幾個字,在大門上右側還插著一麵彩旗,上麵畫著一個巨大的彎月以及旁邊的骷髏頭。
“嗷嗷嗷,”隻見這時利奧停在了大門口直叫喚,眼神裡充滿了警戒之色,像是在提醒這裡就是目的地。
“到了呢,”炎舞的眼神忽地一冷眯成了一條細線。
“大家小心,我感覺到這裡充斥著一股強大的本源氣息,像是已經跟這一帶盤根錯節同化了一般,”啟龍警惕地說道,灰藍色的雙眸閃過了一絲火花。
“總感覺,這裡充滿了不詳的詭譎氣息呢,”馨憶將雙手緊捂進胸口緩緩說道。
“什麼,你們沒能除掉那野種,還逃跑回來了,沒用真是沒用,我留下你們有何用?”此時在馬戲團內,弗斯特正麵對落敗回來的瓦基弗與內斯裡漢大發雷霆。
“不能全怪我們呀弗斯特大人,那小獸的幫凶們實在太厲害了,要是我們不逃跑恐怕這會子連命都沒有了呢,”瓦基弗仍在發抖地說道。
“是啊是啊,那丫頭實在太厲害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內斯裡漢附合著。
“哼,早知道你倆靠不住,我也派了科爾特去了,對了科爾特呢,你們又碰到他嗎?”弗斯特忙問。
“科爾特?”瓦基弗與內斯裡漢麵麵相覷一陣,一幅全然不知的模樣。
“我說老板,科爾特不會被消滅了吧,否則咋會這麼久都沒有訊息的?”內斯裡漢小心翼翼道。
“胡說胡說,科爾特他怎會失敗呢,你們這群該死的混脹東西,”弗斯特又暴跳如雷道。
“弗斯特大人,有消息,有消息,”突然這時,一個穿著紅綠相間衣服的馴獸師跑了過來。
那個馴獸師在弗斯特的左耳處說了幾句悄悄話,弗斯特的朔大眼珠骨碌碌一轉,瞬間一亮,“好啊好啊,竟然是買賣來了,走,讓我們去會會買賣。”
“買賣,哪裡來的買賣呀?”瓦基弗與內斯裡漢一邊問著一邊緊隨弗斯特而去,慌忙準備應戰。
這邊,炎舞等人已經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不一會兒就發現剛才他們叫進去通報的那個馴獸師領出來一個身材矮圓的天神,旁邊還跟著幾位天神。
“就是他們,弗斯特大人,”那個通傳的馴獸師指著炎舞等人慌亂地說。
“不好意思喲各位顧客,因本馬戲團今晚突發內部情況所以暫不接客了,還望多多包涵,”弗斯特將臉上的紅麵罩扶了扶之後鞠了一躬客氣道。
“廢說少說,你就是弗斯特吧,是你將那些珍貴的天之獸捕獵過來進行非法表演的吧,你這個罪大惡極,”馨憶突然兩隻手貼住嘴巴大喊道。
“罪大惡極?哎喲喲我的好妹妹,我們這可是正規經營項目呢,怎麼到了你的口中竟這般的汙穢不堪呢,瞧你說的,”弗斯特擺擺手道。
“弗斯特,你私自捕捉天之獸強行進行非法表演,還擅自殺害無辜的天之獸,罪債累累,你可願伏誅?”炎舞猛地將鬼縭之劍從手裡抽離而出,頓時緋色焰光四射照亮了街角,炎舞將劍指向弗斯特語氣強厲地說。
“弗斯特,接受神聖的製裁吧,還識相的話就給我先放了那些無辜的天之獸,然後接受來自梵天神宮的審判,”啟龍也釋放出日之浮雕大喊著。
“哎喲喲,原來你們並非過來觀看表演的呢,而是存心來搗亂的,那麼就彆怪我要清理清理門戶了,”弗斯特用狡黠的語氣說著。
隨著弗斯特一說完,其身後就走過來幾個馬戲團的馴獸師,其中還包括瓦基弗與內斯裡漢,一行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炎舞等人。
“覺悟吧,弗斯特,”炎舞說罷便操起鬼縭劍朝弗斯特狠狠衝過去。
對麵突然衝出來幾個馴獸師擋在弗斯特麵前後一起對著炎舞放出一陣光波,一道道光波齊刷刷地朝炎舞襲去,炎舞在半途中立即閃躲到了另一邊。
“哼哼,真是無用的佯攻,以為這樣便能傷我分毫嗎?”弗斯特突然從背後撥開了馴獸師們又站到了他們前麵來。
“看來不給你們點厲害是不行了,”弗斯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朝前小走了幾步,然後緩緩地舉起了一隻手臂。
猛然間,隻見弗斯特的渾身閃耀起血紅色的光芒,弗斯特舉起一隻被紅光包覆著的手臂朝向炎舞等人。刹那間,一條紅色的光束從手掌心中激射而出,朝著對麵的敵人飛去。這條紅色光束在中途又分解為了四條更加細密的紅色光束分彆向三人一獸飛去。
所幸,在疾速的紅色光束到達之前三人一獸就及時朝各方躲開了,在他們所站定的原地響起了一連串爆炸聲,頓時焰光四射。
“好險,”啟龍跳開在一邊後咂咂舌說。
“逃得真快嘛,那這樣如何?”弗斯特說著便又舉起雙手臂竟伸出了十一根手指來,頓時渾身紅光再次顯現。
很快,從弗斯特的十一根手指上便激射出了十一條紅色光束來,這十一條飛出的光束在中途又分彆分解成了多條光束,頓時一陣密集的光束撲天蓋地地朝炎舞等人襲去,讓他們無處可躲。
“來吧來吧,看我來個遍地開花火炮,將你們炸成個稀巴爛哼哼,”弗斯特得意道。
眼見這一波密集的攻擊襲來,在關鍵時刻啟龍展開了金鐘罩,頓時一層金色的光罩閃耀而出籠罩了四方。那些光束碰到光罩表麵濺起火花後便消失了。
“這層金光是?真是礙眼呢,”弗斯特大鬨著,繼續加大了輸出轟炸著金鐘罩,可一會兒金鐘罩都紋絲不動,這讓弗斯特總算氣竭了。
“哎喲哎喲哎喲,”隻見弗斯特彎下腰姿累得直喘粗氣,兩隻手撫在膝蓋上。
見這般,籠罩四方的金色光牆也一下子消失了。
忽然對麵的炎舞將鬼縭劍一揮,頓時幾道緋色光弧朝弗斯特等人襲來。弗斯特等人迅速朝一側躲開,隻是其中有一道光弧徑直飛向了大門頂,直接將大門上的幾個標牌字摧落下來,弗斯特見後氣惱地跺跺腳,“看你都乾了啥好事,看我不好好休理你們。”
隻見弗斯特一邊扭捏不好意思地解著衣扣,一邊吱唔著:“雖然我生性靦腆不好意思脫衣服,但為了給你們一點厲害還是不得不脫了呢。”
“嚇,那傢夥脫衣服乾什麼?”啟龍疑惑地說。
“啊啊啊,”馨憶害羞臉紅地用雙手遮住眼睛輕嚷一聲。
就連炎舞也冷哼一聲將頭偏向一側。
很快,弗斯特就脫得個精光,隻剩下一個白色的內褲掛在身上,整個人臉紅地雙目羞愧地直視著炎舞等人。
“那是?”炎舞驚詫著,發現弗斯特的渾身上下繪滿了密集的大大小小的刺青。
此時,弗斯特裸露的蒼白肌膚上繪滿了烏黑刺青,這些刺青全是些奇異天之獸的樣貌,這些天之獸的雙目皆刺目得猩紅,模樣猙獰。
“接下來就讓我的乖寶貝們好好招待你們吧,”弗斯特期待地大嚷著。
就在弗斯特的話語剛落下,從他身上的刺青處冒出了一絲絲黑氣,很快這些黑氣在他的身邊凝定成形化為了刺青上的天之獸模樣,一個個看似凶猛的天之獸竟活了過來真切地出現在炎舞幾人麵前。
“果然,是些奇異之術呢,”炎舞咂嘴道。
不一會兒,就有數量龐大的一堆邪惡天之獸出現在了周圍,等待著寒月之夜下的宰割。
“哈哈吃驚吧,忘了告訴你們,我可是有著移動大馬戲團,十一指魔等光榮稱謂的邪神呢,你們就等著被收拾乾淨吧,”弗斯特仰天狂笑著,嗓音直刺月光。
“切,明明是神,卻說自己是魔族,你這是哪裡的愛好呢?”炎舞冷哼一聲,旋即將劍單手指向弗斯特。
“給我上吧寶貝們,”旋即弗斯特仰天大嚷一陣,於是那些從刺青中現形的邪獸們紛紛朝三人一獸撕咬衝去。
炎舞與啟龍持劍首當其衝上陣,在月夜下儘情揮灑著劍鋒,頓時殷紅的獸血四濺一地染黑了街角。利奧則保護著身後的馨憶與一眾邪獸撕咬搏殺著,就如同馨憶曾保護它一般。而馨憶也再次用咒語變出了花皇聖劍,在與利奧身邊的一小眾邪獸相持著。說也奇怪,明明自己從未進行過劍術訓練,但當馨憶一拿上聖劍的那一刻,自己就似乎變成了一位劍士一般運劍自如,這大概就是萬花筒的魔力吧。
經過幾個回合的拚死搏殺,炎舞等人皆已負傷流血,氣喘籲籲,可麵前依舊還剩下幾隻最凶猛,體型更大的邪獸沒消滅,於是三人一獸仍堅持著作戰,誓要將白月夜染紅。眼看著那些之前被消滅的邪獸皆化作黑霧散去。
“對了,都到這個時間了,科爾特那傢夥怎麼還沒回來,莫不是真的被你們?”弗斯特惱恨道。
“弗斯特,那個叫科爾特的傢夥早就被我們消滅了,”啟龍聞聲後吼著。
“什麼什麼,你們這群混蛋竟然,搞得我我更加原諒不了你們了,大寶貝們給我上,將他們給我撕成殘渣吧,”弗斯特跺腳揮臂大嘯著。
於是幾人再次陷入塵戰中,長夜漫漫。
“弗斯特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天之獸出現,太不可思議了?”炎舞驚訝著自語。
“哼哼,你們有所不知吧,剛才那些出現的邪獸儘全都是我曾獵殺過的那些天之獸的本源之魂所化,我精心將每一隻我殺死的天之獸的靈魂收集起來並采用禁斷的魂縛術將它們化為刺青束縛在身上最後為我所用哈哈哈哈哈,這些可憐蟲都該死,誰叫它們殺了我最愛的凱瑟林,”弗斯特大笑著,嗓音卻充滿了哀淒。
“真是悲劣的鬨劇,對了那個凱瑟林是?”炎舞自言自語道。
仿佛是為了回應炎舞的疑惑一般,鬼縭劍上的兩隻幽藍的鬼眼忽然散發出銀色光芒,緊接著炎舞似乎跳脫到了另一個空間,在時空的夾縫中看見了這樣一幕。
在黃昏的白色教堂邊,一群小天神正在圍繞著中間的那個小天神指手畫腳,似乎正在欺負那個小天神,他們的嘴巴裡不斷喊叫著“十一指怪物,垃圾,怪胎”等醜惡字眼,被困在中央的小天神天奈地趴地哭泣著。炎舞分明地發現那個被圍著的小天神就是昔日的弗斯特,猛然心一驚。
過去的一角正被層層撕開,眼前的一幕幕觸動著炎舞的心弦,為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