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陳瀚再度返回到那扇石門前的時候,裡麵的燈光依舊,卻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傳出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果斷闖了進去。
就在快速繞過一個彎道後,赫然看到前方的地上,幾道身影狼狽地靠在牆邊,全都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陳瀚眉間一緊,快步上前,那道身姿修長,一頭烏黑頭發垂落肩頭的女子身影,不是寧欣楠又是誰!
她的手機就掉落在手邊,那張蒼白精致的麵孔,此刻是如此蒼白。
雖然身子一動不動,但她濃密的睫毛卻出現了瞬間的微顫,這反倒讓陳瀚頓時心下一鬆。
還好,自己來得還不算遲。
在她身邊,則是一位老人的身影,身前還散落著一堆沒有來得及用上的符咒。
寧神仙,沒想到這次果然是他親自跟來了……
可即便如此,整個鬼穀一門也在這裡栽了跟頭。
這並非說鬼穀的傳承就弱,隻是他們這一門代代傳下來,曆經了歲月洗禮和曆史變故的摧殘,其精髓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遇上了兩千年前陸地神仙一般的袁天罡布下的天地大陣,沒有抵抗之力實屬正常不過。
若非陳瀚靠著特殊的傳承方式,又有破幻境界的墨眼加持,下場恐怕也是一樣。
陳瀚打量四周,濃鬱的陰煞之氣,此時已然消散一空。
但是寧家人,被如此恐怖的陰氣入體,怕是一時半刻恢複不過來了……
甚至有可能,身體的根基都會因此受到重創。
眼前除了寧欣楠和寧世襄外,還有十幾道身影,但陳瀚隻認得其中一個皮膚白皙的年輕人,正是當日有過一麵之緣的寧胤。
人數太多自己沒辦法同時帶回去,好在此地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陳瀚先小心翼翼將寧欣楠平放在地麵,取出金針刺下三針後,這才拿出了手機撥了出去。
這些人中,就她一個女性,在陰煞之氣中所受的侵蝕必然更加嚴重。
……
很快,電話那頭,就響起孔儒焦急的問詢聲。
“陳小子,情況如何?”
陳瀚輕哼開口,“九死一生。”
“嘶!”孔儒先是一驚,緊接著眼中神芒一閃。
他頓時反應過來,這小子如果真遭遇危險豈會老老實實告訴自己?
當即沒好氣道,“你個野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扯閒篇。”
陳瀚歪頭掃了眼地上的人,話音也是嚴肅了幾分。
“馬上派人下來,把寧家的十幾人都帶出去,安排的醫護人員提前做好準備,他們全都被陰煞之氣入體,想要全部救醒恐怕還要費一番麻煩。”
“陰煞之氣?”孔儒驚疑出聲。
“你小子的意思是,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都是因為現場的風水?”
陳瀚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在心裡掂量了片刻。
眼下這裡,恐怕還得交給官方善後。
尤其是那口石棺,裡麵躺著的,可是袁天罡真身啊……
繼而有些不甘願地輕歎口氣,“孔老頭,看在這次你安排周到的份上,送你份大禮好了。”
“儘快派專業的考古團隊,來將這座地宮保護起來。”
“我現在很認真地告訴你,這裡麵沉睡著的人……”
“是曾一口預言出武曌可為女帝的,袁天罡!”
“什麼!?”電話那頭,老人的聲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般,尖利刺耳。
陳瀚眉頭微皺,揉了揉耳朵,“你沒聽錯,所以抓緊安排吧。”
掐斷電話,陳瀚沒事人一樣,又開始給其他眾人一一施針……
然而電話那頭的孔儒,卻是足足僵在原地兩分鐘之久,突然仰頭大笑,笑聲宛如夜梟。
“好你個野小子,哈哈哈哈,好你個野小子……”
“沒想到我儒家和你們墨家明爭暗鬥上千年,最後輸在了你小子身上!”
“哈哈哈哈,華夏出了後起之秀了,好!好啊!”
“輸得好!輸得痛快!!”
老人興奮得滿麵通紅,毫不猶豫地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極為特殊的號碼。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深吸口氣,孔儒強壓著激動的心情,聲音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報告,西都的事已經妥善處理完畢,同時也有一個好消息。”
“那裡發現的,是……是隋末唐初袁天罡墓塚!”
“恩?這可是考古界的重大發現啊孔老,好!”電話那頭,馬上傳來一道清朗之聲,沉穩卻又平易近人。
但是在聽到孔儒提及這是陳瀚的功勞時,電話那頭卻忽然沉默下來。
半晌之後,終於響起了一聲歎息,“昆侖虛來人了。”
孔儒蒼老的眸子瞬間一怔,臉色驟變。
不等活化石開口詢問,那頭已然說出了交談的結果。
“他們要求交人……”
“這不可能!”孔儒身形猛地一晃,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已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開口大吼道。
那頭並未因為孔儒的語氣而有任何介懷,畢竟孔儒年歲已高,還在為華夏操勞,隻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任何人尊敬。
隻是片刻後,傳來一聲沉重歎息。
“先讓他回來吧,我已經拒絕了昆侖虛那邊。”
“隻是,我們時間不多了,七天後華夏的氣運就有可能開始被折損,需要早做準備……”
這道聲音之中,帶著諸多無奈,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楚。
孔儒氣得整個人都在哆嗦,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
“那就炸平昆侖山!”
剛剛說出這話,孔儒似乎也發覺自己的失言,頓時語塞僵住了。
是啊,昆侖山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炸平,但那樣一來就徹底失去了緩和的機會……
那群練氣士握有一張底牌,他們恐怖的能力沒人摸得清。
萬一真的將華夏氣運徹底斷絕,那釀成這一苦果的所有人……
都會成為華夏的罪人!曆史的罪人!
……
此時此刻。
陳瀚已經單肩扛著寧欣楠,從地麵塌陷的裂洞中鑽了出來,可謂重見天日。
刺目的陽光,讓他微微眯了眯雙目,耳畔已經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
將寧欣楠輕緩地放在陽光下,任由暖陽灑在她蒼白細膩的臉龐之上,陳瀚一陣心疼。
隻是可惜自己這趟出來得急,沒有帶任何藥品。
想了想,他緩緩蹲下身,用墨刃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劃了一下。
然後溫柔地托起對方滑膩冰涼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