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並沒有直接進入藏區,而是直飛青省,在青省的軍部機場徐徐降落。
有宗義一路安排,陳瀚落得省心。
原本以為要在這裡換乘直升機,沒想到突然衝出來輛吉普車,接上陳瀚二人,就往基地內飛馳而去。
一時間倒把陳瀚和宗義都整懵了,難道要留自己在此住一宿?
那敢情好,沒想到西部戰區如此熱情。
這裡是西部戰區的大本營,管轄麵積覆蓋整個大西部,戰力首屈一指。
偌大的區域內,氣氛莊嚴肅穆,醒目的標語隨處可見,彰顯著極強的執行力和紀律性。
連成一排的紅磚建築一眼甚至看不到頭,高大的雙開門,顯然是為了重型武器車輛的進出。
透過車窗,陳瀚催動墨眼打量周圍,心中也是暗歎一聲。
高強度的訓練場地,遠處的靶場,以及夕陽下一絲不苟訓練的道道身影。
緬國那邊和這裡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這才是真正的華夏力量,讓人觀之生畏,見之生豪。
……
車輛停下後,負責接他們的戰士引路,走進一棟簡潔的建築。
陳瀚和宗義麵麵相覷,狐疑地跟著走到了一間接待室。
剛剛進門,就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赫然是從百裡永正葬禮上,見過的那位軍部領導。
陳瀚對他的印象可是極其深刻,當時這位領導和自己握手時那可是使足了力氣,頗有試探之意。
陳瀚並不知道對方的官銜,但是宗義卻不一樣,當即臉色劇變,身子驟然間繃緊。
腳下啪的一聲輕響,立正行禮,毫不含糊,“江總司令好!”
此人,不是西部戰區的江衛平又是誰。
陳瀚眼底閃過一抹訝異,沒想到對方的來頭還真是夠大,難怪能跟隨那位領導,去橫沙島走這一遭。
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總司令,怎麼會刻意把自己引來這裡,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難道說,和昆侖山有關係?
不等陳瀚多猜測,江衛平緩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前者一番,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坐。”
片刻後,他抬手指了指沙發,然後自顧自踱步,先行坐了下來。
陳瀚看了眼宗義,對方臉上的驚疑不定顯而易見,看來他提前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大大方方走到沙發前,陳瀚大馬金刀落座。
宗義麵色嚴肅,隻是緩步走到陳瀚側後方,筆直地杵在了原地。
不等江衛平開口,陳瀚先一步道,“江司令能親自遠赴橫沙島參加葬禮,有勞了。”
江衛平倒沒客套,微微頷首,“雖說是陪領導去的,但真要說心甘情願走這一遭,反倒跟小陳你有關係。”
陳瀚聞言眉梢一動,和自己有關?
按說這位大司令,和自己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才對,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陳瀚嗬嗬笑道,“江司令有話不妨直說,我還有些事急著去辦,恐怕沒有太多時間耽擱。”
江衛平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小陳呐,昆侖山事件你功不可沒。”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誇讚,陳瀚眼底精芒一閃,臉上卻露出不置可否的神色。
“你覺得我這西部戰區如何?”江衛平話鋒一轉。
聽話聽音,陳瀚頓時心頭一怔,似乎捕捉到了對方此舉的目的。
他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西部戰區自然是風光廣袤,景色開闊。”
“不過,江司令突然問起,難道是想帶我領略一下這裡的風光?”
“隻怕是不湊巧,這次時間太緊了。”
江衛平哈哈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銳利,“小陳呐,機靈和滑頭,你還真是一樣不落。”
“故意消遣我?”
陳瀚搖頭失笑,“那不知道江司令想聽什麼?”
對方彎彎繞繞的語氣,已經讓他有些不爽,更何況言語間還帶著某種明顯的目的性。
“真實感受!”江大司令聲音渾厚。
陳瀚雙眼微眯,稍稍沉吟片刻後,調侃出聲。
“既然江司令想聽,那我不妨直說。”
“至少在我眼裡,你這西部戰區,並不怎麼樣。”
“恩?”這話一出,一股威壓從江衛平身上驀然散發,整個房間內的氣氛都瞬間壓抑了幾分。
站在陳瀚身後的宗義,可謂是目瞪口呆,肝膽俱顫。
自己這位陳隊,還真是……語出驚人。
竟然敢當著堂堂戰區大司令的麵,直接說出如此狂言,怕是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了。
陳瀚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緊張,依舊掛著淡然的笑意。
“如果我沒記錯,昆侖山,就在江司令的管轄範圍之內吧?”
突然說出口的這句話,像是點燃了炸藥的引線,江衛平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他鼻息粗重,眼神裡帶著壓抑下來的怒色,冷哼一聲,“繼續說!”
陳瀚聳了聳肩,站起身笑道,“實話實說罷了,讓一群裝神弄鬼的練氣士,在你的地盤蟄伏那麼久,還差點做出毀掉華夏氣運的事情。”
“要不是百裡父子舍命炸毀了東皇鐘,恐怕此刻的華夏,已經陷入水深火熱。”
“你說我功不可沒,嗬嗬……”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江司令,百裡永正老前輩的死,你們西部戰區難逃其責!”
陳瀚這番話快速吐出,仿佛在心裡壓抑了很久,終於得到宣泄一般。
他的語速由緩變快,語氣也是越來越生硬。
直到最後質問一般地說出難道其責四個字時,江衛平寬厚的肩頭猛地一顫。
而站在側旁的宗義,已經忍不住要上前阻攔他繼續說下去了。
下一刻,陳瀚卻突然收聲,落座,動作絲滑。
隻留下寂靜的房間內,餘音繞梁。
……
兩名年輕戰士或許是聽到房內的激烈動靜,猛地衝進門。
還沒等他們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突然一聲震天響的怒斥,從江衛平口中發出。
“誰讓你們進來的!”
或許是見到接待室裡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兩名負責守護司令安全的戰士,咧了咧嘴,趕忙又退出到門外。
直到此時,江大司令終於冷著臉轉回身,看向沙發上老神在在的陳瀚。
聲音低沉道,“我承認你說得對。”
“這次昆侖山事件,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但是通過這次的事,也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即便掌管著兩大集團軍,但想要守護好這片土地,還不夠……”
“所以,我才會頂著壓力,要把你調到我們西部戰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