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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蘇承川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待她坐好後,再繞過去,坐到了主駕駛位上。
關上車門,兩人都沒開口,車內便是一時的靜默。
蘇承川率先打破了沉默,轉頭問道:“頭暈不暈?我去給你拿瓶水來?”說著迎向她的目光。
嶽姍沒有回答他,就那麼看著他,臉上有些許笑意,但再仔細看,她又好像根本就沒有笑,那目光裡的似有嘲諷,薄怒,失望,但就是沒有笑意。
蘇承川頂了頂腮,開口解釋道:“我要真想瞞你,就能不讓你知道。”
嶽姍心中冷哼,合同簽完了,事情落定了,她再沒什麼拿得住他的地方後,才肯暴露自己是合夥人的身份,這叫沒想瞞?
她早就知道他心思深沉,但他們相識這麼多年,她相信他不會這麼對她。
現在看來......果然是又犯了一次傻。
嶽姍忽然輕笑一聲:“我是信你的。”說著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就吻了上去。
蘇承川反射性的往後躲了一下,但嶽姍哪肯,微微起身,便摟緊了他脖頸,紅唇立刻就吻住了他唇。
嶽姍打的什麼算盤,他心裡一清二楚,隻要兩人在一起,就不存在什麼利用不利用的,都是一家的。
蘇承川任她吻,並未把她推開,但不做任何回應就是他最好的回應。
嶽姍有些挫敗,又有些不甘,但還是不死心的問:“承川,我們在一起吧。”
蘇承川抽了張紙巾給她,低聲道:“你喝多了。”
說著又抽出了一張,垂頭擦拭唇上的口紅。
嶽姍聽得懂他的婉拒,就想這麼片葉不沾身的揭過去,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嶽姍微微一挑唇角,笑問:“我這是沒有利用價值了麼?”
蘇承川自然知道要想長期咬住這塊蛋糕,嶽姍的作用至關重要。
蘇承川將手肘搭在中控台的儲物箱上,語氣平靜:“咱們都多少年的關係了,這樣不挺好的麼?”
見還在給她兜圈子,嶽姍挑眉看著他:“你覺得我這麼大老遠的跑來北方,隻為這麼個小項目麼?”
麵對嶽姍的鋒芒,蘇承川不緊不慢的道:“一如你當年信我那樣,該你的那份,一分都不會少。”
聽到他的承諾,嶽姍稍稍的安了心,是她被感情衝昏了頭,以為勢在必得,並沒有約定過其中的利益。
“你覺得我真是為了這點錢麼?”就算不做男女朋友,她仍是想要得到他,肉體的也好。
見她非要挑明,蘇承川也直接說道:“你不能來北方生活,就像我不會去南方一樣,與其試過以後相看兩相厭,不如留著些對彼此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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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維長久的關係,最好的方式是靠利益,而最靠不住的便是感情。
她還有用,他必須要與她保持良好的關係。
見他一步都不肯退,嶽姍忽然一笑:“是有喜歡的姑娘了麼?”
聞言蘇承川幾乎是立刻想到了顧卿,眉目不覺的溫柔起來:“有的。”
“是那個姑娘嗎?”
蘇承川皺眉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斜對過的車子了竟然是顧卿的!
主駕駛位置坐著顧卿,正望著他這邊,雖然停車場燈光不算明亮,但足以看清他有沒有吻嶽姍。
蘇承川沒有回答她的話,目光直直的的看著駕駛位的女人。
顧卿打燃車子,一腳油門衝出了停車場。
嶽姍頗為愉悅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蘇承川放開握緊檔把的手,拿過中控台上的手包遞給她,淡聲道:“口紅補一下,我們上去。”
嶽姍見他雖還是一派淡然,卻知他也不好過,心裡好像得到了絲毫痛快,微微一笑,拿出口紅,打開副駕駛的化妝鏡,開始補妝。
看她補好口紅,蘇承川下車繞過去打開副駕的車門,同她向電梯走去。
紀雲佳並不知道顧卿半路來過,待送完嶽姍後,同宋季銘回到車上。
“他們很熟麼?”
“兩家公司以前有過合作。”宋季銘回答的中規中矩。
聽他這麼說,紀雲佳心裡直想掐死他。
“你平時就是這麼對付客戶的麼?”
聽出她的不滿,宋季銘知道她想問什麼,坦然回道:“他倆清白著呢,蘇承川不會把關係搞得那麼亂的。”
紀雲佳沒再說什麼,憂心忡忡的望向窗外。
“安全帶係好。”說完啟動了宋季銘的車子。
......
紅色的車子一路疾馳,在四九夜呼嘯的北風中,孤獨駛向高速公路的黑暗中。
顧卿的眼淚順臉頰往下流,滴濕了衣服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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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的分手,跟她毫無關係,從始至終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初遇時他有女朋友,再遇時他還有女朋友,最後當她以為終於熬到她的時候,他在親彆的女人。
原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管等多久都一樣。
她的喜歡對他而言,那或許是打擾,是苦惱,是礙於情麵不得不做的應付。
那可真是......難為他了。
那就這樣吧,她再也不要低到塵埃裡,盼著,念著,等著,隻為他有天能夠回頭。
可這樣的卑微,又有什麼用呢?
他若真想,早就回頭了。
她還真的從來都是喜歡自欺欺人,八年如一日的,傻的從不自知。
顧城從三百公裡外開過來時已經快到午夜,可顧卿還泡在池子裡,旁邊倒著橫七豎八的酒瓶子。
看著她毫無生氣的樣子,顧城心疼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顧卿原本是仰靠在池邊,聽到聲音,幽幽的轉過頭,喊了一聲:“哥。”
顧城蹲下身,出口的聲音難掩心疼:“天冷,上來吧。”
顧卿忽然扯出一絲笑容:“好。”
說著將旁邊的幾個裝滿酒瓶子一個一個的推倒,喃喃的念叨: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看著汩汩流出的啤酒,顧卿閉了閉眼,真心在不喜歡麵前,分文不值,就算她今晚凍死喝死在這,他也不會心疼半分,這就是事實。
而真正難過的隻有拖著疲憊的身體,大半夜從三百裡外趕過來的顧城。
顧卿不忍他擔心,聽話的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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