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坤山談戀愛的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四個月就過了。梁詠雯沒有想到和比自己大五歲的男人相處是這樣的感覺,好像坐在金碧輝煌的餐廳裡吃一塊這個世界上最昂貴最甜蜜的蛋糕所有的美好都觸手可及。
他成熟,紳士,多金,強勢又溫柔,幾乎是所有女孩想象中的完美情人。
原以為這會是一段隨時叫停,若即若離的輕浮關係,對方居然比想象中更認真,更有耐心,給她深深的安全感,一身高傲的少爺脾氣也在她麵前收斂地很乾淨。
當然,也有討厭的地方男人的凶悍全用在了不道德的地方,在床上很難喂飽,像一頭不知饜足的猛獸,她自以為的那點性經驗到了易坤山麵前就是妹妹仔,隻有被拿捏的份每次都被他弄得腰酸腿軟連哭都嫌累。
一晃四個月。
沒人會想到,她和名滿香江的大佬談了四個月的戀愛。雖然每次約會都遮遮掩掩地很累,但也很刺激,令人上癮。梁詠雯不知道這場戀愛的終點是哪一天,隻是她隱約察覺到易坤山對這種地下戀的模式有了不滿。
上周末,梁詠雯陪易坤山去參觀他新開業的酒店,在套房裡吃過晚餐,她趴在客廳的飄窗上看夜景,男人洗完澡後身上還帶著熱氣,走過來從後麵擁著她,兩人自然而然接起吻來。
“今晚不行要回家“梁詠雯雙手無力地環在他腰上,被吻得很迷糊,雙眸慢慢沁出一層淚水,霓虹在濕漉漉中暈成光斑。
“你媽今晚又在家?“易坤山不再允吸她的舌尖,改換啄吻她的唇角。
梁詠雯聽出他話裡的不爽,好笑地擰了下他的腰,可惜他的腰腹平坦,肌肉結實緊致,根本擰不動,“我媽咪不能在家啊,你這人說話怎麼有點好笑。”
易坤山翹起唇角,捏住她的臉頰:“原來是個怕媽媽的乖女仔,今年十歲還是十五歲?“
梁詠雯白他一眼,嘟囔:我今年十歲你就是犯罪,老男人。”
易坤山很不喜歡聽她說老男人三個字,調侃也不行,這讓他想到她那乳臭未乾的前男友,若非她在床上不小心說漏嘴,他居然還不知道。
比她小很能耐?能把她gan得更舒服嗎?她在他床上經常高朝到失魂落魄。
易坤山傾覆下來,把她狠狠地壓在玻璃窗上,突如其來的強勢令梁詠雯失聲尖叫,伸手去扯他,把他的浴袍領口扯散,露出一片緊實的淺麥色肌肉。
易坤山咬她的唇,順便鬆開浴袍帶子,精壯的胸腹完全袒露在女孩眼前,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八點,還早著,“兩個小時後送你回家,或者我明天親自登門拜訪,乖乖女選一個。“
梁詠雯急了,都顧不上被他咬痛的唇,“喂,易坤山,你不準去見我媽咪!“
見了就完了,被家裡人知道她和易坤山談戀愛,整個梁家都要炸鍋。
“我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人嗎?讓你很丟入?“易坤山好笑地揉了下她的臉頰,背脊微微躬著,人如夜色籠罩著身下的她。
湧動著熱血的地方已經不可阻擋地抬起頭,預示著今晚她很有可能走不成,會小死在這裡。
梁詠雯緊緊閉上眼晴,臉頰開始發燙,“哪裡”她很輕地哼著。
為什麼總要瞞著你家裡人,還有你的朋友。“
滾燙的氣息遊走在她脆弱而纖細的頸部,仿佛隨時要烙下一點痕跡,梁詠雯害怕他把吻痕留在這種顯眼的地方,隻能識時務地溫柔安撫他,“沒有真的,我太遲回家媽咪會罵我的“
她怯怯地喊他一聲,“你也舍不得我挨罵吧,二哥“
易坤山受不了她撒嬌,用力抵上那道濕潤的柔軟的小罅隙,吻痕埋進看不見的地方。
他的小女友很會造水。
至少一個小時。“
梁詠雯呻出害羞又可憐的聲音,心裡默默罵他不做人。
最近半夜回家的次數太多了,再加上一到周末就見不到人影,大熱天還要搭配絲巾,怎麼可能不引起畢夢的懷疑梁詠雯的父親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平時畫點小畫,靠著祖上殷實的家產維持滋潤體麵的生活,若是光靠賣畫,那吃飯都成問題,母親畢夢和父親截然相反,是非常有經商頭腦的女強人,如今是三家畫廊的老板,成立了自己的藝術管理公司。
“馨媽,幫我把蝦餃和粥打包,我來不及了,要遲到了!”
畢夢優雅地坐在餐桌上,看著女兒一大清早就火急火燎,好笑地招招手,讓她過來坐。
“媽咪,我真沒時間。“梁詠雯夾著腋下包,從鞋櫃裡拎出一雙新款聖羅蘭高跟鞋穿上。
畢夢:“乖乖,媽咪有幾句話跟你說。早上的會我讓人取消了,你不用急著去,過來把早餐吃了。”
梁詠雯啊了下,既然會議取消了,那她也懶得趕早班,不如好好享受一頓早餐。
在畢夢對麵坐下,她乖巧地說:“有什麼話啊,彆不是大清早就訓我。“
梁詠雯舀了一碗扇貝茵菇粥,吃得很香。
畢夢笑了笑,憐愛地看著女兒,“最近工作很忙嗎,看你經常不回家。“
梁詠雯滯了下,心虛地把腦袋低下去,含糊說:“我加班啊,天天加班,最近簽了一筆大訂單呢。”
說了不讓易坤山摻和她工作上的事,可防不住他非要砸錢。用新開業的星頂酒店為名頭,在kg畫廊訂購了三百幅裝飾畫,如今她的業績比得上去年一年的銷售額。
畢夢:“都是你努力的成果,寶貝真讓我刮目相看,比媽媽厲害,才進畫廊半年就做得這麼漂亮,底下那些人也心服口服。“
梁詠雯嬌氣地笑起來,開心地喝了一大口粥,隻可惜這股開心沒能持續多久,母親接下來的話讓她直接碎掉。
“你也不小了,有合適的男生就試著接觸,荀阿姨的兒子不是上個月剛從法國留學回來嗎,他學的也是藝術,打算接管他家裡的博物館,和你也算同行,你們肯定能有共同話題。“
“媽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不興相親那一套啦,我要自由戀愛呢。“
畢夢溫柔地看著女兒嬌美的臉頰。這樣漂亮,乖巧,單純,還有著被良好家境和藝術浸潤出的高雅氣質,沒有男人不會喜歡。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們,女兒這樣的,幾乎是他們的最佳目標。
上周,梁詠雯從那台掛著港2車牌的勞斯菜斯上走下來,一身漂亮又昂貴的行頭,親昵地挽著男人的手進了酒店,她剛好在那家酒店談生意,撞見了。
畢夢接觸過不少豪門,也耳聞過這個階層裡那些臟的臭的醜聞,都被金錢和權勢掩得一乾二淨。
女兒很單純,她根本不懂這些,隻會被金碧璀璨的浮華世界迷了眼,失了魂。
算了,隻要女兒能迷途知返,她也沒有必要拆穿,就當一段經曆,過去就過去了。
“自由戀愛也要找對的人,好的人。畢夢微笑,“雯雯,我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媽咪養你還是不成問題,你爹地也有爺爺留下的財產,你喜歡的東西家裡都買得起。
”媽咪“梁詠雯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說這番話,怔住。
“我們不缺錢,雯雯。“畢夢語重心長,雖然沒有點破,但意思表現得很明白了,“那些住在太平山淺水灣彆墅裡的人,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媽咪不希望你太辛苦,你還年輕,很多事都不懂。”
不懂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梁詠雯怔怔地呆住,臉頰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該怎麼辦。媽咪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她喜歡易坤山,和他有沒有錢沒關係,當然,他沒有錢也就不是令人敬畏的易二爺了,但她沒有想過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可就算沒有想過,她也的的確確得到了很多很多好處。
那三百幅畫,衣櫃裡藏著的數不清的愛馬仕,抽屜裡鋪滿的名表,還有易坤山非要送她的一台保時捷,她不敢開,鑰匙藏在辦公室。
易坤山太有錢了。有錢到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隻要他們的戀情公開,所有人都會戴上有色眼鏡來看她,不會管他們是兩情相悅,相互吸引。
母親的話讓她羞恥得抬不起頭,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解釋不清楚,因為她享受了這些,就應該付出代價。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哪個不是花心的,左右擁抱三妻四妾,雯雯,你找男友的時候記得擦亮眼睛。”畢夢雲淡風輕地喝著紅茶,眼皮微微下垂,掩住眸中精明的觀察。
“那些女人們為了一點寵愛爭風吃醋,為了當上豪門太太不擇手段,娛樂狗仔添油加醋把故事寫得滿天飛,不好看。“
梁詠雯臉色很白,隻能靠大口喝粥來掩蓋。
女兒給豪門貴公子當情人,梁家丟不起這個臉。畢夢覺得自己把話說到了極限的邊緣,所以不再多說,放下茶杯,拎起優雅的chanel口蓋包,“媽媽去上班了,以後每個月多給乖乖三萬零花錢,買點喜歡的小東西,女孩子,要漂漂亮亮,也要體體麵麵。“
梁詠雯眼淚無聲掉下來。
她一個人躲在臥室裡大哭一場,她也不知道哭是為什麼,就是好委屈。 但哭過之後,她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繼續開她那台被易坤山吐槽為小龜殼的大眾去上班四個月的童話其實足夠了,她從沒想過會和易坤山走得更遠,不敢想,也不會想。她當然知道裕豐集團的繼承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玩也玩夠了,吃也吃夠了,睡也睡夠了,是時候說分開,若等到男人先提分手,那她在這段感情中就是真的抬不起頭。
辦公室裡,易坤山的電話打進來。
“乖女仔,晚上帶你去吃一家新開的餐廳,你喜歡的意大利菜。“
梁詠雯眼角還紅紅地,聽見這熟悉的在她耳邊講過很多情話的聲音,心裡酸酸,不去了,易先生,我今晚要加班。”
加班,這兩個字梁詠雯最近說得太多了,易坤山看見這兩個字就心煩。他懶散地坐在老板椅裡,鋥亮的手工皮鞋蹬著腳凳,漫不經心地點了一支煙。
什麼意思啊,最近想見她一麵比見祖宗還難。
易坤山咬著煙嘴,鋼筆龍飛鳳舞地在合同上簽字,忽然,他啪地把鋼筆扔在桌上,按下座機內線,吩咐司機備車。
人不來,他就親自去抓,就不信她能躲到哪裡去。在港島,還沒有他易坤山抓不到的人。
梁詠雯加班到七點,沒吃晚飯,暈暈乎乎地從畫廊裡走出來。天色剛晚,絢爛的火燒雲掛在天邊,把澄澈的藍天染成一團金紅。街對麵的燒臘店的霓虹招牌亮了,擺在室外的桌子坐滿,隔壁的咖啡店則充滿著小資情調,暖黃燈光沁人心脾。
這樣熱鬨平凡的畫麵裡,那台掛著港2的銀刺太搶眼,梁詠雯看到時還沒反應過來。
後座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深邃英俊的麵容。易坤山轉過頭,深深注視著她,夾著香煙的手伸出來,彈了彈煙灰。
梁詠雯無奈地歎氣,快步走過去,像做賊一樣拉開車門迅速鑽進去。
“開車。”
易坤山吩咐著,把煙扔進垃圾桶,抬手抓住梁詠雯的手腕,把人整個攏抱過來,強迫她坐在他腿上。
“什麼意思,梁小姐,你最近比我還忙,三天五天見不到人。”
梁詠雯哼了聲,就是不看他,看窗外亂七八糟的風景,易坤山不爽,掰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有些凶。
“我一周沒見你了。“
梁詠雯:“哦。”
“哦什麼意思。”他眸色含著冷意。
你凶我。她軟噥噥地控訴。
易坤山溫柔起來,笑了,“這也凶?你是沒看過我怎麼訓彆人。“家裡那些弟妹被他罵哭過的大有人在。
“我管不著你和彆人。“梁詠雯撩開他的手臂,垂下頭。
易坤山把她抱在懷裡,像抱一隻易碎的珍貴的花瓶,“好了好了,不凶你。一周沒見,怎麼癭了,帶你去吃大餐。”
他撫摸著梁詠雯柔軟的長發,“下周我去澳門,你陪我一起去吧,正好放鬆心情。
葡國菜不錯,還能去娛樂場玩玩。跟你買包好不好。“
梁詠雯搖頭,“我要加班。“
又是加班,易坤山想著要不要把kg畫廊買下來算了,但念頭剛起就打消,他這樣乾,梁詠雯鐵定和他大鬨一場。
他不想展露太強勢的那一麵,怕嚇到她。
“沒有你陪我,我晚上睡不著。“易坤山親了親她的耳廓,惹得她渾身發軟。
梁詠雯泄氣地靠在他懷裡被他揉,調整呼吸後,她很輕地說:“你可以帶彆人去啊。“
易坤山愣了愣,怕自己聽錯了,但怎麼可能聽錯,她說得那麼清楚,他到這時才惱了,虎口握住她的下頜,把她掰過來,冷笑:“梁詠雯,你到底怎麼了。我帶誰去?你給我個人選。
梁詠雯眨了眨眼睛,掩飾一絲慌亂,喉頭有些乾涸,“阮小姐不是還等著你嗎,還有陸小姐上次在小碧樓的宋小姐也很漂亮,身材也好,是你喜歡的類型。“
她也不懂易坤山喜歡什麼類型,他的兩任前女友風格都不同,越說越荒謬,易坤山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地陰沉,一雙銳利的眸直勾勾注視她。
他沒說話,窗外的風景飛馳地往後退去,不過短短十分鐘,天色就暗了一個度。
梁詠雯受不了這樣安靜,想著早說晚說遲早要說,還不如就趁著這個時候說了,快刀斬亂麻。他正好下周去澳門,帶新女友去,幾天就能忘記她。
“易先生,我們分手吧“
易坤山等了他一周,等到這句話,心囗像是裝置了炸彈,伴隨著她的最後通牒,引爆,把一切紳士斯文都炸得粉碎。
梁詠雯感覺車內的氣壓極低,壓得心口發慌,男人的瞳仁裡湧動著冰冷的霧氣,她清晰地讀到他絕不可能放手的信號。
她下意識往後退,車後座空間很大,她退了又退,肩膀磕上擋板。
“為什麼要分手。”易坤山語氣很冷。
梁詠雯低著頭說,“四個月了,你還沒有膩嗎,我以為你和我都玩膩了,易先生,漂亮女人這麼多,你何必抓著我不放,你、你去找彆人吧。”
“你不膩,我都膩了。”她好死不死又補一句。
易坤山被她氣笑了,手臂強勢地箍住她,不讓她逃走,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發紅的麵頰,陰沉地說:“梁詠雯你膩了?你上周還在我床上喊我老公,en得我滿身都是,你今天跟我說你膩了。你自己聽聽你這話好笑嗎。“
梁詠雯的麵頰迅速漲成豬肝色,他他他,說話怎麼這麼下流!“你住囗!“
“你這周看上彆的男人了?”易坤山眯了眯眼,說著就要解她身上的扣子,看她身上有沒有彆人的痕跡。
她可以勾引他,也能勾引彆人,她可不是什麼乖乖女。
梁詠雯:“你神經病!你才看上彆的男人了!“她捂住襯衫,用腳蹬他,不讓他碰。
“你放開我,易坤山!”
兩人亂作一團,梁詠雯的紐扣蹦開幾顆,易坤山也好不到哪裡去,領帶散了,頭發也亂了,鬆散地搭下來兩綹,兩人的氣息都很混亂,熱哄哄地,烤著彼此。
易坤山捧住梁詠雯的臉頰,“你敢看上彆的男人,我可以把他捆了扔進維港喂魚。“
梁詠雯氣喘籲籲地瞪他一眼,不想說話。
易坤山調整呼吸,抬手按了呼叫,連接前座的通訊器,他說:“開去星頂。“
梁詠雯:“喂!誰要和你去酒店!你放開我,你發情了就找彆的女人,彆找我!“
易坤山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嘴,她一個搞藝術的,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沒素質,骨節分明的手指撚住一顆朱果,很不憐惜地掐了下。
梁詠雯失聲尖叫,卻沒有聲音,都被他吞下去。
“你在車上不說實話,就在床上說。“
他煩躁地把她按進懷裡,已經快到發火的邊緣。勾引他,又說玩膩了,沒這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