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
駱養性有些忐忑,準備向崇禎全盤交代。
崇禎冷冷的盯著駱養性,心中一陣的冷笑。
你一個錦衣衛都指揮使,竟然敢在朕的麵前陽奉陰違,簡直是膽子大得沒邊。
也不看看你是為誰辦事兒,朕作為大明的皇帝,眼睛裡豈能揉沙子,你做事不動腦子的嗎?
“說吧,朕將早朝改成午朝就是在等你。”
崇禎聲音冰冷,抬眸看向駱養性,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儘量讓自己的狀態更好一些。
“是,陛下,微臣調查了好幾個災民,還有一些大臣,最終鎖定關鍵信息,這次災民聚眾鬨事乃是人為,背後最關鍵的人物,是陛下最為得力的乾將。”
“這個人位高權重,正是當朝的內閣首輔周大人。”
駱養性咽了口唾沫,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可不是兒戲,當朝的內閣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地位何止是尊貴。
所以,駱養性非常謹慎,不敢輕易向崇禎吐露實情!
在崇禎的再三追問下,才和盤托出。
崇禎心中一怔,這個周延儒,上次捐款那麼積極,沒有想到卻口是心非,表麵一套,背地一套,竟然在暗中給朕使絆子。
“你確定調查清楚了,人證物證都有?”崇禎抬眸,來了興趣,語氣犀利起來。
“啟稟陛下,微臣確定,隻是不過,首輔的權力太大,官位太高,微臣不敢妄自斷言,隻是從證據來看,目前他的嫌疑很大。”
駱養性語氣堅定,表情嚴肅地看著崇禎,微微抬頭,朗聲說道。
“好,既然如此,你且把你的那些個人證、物證都帶齊全了,朕等會早朝要用到。”崇禎看著駱養性,麵沉似水,微微起身,往外走去。
“是,陛下,微臣已經準備好了。”駱養性急忙答應了下來。
其實,駱養性已經準備好了,他做事向來都是講究個證據確鑿,而且一向的做事風格就是個快準狠。
這也是崇禎令他做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重要原因,首先一點就是辦事能力挺強。
至於忠心方麵,崇禎也能確定,李自成不殺到京師,他還不敢有什麼小算盤,必須圍著自己轉。
“皇爺,現在上朝嗎?”見崇禎起身,在一旁服侍的王承恩急忙小聲詢問。
“對,準備上朝!”崇禎淡淡的說著,眼神之中的光芒淩厲無比。
此時,崇禎已經震怒,這個周延儒好大的膽子。
上次在朝堂上勒死溫體仁,他難道沒有看見?
他明明知道朕忌諱什麼,一向辦事穩重,竟然敢如此行事?
是誰給他的膽子,難道他周延儒的背後還有神秘的力量。
崇禎想著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住了腳步。
“皇爺,您怎麼了?”王承恩急忙走了過來,眼神之中滿是不解。
“先回去,朕暫時不上朝,你去皇極殿把周延儒給朕喊來,朕要當麵問他。”
崇禎說著轉身返回了乾清宮,給王承恩留下了一個背影。
王承恩答應著,快步走向皇極殿。
沒多大一會兒,周延儒慌慌張張地來到了乾清宮。
此時周延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隻是知道,今天的早朝陛下一直沒來。
“微臣周延儒,參見陛下。”周延儒跪了下來,向崇禎行禮。
“周延儒,你知道朕為什麼把早朝改成了午朝?”
崇禎的語氣突然大變,和平日裡完全不同,聲音之中充斥著一絲殺意。
周延儒一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早朝還沒開始,已經快到中午了,如今卻是把自己叫來,讓周延儒有點迷茫。
“微臣確實不知,請陛下恕罪。”周延儒緩緩抬頭,眼神之中有些恐慌。
“當然是因為你做的好事,朕才沒有上朝。”
崇禎的語氣很是平緩,好像是拉家常一般,隻是與周延儒在述說一段故事。
這一番話,頓時搞得周延儒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陛陛下,您這是何意?”周延儒摸了摸腦袋,額頭上的冷汗直冒,頓時就不淡定了。
他搞不清楚,崇禎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
如果說第一句話還算是拋磚引玉,那麼這句話可是直接讓周延儒如遭雷劈。
周延儒一臉認真地看著崇禎,希望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你是朕的內閣首輔,朕的股肱之臣,竟然與朕離心離德?”
崇禎不做解釋,仍然是一番虎狼之詞。
“陛陛下冤枉啊,微臣從做這個首輔以來,一直儘心儘力,為大明帝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周延儒急忙繼續辯解。
“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崇禎一陣的冷笑,突然站了起來,“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兒,難道都忘了嗎?”
崇禎此時已經失去了耐心,眼睛死死盯著周延儒。
“陛下微臣確實沒有做過什麼啊。”
周延儒兩隻手互相搓揉著,有些不知所措。
兩條腿也不太聽使喚,不停地打戰。
“你非得讓朕給你挑明了?不見到棺材不落淚?”崇禎嗔怒,手已經悄悄地摸向了腰間的寶劍。
周延儒眼角的餘光一掃,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可是崇禎標誌性的動作,隻要是摸寶劍,那就是動了殺心。
這一刻,周延儒徹底不淡定了,他也沒有犯什麼事兒啊。
不過,周延儒也明白,這個時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的生死其實是完全攥在人家崇禎的手心裡。
隻要是崇禎的一句話,他的腦袋隨時都會搬家。
“微臣微臣確實沒有犯事,而且上次朝堂,微臣也是帶頭捐款,還請陛下詳查。”
周延儒急忙‘據理力爭’,企圖用朝堂上的捐款蒙混過關。
“既然如此,那朕給你提個醒,朕讓你勘察的災民鬨事的事兒,你跟朕說的是實話嗎?你可知欺君之罪朕會如何處罰?”
崇禎的聲音漠然,嘴角一抽,冷冷地盯著周延儒。
周延儒還想再說點什麼,正在此時,乾清宮的門開了。
駱養性一身飛魚服,腰佩繡春刀走了進來。
周延儒見狀,大驚失色,人幾乎癱軟在地。
“完了,全完了”周延儒心中想著,駭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