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謝家大部隊一起回了京城,三房飛倫敦去陪女兒,隻留謝潯之還在港島。
他一個外地佬,領著易思齡這個本地人在港島辦內地領證需要的證件,一切手續辦妥,申請了隔日回京城的航線,定在下午三點。
謝潯之本意是坐隔日一早七點的飛機,這樣就能順利趕上集團中午的高層餐會,但易思齡一大早如何起得來?為了不讓她發起床氣,謝潯之不得不下午出發。
易坤山知道謝潯之一個人在港島,理所當然邀請他今晚來家裡住,反正他明天也要來接易思齡和易欣齡去機場,不如直接住在易公館更方便。
打電話時,易思齡就坐在邊上,瞅了滿麵紅光的易坤山好幾眼。
易坤山語氣格外溫柔,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不麻煩,真不麻煩,都是一家人…易公館以後也是你的家,想來就來,嗯好好好愛吃什麼菜,晚上讓廚師跟你做。我再選一瓶好酒你陪爸爸喝”
易思齡瞪過去,心想這人怎麼這樣不矜持,現在就自稱謝潯之的爸爸了?
易坤山掛了電話,易思齡故意學易坤山說話的樣子,惹得易坤山吹胡子瞪眼。
“你這小丫頭,回頭對潯之好點,他真是我這幾年見過脾氣修養最好的小輩了,你彆有事沒事就欺負他,聽到沒。”
易思齡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謝潯之有這麼好嗎?為何每一位長輩都要對他讚口不絕?再說,
她哪裡就欺負他了?他那樣,是會被欺負的人嗎?易坤山未免想太多。
“我能欺負他?你讓他彆欺負你的寶貝女兒。”易思齡不客氣地回。
易坤山給自己加了一杯茶,哼道:“我還不知道你,誰有這本事能欺負到你,我堂堂易坤山就給他當馬仔!”
易坤山太明白自己女兒了,性格雖然不要強,但嬌縱肆意,無法無天,邪門歪理一大堆,能把人氣死。女婿在女兒麵前,幾乎是完敗,慘敗,還要耐著性子哄她高興。
易思齡:“”
“你是不是我爹地啊!你怎麼不去當謝潯之的爹。”
易坤山斜眼瞟過來,慢悠悠:“我是你爹,我也是他爹。這不衝突。所以我這是一碗水端平。”
易思齡:“”
聊不下去了,易思齡站起來,狠狠瞪了端水大師一眼,說了一句,晚上不準和謝潯之喝酒,然後就回臥室去了。
易坤山喝著茶,看著女兒受不得半分委屈的背影,歎了口氣。正因為昭昭是他寶貝女兒,他才要提醒她,能對女婿好點就好點。
他看得出來,隻要昭昭肯對女婿有一分好,女婿就願意對昭昭用十分心。
這種劃算買賣若是都做砸了,那就真是傻子。
易思齡回臥室的途中收到謝潯之發來的消息老古板:【嶽父留我今晚在易公館歇息。我這邊五點忙完就過來。】
易思齡被嶽父兩個字弄得怪怪的,回:【不準住我隔壁。】
老古板:【抱歉,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一切聽從嶽母大人安排。】
又是嶽父又是嶽母大人,他就是故意的,拿她爸媽來壓她,易思齡咬住唇。
【我媽讓你住廁所,你也住?】
老古板:【我想,嶽母大人不會對我如此狠心。】
易思齡:“”實在是氣到無語。
易坤山居然認為謝潯之是老實人,還擔心她欺負他,謝潯之這種,老實?他不僅不老實,還綿裡藏針,老謀深算,城府深沉,騙過易坤山這種千年狐狸不在話下。
總之在大家心裡,謝潯之就是千好萬好,易思齡鬱悶。
五點,梅叔去藍曜集團在港島中環的駐點接謝潯之,中途去secrets花店買了兩束花,到易公館時剛好五點四十五,晚飯時間。
謝潯之把一束鬱金香送給梁詠雯,梁詠雯沒想到自己還能收到花,被哄得高興極了,對謝潯之又是誇又是讚。
易思齡心想,真會做好人,真會討好她爸媽。
謝潯之把另一束弗洛伊德遞給易思齡。他當然察覺到從他進門開始,這姑娘就一直涼颼颼地盯著自己,於是笑著低聲問:“今天的花不好看?”
易思齡不會和花過不去,大方收下,但依舊不客氣,小聲諷刺:“誰都沒有謝生會做人。”
謝潯之不和她爭辯,隻是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發頂,幾分縱溺的姿態。易思齡睫毛顫了顫,還想說幾句,但終究沒了聲。
晚飯的時候,易坤山又拉著謝潯之陪他喝酒。易思齡一聽就急了,這男人明明喝不了,卻要在易坤山麵前裝作能喝的樣子,萬一喝醉了,倒黴的可是她!
“爹地,他酒量不行,你彆拉著他喝。”易思齡拿腳在桌底下踢謝潯之的腳踝,示意他解釋。
在家裡,易思齡沒有穿高跟鞋,隻是穿著舒適的軟緞拖鞋,而她吊兒郎當搭著腿坐,另一隻腳上的鞋早就滑了下去,就這樣赤著腳踢過來,腳趾蹭在他的腳踝,抓出一道若有似無的癢。
梁詠雯早就看出謝潯之酒量不佳,上次陪易坤山儘興不過是硬撐罷了,於是說:“老易,你彆每次潯之上門都把人灌醉,你自個喝多了也是害我。我可懶得照顧你一整晚。”
“不應該啊,我看你上次酒量挺好的。”易坤山疑惑,回想上次吃飯,謝潯之可是陪他喝了三瓶有餘。
桌下,謝潯之不動聲色地拿膝蓋蹭了一下易思齡的大腿,示意她不用擔心,“我平時不怎麼喝酒,
所以酒量也不清楚,今日氛圍好,陪叔叔小酌幾杯,肯定不喝多,不然又要讓阿姨和昭昭擔心。”
易思齡內心在尖叫。
她不是擔心他喝多,她是擔心他喝多後發酒瘋。可場麵到了這個份上,她不好多說,大腿被謝潯之蹭過的地方,更是敏感又瘙癢。
她笨拙地把手伸到桌下,假裝若無其事去抓癢。沒有桌布的遮擋,謝潯之餘光看見她不停地在抓蹭自己大腿的皮膚。
那一塊似乎是剛剛被他拿膝蓋碰過的。
謝潯之眼眸暗了幾寸,很自然地回想到提親那日的午宴上,易思齡似乎也是在他拍了拍她的大腿後變得不對勁,激動地擠掉他的手。
他當時看不見她的手在桌布底下做什麼,隻當她是在護著不讓他碰。
現在看來,也許隻是單純地她的大腿很敏感。
獲取這個隱藏信息後,謝潯之微妙地抬了抬眉尾,然後看易思齡一眼。易思齡察覺什麼,轉過臉,和他對視。
ll怎麼了?”
易思齡有種錯覺,他此時此刻的目光中潛藏著不懷好意的因子,可整個人又過分清正,端方,和壞完全不掛鉤。
謝潯之微笑:“沒事。”隨後雲淡風輕地收回目光,繼續陪易坤山喝酒聊天。
晚飯過後,謝潯之和易坤山轉戰茶室喝茶,繼續剛剛在飯桌上的話題。
這兩人倒是很有共同話題,聊生意經,聊政治,聊如今國內外形勢,聊人脈關係易思齡一點也不想聽,隻覺得這倆男人在和尚念經。
她回臥室去清行李。這次去京城不止要領證,還要拍第一站婚紗照,選京城主婚禮的妝造團隊,
以及正式見他的家人。
結個婚真是麻煩。
易思齡隻當結婚就是穿最漂亮最昂貴的婚紗,在聚光燈下接受矚目,拍一堆美美的照片,在高朋滿座的宴會廳給賓客敬酒,最後等著媒體誇讚她是最美新娘,就完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複雜程序。
易思齡讓栗姨幫她把行李箱拿出來,自己則在偌大的衣帽間裡東挑西選,當她將第二十八雙高跟鞋拿過來的時候,栗姨委婉地提醒她,已經裝滿九隻箱子了。
易思齡嘟了嘟嘴,默默將這雙鞋放回去。
“可是才這麼一點啊。”她看向開放式鞋櫃中上千雙琳琅滿目的高跟鞋,嘟噥,“婚後我要長住京城,這麼多衣服鞋子怎麼搬啊?
1栗姨默了,這不是九隻箱子能解決的事,九百隻箱子都不夠。
也不知姑爺看到大小姐的衣帽間後,會是什麼反應。
聊到晚上九點,茶室裡才散。謝潯之揉了揉輕微昏脹的太陽穴,回房間洗漱,換了乾淨的休閒服,這才走到那扇滑動門前,敲了三聲。
易思齡也剛洗完澡,正貼著麵膜,聽到沉寂已久的門被敲響,她機警地看過去。
“誰啊?”她明知故問。
“是我。”
隔著一扇門,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愈發厚重,像鵝毛棒刮著耳廓。
易思齡壓了下耳根,仍舊慵懶地癱在沙發上,嬌滴滴問:“不好意思啊,我不認識,你是誰啊。”
門外的人倒也不惱,隻是沉沉說:
“是兩天後將與易思齡小姐領證的男人。”
“謝潯之。”
兩日後是吉日,雙方父母都同意這一天。
易思齡:“”
又發酒瘋騷了是吧!
她一把將皺成一團的麵膜揭掉,麵膜還滴著精華液,濕答答地,一張被水霧熏蒸過,又被麵膜滋養過的小臉,泛出瑩潤光澤,她快步走到那扇門前,解鎖,推開,男人高大而寬厚的肩膀像一堵堅實的城池,就這樣矗立在她麵前。
謝潯之低眼看過來,麵容瞧不出絲毫醉意,就連休閒開衫的紐扣都扣到最上一顆,不似那晚醉酒後的性感頹唐。
他微笑:“現在想起來我這個人了嗎?易思齡小姐。”
聲音倒是能聽出一絲醉意,些許沙啞。
易思齡心尖子被撥了下,鎮定地回望過去,犟嘴:“rry,
剛剛才想起來。”
“找我做什麼,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覺。”她抱住雙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地斜靠在門框。
謝潯之無奈地笑了聲,似是拿她沒辦法,“想問你行李清好了沒有,京城最近溫度低,你多帶些禦寒的衣物。”想了想,又說,“去那邊買也行,不用戴太多,省得你麻煩。”
易思齡:“啊??”
她這才反應過來,京城的溫度和港島不一樣,她帶的都是什麼?涼鞋,高跟鞋,套裝,超短裙謝潯之就知道她是個迷糊的,“你的行李都放在哪?你去衣櫃拿幾件厚的,我幫你裝進去,其餘的到了那邊再買。”
易思齡正好要跟他說衣帽間搬遷的事,乾脆說:“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謝潯之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也不多問,隻是跟著她的背影。
穿過易思齡的臥房,來到另一端,謝潯之這才發現,原來易思齡的臥房兩側都打通,左側連著影音室和他住的隔間,右側連著什麼暫且不知,但那扇門遠遠不是一個帶鎖的滑動門那樣簡單,而是厚實的,防彈的,精鋼密碼門。
“這是?”謝潯之問。
易思齡得意地衝他挑挑眉,撒嬌:“等著看就行啦,問多了也不怕我嫌你土。”她那張濕漉漉的臉在暖色的燈光下如此明亮,嫵媚。
謝潯之這輩子沒有被誰說過土,易思齡是第一個,也一定是唯一那個。
就在易思齡要去掃瞳孔鎖時,謝潯之無聲扣住她的手腕。
“乾嘛啦!”易思齡蹙眉。
“在你眼裡,我很土?”謝潯之的目光沒有情緒,卻筆直地看進她眼底,有一股凝滯的墨色,緩慢流動著。
這是第二次說他土了。易思齡怔了瞬,還以為什麼事,她好笑地瞥他,甕聲甕氣地嗯了聲,調子微微上揚,落在耳朵裡,不像嘲弄,倒像調情。
“哪裡土。”謝潯之看著她,“穿著,行為,愛好,說話,還是…”
我這個人。
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酒醉後的謝潯之多思,冷不丁又想起,易思齡的廢柴前任大吼大叫的那些話。他不知為何要在意這些荒誕無稽的話,他從不是能被三言兩語撩動情緒的人。
他隻知道,他在意他在易思齡心中的形象。
沒有哪個男人,哪個丈夫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認為自己…土。
他若是不在乎,他就不正常。
“哎呀哎呀,不土不土。怎麼還認真了呢。”易思齡才不想和他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她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她現在一門心思隻想展示她的衣帽間。
謝潯之看了她幾秒,滾了滾喉結,她輕佻的言語,輕佻的態度讓他有些莫名的慍怒。
招惹他,又嘲他認真了。
沒有她這樣欺負人的。
謝潯之還是鬆開手。被她帶偏,不是他本意。
那扇厚重的密碼門就在眼前自動打開,剝開外殼,露出一個絢爛的,紙醉金迷的世界。
謝潯之掀起眼眸。
易思齡踩著鴕鳥毛低跟小拖鞋,步伐優雅地踱步,身上攏著寬大的刺繡紅色睡袍,腰上係著帶子,勾出一截婀娜的曲線,目光所到之處居然全是各類華麗昂貴的鞋子,衣服,包,帽子,珠寶各類高定,奢侈品,法式古典水晶燈琳琅滿目地懸吊在頭頂,弗洛伊德玫瑰花開得到處都是。
光是衣服就品種繁多,有居家穿的絲綢絲絨質睡裙,外出的各色套裝,喝下午茶的歐式裙子,參加派對的輕禮服,夜禮服,參加晚宴的隆重高定華服空間巨大,顏色絢爛,數量震撼。
易思齡抬起手指,從那一排金色的高跟鞋劃過去,輕薄的裙擺隨著擺動,鼓起。
謝潯之早知她是用金錢堆起來的嬌貴公主,今日一見,仍舊不免震撼。
他看著她遊走在滿室的浮華和綺麗之中,像一條有著漂亮尾鰭的金魚,紅色的。
易思齡撐了個懶腰,歡快地轉了個圈,翩翩落在花瓣形狀的沙發上,兩條腿都擱上去。
睡袍遮不住,滑落,一對纖細白皙的長腿就這樣裸露著,大方展示在男人眼前。
她不避諱這些。
“謝潯之,你得想辦法幫我把這些寶貝都搬到京城去。還有,我們結婚後住哪啊?你答應過我的,
我在港島什麼標準,在你們那就什麼標準。”
空間大到她說話有回聲。聲音清脆,帶著撒嬌的意味。
明明是她在發號施令,居然也敢撒嬌。
謝潯之深深地看她。
易思齡蹙眉,“什麼意思?你不會是嫌麻煩吧?至少要搬一半!”
她生氣地瞪他一眼。
謝潯之終於邁開腿,步伐勻緩地走過去,很簡單的一身黑色,黑色休閒褲,黑色針織衫,一個lo也沒有。在這個金翠輝煌的世界裡,過分淡雅質樸,可那種刻在骨子裡的矜貴,浮華死物無法將其削弱半分。
他是不需要任何外物加持的男人。
“可以,我負責幫你把這些都搬到京城去。”
“你準備怎麼搬?”
謝潯之站著,她坐著,高大優越的身型帶來壓迫感,他說話語速慢,聲音沉:“找專業的運輸團隊幫你打包好,用我的飛機運,一趟不行就兩趟。謝園雖然不大,找一處院子放你這些寶貝還是不難。
這次去京城,你可以看看你喜歡謝園的哪裡,我回頭讓人設計,重裝。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來改造。”
“這樣滿意嗎?”
易思齡眨眨眼,能說不滿意嗎?他已經這樣百依百順了。
“滿意。”她點頭,笑起來,又問,“謝園是?
j那座掛牌的文物?
“我家。明天回京就帶你去。”
“那我們結婚後,是要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嗎?”易思齡又問。
謝潯之說:“一起住不會擠,各有各的院子。若是你實在不喜歡,嫌人多,我們日後再搬出去。但婚後頭一年要住在那,這是爺爺定的規矩。隻能讓你委屈一些時日。我會儘量想辦法。”
易思齡倒不是嫌棄人多,她從小就和幾個妹妹住,家裡又傭人成群,她早就習慣了家裡熱熱鬨鬨。人多好啊,越多越好!
人不多,她每天穿這麼漂亮,都沒人欣賞。
“沒關係,先住著,喜歡的話就不用搬了。”
謝潯之頜首,仍舊看著她,沒有表情。
易思齡心中的大事塵埃落地,這才察覺到這個男人有些不對勁,從進衣帽間開始就不對勁。
1你怎麼了?”她抬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喝多了?
j謝潯之今晚沒有喝多,二兩茅台,不至於喝醉,但不代表他身體裡沒有酒精作祟。
很荒謬,他居然還在想著十分鐘之前的事。
想著她那一句輕佻的玩笑話。
“你在想什麼?”易思齡抬手推了下他。她不喜歡說話了沒人回應,不喜歡沉默,不喜歡安靜,不喜歡謝潯之不專心。
謝潯之的小腹被她戳了一下。
他忽然俯身低下來,快到讓易思齡不知所措,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將她壓製在沙發上,兩根手指輕輕鉗住她的下巴。
男人寬厚的身軀罩住她。
“喂”易思齡不解他的行為。
謝潯之:“說好了要讓接吻常態化,這兩天都沒有吻過對吧。”
l…?
jj他突然換了話題,讓她措手不及。
謝潯之就這樣看著她:“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溫故而知新。”
易思齡睜大雙眼,有些恍惚,覺得他講話好扯。
下一秒,他銜住她的唇,用力吻上去,溫熱清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落下來。易思齡被他狠狠揉進柔軟而蓬鬆的沙發芯子裡,感受著他不溫柔,甚至是帶著慍怒的吻。
不懂他發什麼脾氣。
易思齡招架不住他的凶,被吻得透不過氣,舌尖很自然就被勾了出來,第三次接吻,他的吻技進步神速。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冽,很乾淨,很欲。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針織開衫,把那顆最頂,扣得一絲不苟的紐扣給揪散了。
謝潯之半咬半含,允她的舌尖,布了一層粗繭的指腹不經意地劃過柔軟白皙的皮膚。
易思齡像是被驚醒,猛地睜開眼睛,渾身都在發顫,“謝潯”剛發出的聲音又被堵回去。
謝潯之的猜想得到證實。
她的大腿周圍是她的弱點,禁區。不可觸犯。
他隻是很輕地拿指腹劃了下。而已。
謝潯之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幾分惡劣地將她的手舉在頭頂,束縛,不準她去抓癢,易思齡難受得不行,抓心撓肺,劇烈掙紮,最後發狠地咬他一口,他這才鬆開手。
“謝潯之!你又發什麼酒瘋!以後再敢這樣,我饒不了你!”
她從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也從來沒有經曆過剛剛的劇烈。
她氣喘籲籲,眼睛裡都是因為癢而溢出的淚,亂吼一通,她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臥室,一邊跌跌撞撞跑,一邊去抓那一塊被他惡意摸過的皮膚。
她不知道被她甩在身後的男人,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直到她徹底逃出視線。
不知為何,她今晚格外敏感,甚至敏感到了病態的地步。
癢。難耐。缺氧。
有一種瀕臨極限的錯覺。
回到臥室後,易思齡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平息過後,她察覺到身下不舒服,黏糊糊的,於是去了洗手間。
將那一小片薄薄的蕾絲褪下來,浴室明亮的光線往上一照,柔軟透氣的麵料上沾滿了清清亮亮的,濕滑的,液體。
她怔怔地看著罪證,臉上湧過一陣又一陣熱燙的浪潮。
與此同時,手機裡遞進來消息。
老古板:【抱歉。吻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