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眼底精芒一閃,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
“對他們強勢施壓,現在的正服軍,就是沒牙的老虎。”
安佳心領神會,“陳爺需要他們付出什麼?”
“建材!”
“緬國在冶鋼方麵雖然落後,但是滿足我的要求問題不大,另外他們的木材石材、水泥混凝土,還有其他各種材料,都拿得出手。”
“具體的種類和數量,我會整理一份清單發給你。”
安佳不解,“陳爺,這些東西華夏不都有嗎?”
“這一次用量太大了。”陳瀚嗬嗬道,“能省則省,再說緬國那邊能被我看上眼的,也就這了。”
電話那頭,安佳顯然愣了片刻,好奇道,“陳爺這是要進軍地產行業?”
“那倒沒有,隻是在島上拿下了五千畝土地需要開發,還要建一座跨海大橋。”
“啊?”
龐大的工程,讓安佳大吃一驚,就算一般的地產商,也很少有如此手筆。
“那可真是海量的建材了,運輸方麵怎麼安排?”
陳瀚想都沒想,“走海運!”
“從緬國出港,繞行馬六甲海峽,然後沿著華夏的海岸線一路北上,正好停靠在橫沙島!”
安佳眼神一亮,這絕對是最穩妥,也最便捷的線路。
剩下的就看自己怎麼和那位緬國總帥談判了……
……
從橫沙島回到市區後,陳瀚並沒有返回瀚墨堂,而是讓開車的宗義,將自己送去浙省的軍方醫院。
自從在火葬場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寧家人那一刻起,陳瀚的心裡就像是擰起一個疙瘩。
詢問過孔儒之後,得知寧家所有人都在浙省,目前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陳瀚就打定主意,親自過去一趟。
雖然他心裡也明白,就算自己過去了,對寧家人目前的狀況,也是束手無策。
但就是想親自去看一眼,看看寧欣楠,或許能夠安心一些。
畢竟,自己在橫沙島的藍圖中,也有寧家人的一席之地。
好在魔都距離浙省的西湖市並不遠,僅有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宗義開車一路疾馳,比預計的時間還提前了一些。
剛剛進入浙省,天空就飄起了小雨。
初秋時節,已是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軍部醫院,就坐落在西湖畔。
停下車後,陳瀚並沒有急著進入醫院,而是在湖邊駐足了片刻,調整心緒。
朝著西北方向望去,一座古塔赫然落入他的眼底。
莫名其妙地,腦海中竟然浮現出華夏某個神話故事……
他自嘲一笑,輕歎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悵然。
不知道被鎮壓在塔底之人的丈夫,無力救贖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
有宗義帶路,陳瀚順利走進病房樓,抵達安靜異常的監護室。
隔著玻璃,能看到裡麵一張張病床上,躺著一道道毫無反應的身影。
各種冰冷的儀器,連接在他們身體之上,不斷變換的數值,是這些人活著的唯一證明。
陳瀚的心,變得異常沉重。
在宗義的溝通下,他獲得了十分鐘進入監護室探視的時間。
陳瀚沒做更多要求,院方此舉也是為了病人的身體著想。
穿上隔離服,陳瀚緩緩走進監護室中。
各種監護儀器的聲音,頓時傳入耳中,讓他眉頭微皺。
根本不用詢問,他的視線,就落在了最裡麵的一張病床上。
一塵不染的棉被下,那道身影顯得如此纖瘦,烏黑的長發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宛如一幅墨寶。
緩步走近,陳瀚靜靜端詳著那張熟悉的臉龐。
她瘦了。
蒼白的膚色,帶著一抹隱晦的青灰色,讓陳瀚瞳孔一顫。
是死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隻有病入膏肓之人,才會出現這種氣色。
雖然救出寧欣楠的第一時間,自己就做出過一些舉措,但是眼下看來,效果甚微。
微微側頭,隔壁床上,赫然是寧世襄。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幾歲,頭發已然全白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陳瀚輕緩地坐到了寧欣楠床沿,將她軟若無骨的纖纖玉手輕輕握住。
冰涼的觸感,仿佛血液已經凝固了一般,脈搏也虛弱的幾乎難以察覺。
墨眼催動,頓時從她的身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陰煞之氣的波動,猶如附骨之疽。
想要改變這種境況,隻能找到那四種舉世罕見的神物。
玄陽石晶、七色補天石、麒麟骨,以及九轉元陽草。
眼下最有可能尋到其中某物的地方,就是昆侖山那些練氣士的寶庫。
陳瀚眼底閃過一絲果決,看來自己還是得親自跑一趟了,這些神物其他人就算見到,也不一定認得出。
如果……
如果說昆侖山也沒有,那麼剩下的唯一希望,就是出海,追尋墨家先祖的足跡了。
藏匿著永生隱秘之地,必有奇緣……那也將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距離九月,隻餘十幾日。
……
從軍部醫院走出來,陳瀚沒有絲毫的鬆弛,心裡反而揪得更緊了。
剛坐進車裡,他就沉聲開口,“宗義,安排飛機,我要去一趟昆侖山。”
宗義聞言一怔,但是沒有過多遲疑,馬上點頭,掏出電話就開始安排起來。
辦妥之後,這才略帶緊張地狐疑道,“陳隊,昆侖山又出什麼狀況了?”
陳瀚微微搖頭,“隻是去找點東西,拿來救人。”
“我馬上通知那邊的弟兄,先搜尋著?”宗義提議。
“不必,那幾樣東西很難辨認,等我過去之後親自找吧,或許……”
“或許就連昆侖山,都不見得有。”
聽到陳瀚的語氣中,略帶一絲失落和感傷,宗義不敢再多問,馬上啟動車子,朝著機場疾馳而去。
……
以山海地質隊的身份乘機,宗義直接駛去的,是東部戰區的軍部機場。
沒有任何的耽擱,傍晚前後,一架小型飛機衝天而起,一路向西。
陳瀚坐在舷窗旁,吃著軍部特意準備的便餐,味同嚼蠟。
寧家十幾人的性命,就壓在自己的肩上。
萬一這趟空手而歸,萬一出海也尋求無果,那……
陳瀚眉間緊鎖,用力甩了甩頭,像是要將這些負麵情緒統統清除出腦海。
緩緩側臉,看向舷窗之外,繁華的都市在視線中漸漸變得越來越小,他深深呼吸數次。
事在人為,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