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石棺仿佛破土而出,靜靜躺在地麵之上,四周的空氣像是都凝固了,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
陳瀚的心跳如鼓,喉嚨發乾,禁不住咽了口唾液。
他強壓下內心的震撼,一步步向那石棺靠近。
射燈的光芒在星星點點的水銀反射下,閃爍出詭異而迷人的光芒,將石棺的每一寸都照得清清楚楚。
石棺表麵雕刻著繁複的圖案,那些圖案似乎蘊含著某種古老的力量,讓人不敢直視。
陳瀚呼吸急促,他深邃的雙眸怔怔看去,這些圖案似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泊,呈現出最原始的五行之意。
而棺身和棺蓋之上的紋路又截然不同,宛如天地陰陽的展示,與地宮中的陰陽之氣隱含微妙的聯係。
他靜立原地心中暗自揣測,這石棺內,究竟是何人,又藏有何等秘密?
這一刻的陳瀚,甚至徹底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石棺之中長眠之人,恐怕絕非自己認為的某位帝王。
種種異象和墓中所見,已然超出了佛道範疇……
至少在隋唐時期,實在讓人想象不出哪位帝王會選擇如此帝陵。
終於,陳瀚屏住呼吸,腳步再次開始向前移動。
隨著距離的靠近,一股古老而沉重的森冷氣息撲麵而來,讓他眼皮狂顫汗毛炸立。
在如此詭異的環境下,獨自麵對一口神秘未知的石棺,絕對是對心理狀態極大的挑戰。
即便經曆過再多離奇驚悚的事,陳瀚此刻也是深感蕩魄攝魂。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波動,然後緩緩伸出手,輕輕觸碰石棺的邊緣。
就在這一刻,懸浮在水銀上的石棺突然出現了一陣晃動,咯吱聲響,仿佛沉睡的巨獸被喚醒。
陳瀚心中一凜,立刻收回手,警惕地環顧四周。
然而,除了石棺之外,地宮內的其他一切都顯得異常平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見沒有任何危險,他狠狠咬了咬牙,抽出墨刃就往棺蓋的縫隙之中插了進去。
吱嘎——
隨著石棺沉重的棺蓋被撬動,刺耳的聲音驟然間響徹地宮。
驟然間,黑暗之中的所有祭台仿佛被同時喚醒,嗚咽之聲在下一秒響徹了整片空間。
陳瀚麵色劇變,手上的動作卻不肯再停。
如果自己猜錯得沒錯,那麼這棺槨下的水銀,定然和二十二座祭台相通。
這裡任何的顫動,都會觸動祭台之中的陰陽之氣。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整個地宮的氣息突然暴虐起來,原本相安無事的陰陽之氣,快速變得厚重凝實,劇烈碰撞。
那嗚咽聲愈發響亮,仿佛有十萬大軍吹響了進攻的號角,讓人心神俱震。
哢嚓一聲,終於,嚴絲合縫的棺蓋,被陳瀚硬生生撬動,出現了一道縫隙。
他眼底閃過決然神色,死死咬著牙根,手指猛地摳進縫隙中,用足力氣猛地一掀。
棺蓋頓時和棺身錯開了幾寸……
就是這刹那的工夫,借著射燈光線,陳瀚墨眼催動,已經看清了館內情形。
一具屍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顏色發生細微變化。
而在骨骸的一旁,赫然擺放著一卷古舊的畫卷,其卷軸頂端赫然篆刻著三個不大的字跡。
陳瀚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此處,他現在急切想要弄明白,這具屍骨究竟是何人!
然而就在那三個橫平豎直的正書字跡落在他眼底的刹那,仿佛被一道驚雷,正正劈落在頭頂。
甚至讓他整張麵孔都在此刻誇張地扭曲起來,嘴巴圓張,一臉大驚,仿佛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僅僅半秒鐘之後,他突然做出反常的舉動。
伸手如電,一把將棺內的那卷畫軸撈在手中,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將棺蓋拉回原處。
這一切,隻因為棺中之人,實在太過重要,不宜暴露太久。
他甚至忽略了周遭狂暴的氣息波動,眼神死死盯著手中。
畫軸被取出之後,表麵的顏色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但是陳瀚卻仿佛完全沒有發覺,眼中隻剩下那三個古樸的字跡——
推背圖!!
他腦中轟然一聲!
難道說……
這裡麵的人,竟會是他!?
陳瀚的雙手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凝滯。
緩緩將畫軸打開,他的動作是如此的小心,仿佛手中捧著的,是柔弱的新生兒。
當畫卷逐漸呈現出來的刹那,他一個趔趄幾乎要站不穩,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真品無疑,唐代之物!
雖然這上麵怪誕的圖案,讓他仿佛在看天書,但這絲毫不影響陳瀚的判斷。
這幅推背圖,和後世相傳的完全不同,這應該才是那幅神秘到無以複加的傳說之著。
傳聞具有陰陽五行之力,能夠預言千年的神作!推背圖!
而這棺中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被稱作人間半仙的男人——
袁天罡!!
周圍的一切,仿佛在這一刻徹底消失,陳瀚整個人呆若木雞,隻餘下胸口還在劇烈起伏。
他的雙目像是被畫卷上的圖案勾住了,久久無法脫離。
周圍狂暴的陰陽之氣,不知不覺間,開始漸漸平息。
地宮內再度恢複了徹底的寂靜,仿佛千百年來,都未曾受到打擾……
直到一聲冗長的吐息,打破了這種極致的寧靜,陳瀚喉間微動,眼中的神采漸漸恢複。
他這才發現,手中的畫卷,已然變成了黯淡的土黃之色。
在射燈的映照下,薄如蟬翼,仿佛隨時都會分崩離析。
皺了皺眉頭,陳瀚小心翼翼將這幅絕世神作卷起,然後脫下上衣妥善包裹後,放進背包。
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等他麵帶狂喜地再度抬起頭觀察周圍時,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地宮內的大陣已經失去了靈性。
原本充斥的陰陽之氣,此刻僅剩下一絲幾乎可以忽略的殘存。
將背包牢牢背好,陳瀚駐足在石棺之前,沉吟片刻。
臉上的神色極為複雜,或許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心裡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對著石棺微微躬身後,這才果斷轉身,大步朝著自己發現的第一座祭台走去。