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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綠蔭下的那個少年再無春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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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燕清知道宋季銘的受的罪,但還是狠心忍著不管他,這一關她要是退了,那害的是他的一輩子。

年後家庭聚餐時,宋季銘夾菜的手粗糙泛紅,幾個親近的人看到,也不敢作聲。

孩子大了,總會有些叛逆,不知輕重,誰家都一樣。

酒店門外。

“還成麼?”蘇承川看著他穿著去年的羽絨服。

“還行。”宋季銘望了一眼遠處寒風裡等待中的代駕師傅。

蘇承川遞過一個信封:“拿著吧,不是家裡的,我實習的錢。”

其實蘇承川零零碎碎給他打過很多次錢,宋季銘都如數退還。

“不必,”宋季銘打斷了他:“還不上。”

“不用你—”

“不用。”宋季銘再次打斷了他:“心領了。”

聚餐結束時,待人們走出去後,季燕惠偷偷拉住宋季銘,快速的往他背包裡塞了一大疊錢。

“大姨—”

“彆說話!”

見宋季銘伸手就要去掏錢,季燕惠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裂了口子,季燕惠心疼的險些要落下淚來:“你這是想要我們的命嗎?”

看著大姨眼圈泛著著淚,宋季銘不再掙紮:“知道了,大姨。”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承川那個女朋友非要回老家,承川又舍不得她,被你們氣死算了”

那年,宋季銘早早回到租住的房子開工,江亦歡是臨近開學才從家裡返回。

宋季銘將這段時間賺的錢交給她。

江亦歡沒有接:“你留著交房租吧。”

她似是感覺有些不妥,就笑著將宋季銘的手推回去:“我過年收了好多壓歲錢呢,你要不要買衣服呀?”

宋季銘收回錢:“回頭再說吧。”

江亦歡看著他,嗔怪道:“咋這撅呢!”

“讓我抱抱。”宋季銘伸手摟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這麼多天沒見,他想她。

轉眼畢業在即,季燕清的話也一語成讖。

宋季銘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狼狽過。

那是個夏夜,宋季銘穿著代駕馬甲,端著盒飯,等在一個高級會所的停車場。

旁邊的代駕師傅燃起一根煙,微胖的身子在宋季銘對麵的石墩坐下。

“白天做什麼工作?”男人先開了口。

宋季銘扒了一口盒飯,淡淡回道:“上學。”

“上學真好呀!”男人又吸了一口煙:“哪個學校的?”

“b大。”

“我是外麵的985落戶過來的,做it的。”

宋季銘抬頭看他,男人差不多三十七八歲的樣子,在夜裡也能看到有些謝頂,煙圈緩緩上升,蓋住了男人厚重的鏡片,看不清他的眼神。

男人歎了一口氣:“要還房貸,老婆剛生完孩子,錢總是不夠花。”

宋季銘沒有說話,將最後一口飯快速的扒進嘴裡。

“你呢,賺生活費麼?”

“嗯。”

宋季銘掏出兜裡的紙巾擦了擦嘴,又將飯盒蓋好,一同裝進旁邊的塑料袋,起身拍拍屁股,準備找個垃圾桶扔掉。

此時,五六個年輕的男男女女迎麵走來。個個衣著光鮮,其中一個男人似乎都喝多了酒,走路有些踉蹌,需要摟著一個女孩的肩膀才能走路。

那女孩長得嬌俏,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纖細白皙的手臂摟住他的腰,笑得肆意。

“江亦歡!”宋季銘衝著她喊,眉目冷冽。

幾個人聞聲都抬起了頭,江亦歡的的笑容僵在臉上。

男人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女孩:“你朋友?”又轉頭看著不遠處的宋季銘,手裡拎了盒飯袋子,身上穿著代駕馬甲,輕蔑的一笑,將褲兜的一把車鑰匙丟過去,喊道:“去開車!”

“彆鬨!”江亦歡瞪了男人一眼,快步過去,撿起地上的車鑰匙,那是一把瑪莎拉蒂的鑰匙。

江亦歡麵色已經恢複平靜,並不看他:“你回去吧,我明天去找你。”

說完匆匆跑回去,拽著幾個人離開。

三輛車飛馳而去,身後的眼鏡大哥,拍了拍僵在那一動不動的宋季銘。

“好好上學吧,彆的都沒用!”

宋季銘咬著後槽牙,一把扯下身上的馬甲,狠狠地摔在地上。

江亦歡第二天上午打開家門,就見宋季銘坐在沙發上,身上還穿著昨天的t恤,嘴裡叼著一根煙,一臉木然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江亦歡將手中的鑰匙放在茶幾上,發出的響聲在這個安靜的小客廳,異常刺耳。

江亦歡長舒一口氣,輕聲道:“對不起啊,季銘。”

宋季銘眼皮也不抬一下,又拿起一根煙,叼在嘴裡,和指間的煙蒂兌了一下,點燃了口中的煙,然後將煙蒂撚滅在茶杯的托盤中。

“跟他睡過了?”宋季銘聲音不大,淡淡的,似是詢問她,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那個瓷質的托盤,已經裝滿的煙蒂。

江亦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宋季銘。

她認識的宋季銘是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恣意少年,

是圖書館裡翻書時修長白皙的手指,

是綠蔭下十裡春風拂動過的發梢,

是愛她時眼中如星火燎原的炙熱,

唯獨不是現在這樣,

這樣的暗淡無光。

她忽然很後悔,不該去撩撥這樣好的宋季銘。

宋季銘是第一次,但她不是,對他也隻是自己的一時興起。

“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如千斤重壓在了宋季銘身上,他久久沒有動,任煙頭燙了手指。

“能不走嗎?”宋季銘依舊沒有抬頭看她,可他的聲音卻低沉沙啞的厲害。

江亦歡伸手撚滅了煙頭,眼圈泛了紅,宋季銘是對她最好的一個,沒有之一。

“彆這樣,我走了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能不走嗎?”宋季銘看向她,又問了一遍。

他的眼睛泛紅,裡麵有著難以名狀的灰敗,那是明知要失去,卻又無能為力的悲傷。

江亦歡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這是宋季銘的尊嚴。

“我不想買包買衣服的時候小心翼翼,要考慮你會不會多想。”

“我隻想任性妄為的活著,我就是這麼長大的。”

“我不可能去你的城市。”

“算了吧!”

“忘了我吧。”

江亦歡走了。

原來他父母早就看透了一切。

一文不名的男人拿什麼去風花雪月?離開了父母的庇佑,他屁都不是。

宋季銘也因此最終沒有走上仕途,而是選擇了創業。

從此綠蔭下的那個少年再無春秋。

這天的宋季銘就坐在辦公室,什麼都沒做,就那麼坐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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